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2章 遇襲
寒洛把手遞給暮離，心中漸漸浮起一股暖意，填補了多日在外奔波的辛苦，待到重新躺回床榻，才忽然驚覺一件事：「暮離，你陪了我這麼久，萬一耽誤……」
「不耽誤。最近，比較閑。」暮離阻止寒洛胡思亂想，如實說道。
「比較閑？這是何意？」寒洛不解的問。
昨日匆忙兒來，醉了一整夜，寒洛尚未來得及向暮離詢問一些軍中情況。這一個『閑』字，著實讓寒洛震驚了一把。
暮離輕輕揉了揉眉心，眉宇間攏著一絲疲倦，半晌不語，而後才說：「沒什麼。前兩天，邊家的大小姐邊瑩出事了，我尚在等一個消息。」
暮離在等待月傾城的答案，邊家投誠於冥古一派，是否有邊伯淵的一臂之力？如果有，月氏又是否支持？
月氏是北海的古老氏族之一，與暮氏一族向來交好，族人長輩也是存有幾分交情，而月傾城更是一見面就『姐姐』這般地喚她。
倘若月氏也參與到血族四城之中，那麼，事情就難辦了。
在暮離寫給月傾城的那封信中，暮離詳細地闡述了其中厲害關係，也如實告訴月傾城，在這樣關鍵時刻，她很需要月傾城的幫助。
「邊瑩？」寒洛目色一沉，微微頷首，他倒是認得這個邊家大小姐，也知道大小姐在外面的名聲，怕是不太好。
「你認得她？」暮離問道。
寒洛斂唇唇：「聽說過一些傳聞。不過，邊家向冥古投誠，或許不可信。」
「為何？」暮離需要一個能夠說服她的答案。
寒洛停了一瞬，許是想到什麼，說道：「邊家有位內族之人是月氏現任家主的親信，你應該知道他，邊伯淵。」
「嗯，所以？」暮離不解地問。
「邊伯淵在邊家的話語權雖然不大，但是，他畢竟跟隨月家很久了。倘若邊家當真投誠冥古一派，少不得他得顧及一些。」寒洛分析道。
「如果未投誠，難道是……」暮離的眉越發皺緊了。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我懷疑，邊家與冥古應該是合作者。如今，邊瑩一死，冥古勢必得給邊家一個交待，因此，可能會有麻煩。」
寒洛話音未落，營帳外就傳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
三南侍者匆忙而來，稟報道：「主子，大事不好了。大盤古都河岸，突然湧現很多無面鬼軍，正向我們的營地攻來。」
暮離和寒洛對視一眼，彼此皆皺了眉頭。
「莫非，這就是冥古在給邊瑩討說法？」寒洛疑惑著。
「呵呵，」暮離冷笑一聲，唇角輕輕勾起一抹弧度，說道：「冥古不過是需要一個發起進攻的理由，否則你以為他堅守大盤古都這麼多時日，一直未曾主動出戰的原因是什麼？」
「暮離，你的意思是，冥古不願意師出無名？」
寒洛領會到這個意思后，整個人都被一股冷冽的氣息覆蓋住了。
早在半年前血族內戰的時候，寒洛就已經領教過冥古的手段。
那個人絕對是會為了自己的目標不擇手段的人，何來師出無名？
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
「你先在這裡休息，我且過去看看。」
一些無面鬼軍而已，暮離並不放在心上。
寒洛拂袖卷身，手中一把銀華傘，負於身後，朝營帳外走去。
他的聲音極其輕淺，如同冬季里輕飄飄蕩下的雪花：「暮離，如此情形，讓我如何靜心休息？」
半年前，寒洛明哲保身，死守天霧城，已經是背棄了暮離曾經對他的情誼，心中有悔。
如今，相同的情形再次發生，不論怎麼樣，就算是暮離怪罪他也好，他都不會再袖手旁觀。
在這個世界上，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機會重新來過一次。
…………
暮離和寒洛以及三南侍者趕到守城河岸事時，戰爭早已拉響。
河岸上，到處散落著無面鬼軍的殘屍斷肢，守城河上，浮屍成堆。
清澈的河水已經被染成了鮮紅色，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味兒。
暮離縱身躍向前方，穿梭在無數人影中央，或是捏碎無面鬼軍的心臟，或是扭斷無面鬼軍的脖子，出手迅速，果斷而不留情。
寒洛跟隨在暮離身後，手中一柄銀華傘不時挑開周圍一眾瘋狂攻擊的無面鬼軍，在茫茫人影中，一直追尋著暮離的身影。
三南侍者奔走在人影中間，拈指成花，碎裂如沙。
畫面唯美，藏著冷冽的殺機，僅是一瞬，他們身後就倒下了一堆無面鬼軍。
但是，無面鬼軍彷彿是殺不完一樣，一批倒下去，一批又再衝過來。
所有人都殺紅了眼，幾乎是見到身邊的黑影，便會全力發起攻擊。
暮離在人群里尋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那個讓她擔心的人，一雙精緻絕美的銀瞳里忽然浮現一縷銀絲，霎那間就將阻擋在面前的一批無面鬼軍焚為灰燼。
待那灰燼消失后，一道人影出現在迷濛的霧色里。
顧珩手持乾坤棍，一棒子敲碎一個無面鬼軍的腦袋，溫潤俊朗的面容上露出幾分詫異，揚唇一笑：「暮離，你來了？」
「誰讓你出來的？趕緊給我回去。」暮離躍至顧珩身旁，拎起顧珩的衣領子，直接扯著人往營帳奔去。
這個不聽話的男人，明知道自己身份特殊，竟然還敢出現在一群血族人面前，真當那群血族人都是吃素的，在他面前不殺生嗎？
「暮離，你、你鬆手，很沒面子，放開我。」顧珩也不知道暮離哪裡來的那麼大力氣，居然拎著他在半空中接連四、五個跳躍，扔然是不鬆手。
顧珩的自尊心深深被打擊到了。
他是男人，男人！！
「閉嘴。」暮離輕斥了一聲，精緻絕美的容顏上，浮現一抹冷厲。
顧珩被暮離丟了下來，不多不少，不偏不倚，剛好在營帳大門之內。
他狼狽不堪地站起來，拍打著身上沾的土，想和暮離理論幾句，可是，人才剛邁出一步，一道銀光就在他的腳邊炸裂，濺起無數灰塵。
緊接著，便聽到的暮離的聲音：「來人，送顧公子回去休息。」
「……」顧珩尷尬無語。
憑、憑什麼？
這個女人是在懷疑他的實力，擔心他無法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