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4章 一曲破鮫
「你……」一時間,沉燼徹底無語了。他曾經試想過失敗,只不過,沒想到是敗給了他未來的媳婦。
「哈哈,好玩,真好玩。」素衣拍著手掌,開心不已。
「好了,別鬧。」沉燼的眼神掃過素衣光滑的耳垂,問:「真不疼了?」
「本來也不疼呀。」素衣眨了眨眼睛,目光純凈如水。
「不疼?你不是說了疼?」沉燼聽得清楚,素衣明明說了疼。
「哦,」素衣想起來了,回答說:「我是下巴靠在離離膝蓋上,她動了一下,我下巴碰疼了。」
「那血……」沉燼似乎發現了什麼。一個女人的陰謀。
「血?什麼血?」素衣一頭霧水,視線朦朧,肚子咕嚕嚕,她揉了揉,打斷沉燼思緒:「餓,該吃飯了。」
「好,好,吃飯。」沉燼不打算想了。反正,木已成舟,他無可反悔。
…………
素衣走後,營帳又恢復寧靜,彷彿剛才的一幕並沒有出現。
暮離收了渾身戾氣,解除尊主威壓。
一眾將士們才鬆了口氣,臉上露出幾分輕鬆之色。
雖然大家早已深知暮離的強悍力量,但是,『知道』和『體驗』卻是兩回事,他們著實被震驚住了。
類似張厚知等人,在暮離如此強大的威壓之下,額頭上已經隱隱冒出了冷汗,雙腿發軟,險些站不住了。
不過,封時傾倒是沒有太多的不適,他能夠感覺到,自從涼城一別,暮離的實力再次變得強大了。
寒洛走過來,想起了素衣耳垂上一粒血珠,還有那一顆褐色的毒藥,忍不住開口:「主子,素衣她……」
「放心,無事。」暮離揮了揮手,示意寒洛莫再多談。
素衣是跟在她身邊出生入死的人,她再狠心,也不會選擇用傷害素衣的方式,來威脅沉燼。
那一顆血珠不過是暮離唇上的少許胭脂紅,事先已經勾在了掌心裡,隨後塗在了素衣的耳垂上。
至於那顆所謂的『毒藥』就更有些好笑了,那是李慕白的身血之葯,足足五百顆,珍貴的很。
暮離偏愛素衣,特意賞了一顆,目的是為了素衣的一頭白髮。而且,她也有自己的打算。
攻城一旦開始,她或許沒有時間單獨照顧素衣,與其如此,不如用計把沉燼招進來。
這麼長的時間裡,沉燼一直守在素衣身邊,從天霧城到大盤古都,倘若說沉燼沒有那份心,倒是假的。
只不過,戰勢一開,便沒有『明哲保身』一說。
不過沉燼想或不想,都沒什麼所謂。
為了大局考慮,暮離總不能讓素衣有朝一日,有被人戳著脊梁骨指責的時候。
戰亂之時,收敵人之將為夫,即使不會亂了軍心,也會給有心人一絲可趁之機,刻意栽贓,胡說八道。
到時候,饒是暮離身為血族之主,亦是難逃人言可畏,護不住素衣周全。
暮離也曾心裡憂著,她的四大戰神中,雲光已然成家,嫦曦的身份擺在那裡,清漪清心寡欲,唯獨素衣一個人傻了吧唧的,被別人給惦記上了。
她若是不好好看管,指不定被誰給騙走了。
一朵小浪花過後,營帳里,繼續商討著如何應對大盤古都鋼鐵一般的嚴防死守。
討論到最後,彷彿問題又回到了最開始的那個圓圈內,仍然是:無面鬼軍,破鮫曲!
「這是一件任重而道遠的事,急不得。」暮離的手指敲打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節奏而有規律。
「主子,還是先等等清漪和常尋的結果。」寒洛如是說道。
破鮫曲不出,就等於是讓三城將士去送死。
誰都明白這個道理,因此,心中格外焦慮著。
「罷了,晚來的事,稍安勿躁,再等等看。」暮離思及這裡,朝眾人擺了擺手,說道:「今天就到這裡,散了罷。」
「是,夜爵大人。」眾將士起身行禮,正待往外走。
陳安又火急火燎地走進來,腳步帶著一股風,臉上欣喜的笑容顯而易見:「主子,好消息,大好消息。」
「慢慢說。」暮離最見不得這個慌慌忙忙的樣子,塵土都被踩起來了,一點都不淡定,沒有范兒。
「是是,」陳安連著道了兩聲,躬身說:「主子,真的是一個大好的消息。清漪戰神和常尋把破鮫曲琢磨出來了,此刻,正前往護城河,打算去實驗一下。」
「噢,當真?」暮離驚訝幾分,當即起身朝外走去,「快、快過去瞧瞧。」
其他將士跟著暮離一起往外走,然而,卻被寒洛阻止了。
「人多嘈雜,目標太大,你們迅速返回營內,隨時做好攻城準備。」寒洛吩咐道。
「是。」
除了封時傾、蒼耳等人,其他將士立刻返回各自營房。
蒼耳也趕緊往回走,留下一句:「寒洛,替我守護主子,我先去收拾那幫不聽話的小兔崽子了。」
寒洛看了一眼剩下的人,問道:「一起過去看看?」
「嗯。」溫染輕輕頷首,他自然也想見識一下傳聞中『破鮫曲』的厲害。
封時傾走在最後面。
他見識過無面鬼軍的厲害,明白無面鬼軍是一把鋒利的劍,倘若使用得當,必然會讓攻城之戰事半功倍。
不過,眾人急趕慢趕,還是來的有些晚了。
當眾人抵達守城河岸時,一曲《破鮫》悄然而起,混在大盤古都遙遠的歌音里,音符微弱,寥寥幾個而已。
眾人側耳傾聽,每每都像是聽了虛假的曲調,一個音符已經消逝了,另外一個音符才極其緩慢地浮了起來。
然而,便是這一聲聲極其緩慢的音符,卻好似一個無人能夠解答的迷,把人都聽的百無聊賴了,但是,卻慢慢的融入了耳際,瀰漫在了心尖尖上。
驚蟄,僅僅是一瞬之間,猶如春雷滾滾,四方皆動。
在殘酷冷漠的殺戮中,暮離等人明眼可見,有幾名士兵縱身一躍,跳入護城河河底,轉瞬就沒了蹤跡。
待到過了幾秒,一個士兵從河底鑽出來,嘴巴里咬著一條魚。
緊接著,又一個士兵鑽出來,嘴巴里咬著兩條魚。
等到第三個士兵鑽出來,嘴巴裡面只剩下三個魚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