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結尾

  隨風飄落的綠葉，雨點般斜斜的擦過兩人身前。


  林菲輕笑一聲，微微弓腰，陡然向前撲去。手中熊爪化為一道黑色流線，抓向中年男子脖頸。


  男子眼神凝重，身體側開，腳下一個旋步，整個人頓時扭轉到林菲身後，而前者因為用力過猛而暫時無法迴轉。男子眼中頓時露出一絲喜意。手肘狠狠砸向林菲後腦。


  「撕裂！」


  「嗤。」


  金紅色的陽光停留在林菲身上，這個瘦弱的少年，沐浴在一片耀眼中，看不清面容。只有嘴角一抹猙獰瘋狂的笑意。手中黑色的熊爪正緩緩滴落滴滴鮮血。此時似乎已經完全化為了其手上延伸的利爪。


  男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緊捂著脖子，那裡被開了一道足足有十多厘米的巨大傷口，一種嘶嘶的氣流聲從傷口處響著，這是氣管被割破的特徵。大量的鮮血從傷處瘋狂湧出，如同噴泉，頃刻間便染紅了全身。他的雙眼流露出極度的驚詫。彷彿是不明白為什麼前一刻自己還佔了上風，下一刻便瞬間淪為敗亡者。


  「啪啪啪啪.……」


  突然林中附近響起一陣鼓掌聲，清脆，極有節奏。


  林菲轉過身。


  一個身穿白色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的年輕男人，從容從一邊的大樹后側走出來。


  「孫承斌，想不到你也會有今天。」白西裝淡淡的沖跪倒在地的中年男子說著。


  「你們認識？」林菲雙眼微微一眯。身上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別！！別激動！我和你不是敵人。」白西裝一愣，連忙擺手道。


  「在這個錯誤的時間，出現在錯誤的地點，無關乎敵對與否。」林菲輕輕一抖熊爪上的鮮血。瞬間合身撲上去。身形按照基礎劍法的步法隨著一步步的接近，全身的力量詭異的扭曲集中到了右手的熊爪上。


  白西裝面色頓時一凝，林菲速度太快，讓他連多說一句話的時間也沒有。只好倉促應戰。手裡抖出一個銀色的東西，反應極快的擋住了林菲的這一次突刺。


  兩人節奏極快的交手幾個回合，白西裝的實力明顯要強於先前的中年男子，而且在對敵經驗上極其老辣，往往林菲還沒動手，他就已經知道了其將要攻擊的點。


  基礎劍法確實強悍，林菲現在的身體素質還遠遠達不到對方的水準，起碼有著近三倍的差距，但就是這樣的差距，讓林菲生生的利用基礎劍法的凝聚發力技巧彌補了過來。


  好不容易，白西裝抓了個機會全力一拳逼退林菲，連忙大聲急道：「我和你不是敵人，我是來追殺他的！！別動手！！我後面還有人！！你能殺幾個？」


  林菲面色不變，正要再次攻擊，聽到對方這一番話，頓時收刀回撤。熊爪咔嚓一聲合進刀鞘。


  「那不打了。說說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吧。」殺人的感覺依舊還殘留在他心底，那是一種徹底突破界限，彷彿整個人鬆開無數束縛的感覺。


  「我們是什麼人你不需要知道。不過你殺的這個人，是我們曾經的一員。也是現在的叛徒。所以你也算是間接的幫助了我們。」白西裝惋惜的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中年男子。「他曾經是我們社裡真正的中層骨幹，可惜了。」


  「這麼說來，我不需要擔心善後問題了？」林菲平靜的說著。視線不斷的朝著白西裝身後飄去，顯然是在注意他背後是否真的有人過來。


  「有興趣加入我們嗎？」白西裝饒有興緻的注視著林菲，他對這個實力強悍的少年非常有興趣。現在社裡也正處於動亂變革時期，若是能多拉幾個生力軍，也算是對自己的陣營一種變相的支持。


  林菲定定的看了白西裝一會兒，忽然道：「你背後就你一個人是吧？」


  「額……」白西裝頓時愕然。「就算就我一個，你也應該清楚，我可不是孫承斌，你殺不了我。」


  林菲誠懇的點點頭。「確實，我殺不了你，如果你能證實你所說的組織真的存在的話，我可以加入你們。」他早就想有個機會介入里世界，這種時候自然不會拒絕。


  「這好辦。」白西裝面色微喜。毫無疑問，他很看重林菲，能夠在這個年紀就殺掉孫承斌，那麼就意味著以後很有可能達到更高的高度。這樣一個有潛力的未來高手，自然值得拉攏。


  「雖然我們分社距離這裡很遠，不過以我的權力，調集幾個資源證明一下還是可以的。」白西裝摸出一個手機。熟練的撥了一串號碼。


  林菲站在對面，看著他擺出一副領導的架子和電話里的人說了幾句，然後要求調集附近的兩輛車過來。


  啪的一下掛掉電話。白西裝對林菲笑了笑。


  「走吧，這裡馬上會有人來善後。我們不用管了。」


  林菲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跪倒在地的中年男子。這是他的初戰，也是他第一次殺人。心底里，一種隱約的優越感悄然而生，彷彿自此之後，他看任何人的視線都會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味道。人在他心中，已經悄悄變成了一個個燃燒著的火炬。林菲有種錯覺，只要現在的自己願意，隨時隨地都可以熄滅掉任何一個人的生命火焰。那是隱然的一種將自己和普通人劃分為兩個物種的錯覺。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白皙的手掌，一種掌控自己命運的感覺油然而生。


  「怎麼？第一次殺人？」白西裝在邊上微笑道。


  「恩。」


  「是不是有種完全脫離普通人的自由感？」白西裝說出了林菲現在的心聲。


  「很奇妙的感覺。就好像，從前的我，生活在一個巨大的籠子里，雖然安全，卻處處受限制。現在突然一下子，好似從籠子里解脫出來了，雖然沒有了籠子的防禦，只能自己面對外界的危險，不過這種自由感。」林菲頓了頓，「很舒服。」


  「這就對了。」白西裝肯定的點頭。「我們本身就不是普通人。擁有強於常人的實力，卻要被要求弱小的生活。這本身就是一種桎梏。」


  十分鐘后，兩人站在林子邊上，白西裝點了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白色的煙霧在夕陽的光線下緩緩飄散。


  不遠處的小徑上，四五個體型剽悍的大漢小跑著朝著這邊過來。


  「他們是我們這附近最快能夠調集的人員。你看他們的實力如何？」白西裝指著過來的幾個人笑著說。


  林菲視線落到這幾個人的腳步上。


  「沉穩有力，重心端正，胸口起伏不大，但鬢角有汗水。顯然跑了不短的距離。胸口起伏不大，顯然氣息悠長。綜合身體素質不低。」


  白西裝臉上笑容更甚了。


  「不過，五息足矣。」林菲微笑道接了句。


  白西裝笑容頓時凝固。


  「人的生命有如火炬，隨手即可熄滅。真是脆弱。」林菲微微黯然，嘆息道。回想起前世死前的記憶。在那些人眼中，或許就算是現在的自己，在他們眼中，也是像自己看跑來的這群人一樣。脆弱而不堪一擊。


  「如果覺得脆弱，那麼就去變強吧。」白西裝看著身邊的少年，宛如看到了曾經的自己。「趁著現在還年輕。你可是能夠加入我集英社的人物。」


  「集英社？集聚英武之人的社團？」


  「不是，是集聚精英之社團。」白西裝微笑著道，「不過雖然有我舉薦，但你要真正得到加入資格，還需要經過社裡的審核。」


  「現在不行。我還有事，定個時間吧。」林菲搖頭道。


  「我叫陸俊，十天後，我會來找你。告訴我你的名字。」白西裝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張名片遞給林菲。


  「林菲。」林菲接過名片瞟了一眼。上面印著彩虹集團執行董事——陸俊。下面是一行聯繫電話。整張名片雖然是白色，但異常厚實，應該不是單純的紙張材料製作。


  他知道，這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