第一百三十三章 救死扶傷
次日,一行人繼續趕路,中午的時候路過一個村莊,便在村口的酒肆吃飯。
張良、蕭鴻飛、華素問和太子一桌,另外三個衛士一桌。
小二連忙來招呼,奉上碗筷。
華素問看看桌上的瓷碗,眉頭輕輕一皺:“怎麽都沒洗幹淨?”
小二連忙道:“客官多包涵,我這就拿去重新洗。”
華素問一擺手,收起桌上的碗來,說:“你告訴我水在哪,我自己去洗。”
劉盈連忙叫道:“華姐姐,我跟你一起去。”說著站起身來跟著華素問而去。
蕭鴻飛扭頭看了鄰桌一眼,兩個衛士立刻會意,站起身尾隨而去。
張良看著華素問和太子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微微一笑道:“那個華禦醫到是幹淨得很啊!”
“她就是這樣。”蕭鴻飛也微笑起來,回答。
張良扭頭定定地看了蕭鴻飛兩眼,問:“聽衛將軍的口氣,你似乎與她很是熟悉啊!”
蕭鴻飛毫不忌諱地回答:“她就快要成為我的妻子了。”
“你——不是已有妻室?”張良頗為意外地問道。幾個月前衛將軍的婚禮連皇上和皇後都參加了,他怎麽會不去。
“哦……周呂侯的千金體弱多病,皇後已經允許我跟她解除婚約,送她回娘家養病去了。”蕭鴻飛淡淡地回答。
“哦,是這麽回事啊。”張良淡淡回答,不再深問。一個女人體弱多病也沒有必要送回娘家養病,這其中必定有不可對外宣揚的事。不過,他對探究別人的家事沒有多大興趣。
“華禦醫是皇後娘娘的人,衛將軍說要娶她為妻,那一定是獲得皇後娘娘的首肯了吧?”張良繼續問道,不知為何,他對那個華素問燃起了很大的興趣來。
蕭鴻飛微微一笑,回答:“隻要這次我們把事辦好了,皇後娘娘就把她給我。”
“哦。那就恭喜將軍了,能娶如此一個美貌賢惠的女人為妻。”張良說道,心中豁然,怪不得他敢在夜裏公然進入她的房間,原來還有這個內情。他因為體弱多病,睡眠一向不好,昨日夜裏蕭鴻飛的動靜雖然極其輕微還是被他聽到了。
二人的話題剛剛結束,華素問和太子便拿著幹幹淨淨的碗筷走進來了。華素問將碗筷分發給每個人,然後掏出一塊布來將桌子擦了擦。
蕭鴻飛也不阻止隻是看著她忙碌,他知道的,她一向就特別愛幹淨。
一行人吃了飯正要趕路,走到門口時卻見迎麵跑進一個慌慌張張的人來。那人一身農夫打扮,因為跑得太急進來時竟撞了張良一下。張良原本就體弱,被他這麽一撞不禁搖晃了幾下眼看就要摔倒。虧得蕭鴻飛眼疾手快,連忙扶住了他。
“你這莽夫撞了人怎的不道歉!”蕭鴻飛忍不住朝那農夫喊了一聲。
然而那農夫並未理會,而是飛跑著直奔掌櫃而去。隻聽他大聲對掌櫃的說:“你快點到田間去吧,你弟弟因交租的事與譚縣長家的走狗打了起來,被他們用鐮刀砍死啦!”
聽了他的話,掌櫃的臉色煞白,連帳也顧不上算,連忙跑了出去。
看了此情景,張良道:“咱們去看看吧,一個縣長如何會跟農夫牽扯不清,如果其中真有仗勢欺人之事,我們是一定要管的。”
於是一行人尾隨著掌櫃,走到田間。
田裏已經圍了一大群人,好多農夫手舉鋤頭將幾個大漢圍在中間,叫道:“殺人償命!”
見掌櫃的跑來,農夫自動讓出一條道來,這時華素問才看見那幾個大漢的旁邊正躺著一個農夫打扮的男人,他的身下是已經被血浸透變成褐色的泥土。
“弟弟啊!”掌櫃撲到在農夫的身上嚎啕大哭起來,“你不能死啊!”
華素問見此情景不禁推開眾人往前走,剛走了兩步便被蕭鴻飛一把拽住了。“你要幹嘛?”他問。
華素問扭頭瞪他一眼回答:“我是大夫,難道能見死不救嗎?”
“他已經死了。”蕭鴻飛說。
“死沒死,看了才知道。”華素問掙脫蕭鴻飛的手分開眾人走到了死者的身邊。
“我是大夫,讓我看一看他。”華素問拉住俯在死者身上的掌櫃說道。
掌櫃一聽是大夫立刻讓開了,但是還是忍不住說:“看也沒用了,都已經沒氣了。”
華素問也不理他,將手在死者的鼻前探了探,又在死者的頸部摸了摸。“他還沒死,失血過多休克了!”她沉聲說著,立刻從自己隨身帶著的藥袋中掏出銀針來,拉開死者胸前的衣服,在檀中穴上紮了進去。
不一會,死者果然緩緩地轉醒,圍觀的人群立刻一陣騷動起來,隱約有人在說“神醫”二字。
華素問也不理會外界環境的變化,一心沉浸在自己的工作當中。她拔出農夫身上的銀針,轉而重重掐住了他的人中,直到那農夫眉頭輕皺。
華素問鬆開手來,對掌櫃說:“他沒事了,幫我把他翻過來,我要看看他的傷口。”
圍觀的人們立刻七手八腳地幫著將傷者翻了個身,傷口在背上,是兩條長長的被鐮刀割傷的傷口。
“大家幫我把他抬回去,我要給他處理傷口。”華素問大聲說道。
她的話音剛落,幾個力壯的村民便將傷者抬了起來,往村內走去。華素問緊跟幾步走在他們的後頭,早已忘了在一旁的張良等人。
張良頗為玩味地看著前麵快步走著的華素問,短短的幾天之內,她已經給了他好幾個意外。從言語謹慎卻見解犀利的華禦醫,到溫柔女兒態的華素問,現在又成了救死扶傷不苟言笑的華大夫。她的多麵性到底是與生俱來的還是時勢所至?
就在張良兀自思考的當口,前麵的村民已經將傷者送回了家。
“讓他趴在床上,我要幫他處理傷口!”華素問大聲說道。
“傷者的親人過來!”華素問見傷者已經按照她的要求安置好,便對周圍的人群說。
立刻有一個婦女從人群中跑出來,帶著滿眼的淚花說:“我是他的妻子,大夫您有何吩咐?”
“你去給我打盆溫水拿一把剪刀來,再點根蠟燭放在旁邊。”華素問吩咐。
婦女立刻急急地去辦了,不一會就來了,華素問拿剪刀將傷者背後的衣衫剪去,用溫水輕輕將傷口附近粘上的泥土擦拭幹淨,然後從藥袋裏掏出消毒專用的那個小竹筒來,用已經撕好的棉球站著竹筒裏自己做的消毒酒開始給傷者的傷口消毒。
酒精接觸傷口,疼得傷者大喊一聲,暈了過去。那婦女心中一疼,連忙想上來撫丈夫,卻被華素問攔住了。
“他沒事,隻是暫時暈過去了,你站在一邊看就行,不要靠近!”她冷聲說著,手中一刻沒停。
消完毒她從藥袋中拿出一根針來,這針是她在宮中閑著沒事時做的,是專門用來縫皮的半圓形的彎針,沒想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場。傷者的傷口大約有十來厘米長,少說也得縫個六七針。
她從藥袋裏掏出線來,穿到針尾上,用酒精將自己雙手的指尖擦了一遍,捏住針在燭火上烤了烤。然後便將針緩緩地往傷口處紮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