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對弈
“我相信主持的為人,絕不會為了私欲,而藏下這個女人。” 謝燕娘附和著點頭,她也不相信:“那麽,主持很可能是受人蒙騙了?” “或許,主持被人利用了善心。”阮景昕出了院子,看見迎麵而來的龐禹狄道:“把雲章叫進來,讓他尾隨我,一會去見主持。” 龐禹狄並不讚同,應該說他對謝燕娘的話半信半疑:“大人,主持正準備著祭禮的事務,估計抽不開身來。” “這種時候,就算他沒空,也得見上一見。”阮景昕擺擺手,他對謝燕娘的話並非深信不疑。 但是不怕一萬,隻怕萬一。若果真有其事,那麽他不忍心主持身死,更不願意看見接下來的麻煩。 雖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提早防範著,也沒什麽不好。 這次的祭禮很重要,是他成為攝政王之後的第一次,務必要辦得體麵好看。 若是發生意外,阮景昕裏外的麵子都要被丟盡了。 在百姓裏的名聲,隻怕也不會那麽好。 阮景昕挑了挑眉,心知幼帝漸漸長大了,不說本人有沒心思,身邊人倒是不凡活絡起來。 龐禹狄不高興了,他在明,康雲章在暗,怎麽每次有重要的事,大人都是找康雲章? “大人,屬下跟著你去就好。” 阮景昕瞥了他一眼:“你在明處,就該留在這個院子裏守著,雲章我打算讓他留在主持的住處。” 龐禹狄狠狠瞪了謝燕娘一眼,低聲應了下來。 謝燕娘被瞪得莫名其妙,尾隨阮景昕出了院子,直奔主持的禪房。 禪房在一個清幽的院子裏,靠近後山的樹林,清靜宜人,撲麵而來的淡淡青草香氣,叫人心境不由平靜下來。 阮景昕站在禪房外停了腳步,揚聲道:“主持可在?” “大人,”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僧緩緩而出,身上穿著灰撲撲的僧袍,若非光頭,謝燕娘隻以為是山間的老邁農夫。 不過臉色紅潤,眉目慈祥,叫她有種親切的感覺,便手忙腳亂地雙手合十低頭向主持行禮。 “女施主有禮了,”主持對待謝燕娘的態度,與阮景昕無異,似乎在他的眼裏,兩人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 “主持,請借一步說話。”阮景昕身上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老主持平靜地點頭,轉身引著兩人進禪房。 謝燕娘走在最後麵,隻覺得眼角一花,一道身影轉眼即逝,這才想起了阮景昕的話。 所以青龍將軍也跟著來了,藏在哪個角落嗎? 她不敢東張西望,免得引起主持的懷疑,繃著臉往前走。 阮景昕和主持已經落座,兩人的桌上放著三個茶杯,還有一個老舊的棋盤。 謝燕娘還以為阮景昕特意過來,就為了提醒主持,不要聽信別人的話,收留一個陌生的女人,會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可是攝政王居然一聲不吭,沒提起這件事,反而饒有興致地跟主持對弈廝殺。 “還是白子?”阮景昕和緩地笑笑,他跟老主持對弈也不是第一次了,自己偏愛黑子,主持便由始至終都率先拿起白子。 這樣善解人意的主持,不可能會為了一個陌生的女人,而壞了自己和背後阮景昕的名聲。 他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麽樣的理由,讓主持不顧一切地收留一個年輕女人? “是,大人請。”主持一手握著念珠,一手拾起白子,目光平靜。 阮景昕落下黑子,這隻能說明那個女人跟主持有密切的關係。 謝燕娘眼看兩人你來我往,黑子白子擺滿了整個棋盤,最後還是主持略勝一籌,贏了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