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社團
車窗外，兩旁的景物和行人，都被鍍上了一層黑色的薄霧。黑色的單向玻璃讓林菲能夠從裡面看到外面，而外邊的人卻沒辦法看到裡面。
車裡很舒適，皮椅非常柔軟，輕輕一坐就可以完全陷下去大半。林菲鼻子里還聞到了一股子淡淡的熏香。
前排駕駛位上，陸俊從反光鏡里看了看後排的林菲。
「怎麼樣？這車不錯吧。」
「還行。」林菲指了指空調，「麻煩溫度調高點，身上汗水太多了。」坐了下來不用動彈，林菲卻是感覺大腿上的疼痛感好了許多。
「抱歉。」陸俊點點頭，馬上關了空調。
他沒有問怎麼受的傷，林菲也沒有說，只是從褲兜里摸出一張餐巾紙，不斷的擦著汗水。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能告訴我，入社后，我的基本福利和義務么？」林菲突然說道。
「當然，早就準備好了。」陸俊反身遞過來一張白色的列印紙。林菲接過，粗略的掃了眼，上面印著的全是關於入社后享受的福利，以及需要付出的代價和義務。
密密麻麻的大約有幾十條。其中大部分都是一些法律條文規避，這讓林菲不禁有些啞然失笑。這種殺人如兒戲的社團里，居然對於法律條文還會有這麼詳細的規避方法。無疑是很大的反差。
「是不是覺得有些反差過大？我們社團明明是獨立於現實的暴力機構，居然還會這麼注重法律。」陸俊笑著說。不等林菲回應，他便接著道：「其實最初入社的時候，我和你現在的想法一樣，不過後來明白了我們社團真正的背景后，就感覺很正常了。」
「哦？怎麼說？」林菲將擦汗的紙巾揉成一團，丟進腳下的小垃圾桶里。
「集英社，本身就是代表國家的暴力執法社團。我們的存在是為了對抗過於龐大的另外一群人。這點以後你就會明白了。」陸俊解釋道。
「也就是說，我們相當於國家默許了的暴力機構之一？」林菲敏銳的點出關鍵。
「嘿嘿。」陸俊笑了笑，沒有回答。算是默認。
林菲揚了揚手裡的列印稿：「這裡面提到，我享受國家副科級待遇，有專車接送上班，但卻沒有半點年薪，工資什麼的都是以完成任務來得到。那麼，這裡的任務，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我們相當於國家暗地裡建立的一個類似工會的組織，以發布任務的形式解決國家一些不好出面的事件，同時還可以吸收對社會有可能造成不良影響和動蕩的暴力分子，並收為己用。」
「很敏銳！」陸俊微微有些愕然。
「能夠想出這個社團的構想不難，但真正能夠實施出來就難於登天了，我實在很佩服真正能夠將其架構起來的人啊。稍微想想就能夠知道其中有多大的阻力。」林菲也為這樣的大手筆和魄力發自內心的感嘆。
「也不是你想的那麼艱難。」陸俊搖搖頭，「我們的存在也有我們的意義。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車子行駛了十幾分鐘，最後在市裡最繁華的路段，商業街後邊的法院街路口停了下來。
「平市的分社就是這裡了。」陸俊一邊倒車進入停車位。一邊指了指路邊右上方的彩虹大酒店的牌子。
林菲透過車窗看去，酒店門口人流涌動，兩個身穿白色旗袍的少女立在入口兩邊，每進入一個客人便給出嬌滴滴的一聲歡迎光臨。兩邊白玉色的石獅子猙獰威嚴。最上面，彩虹大酒店五個大字方方正正，不是楷書，也不是其他書法風格，只是簡簡單單的方塊字。全玻璃的大樓外表，隱隱透著一股子現代氣息。
林菲以前也聽說過這裡，是整個平市唯一的一家星級酒店，沒想到這裡居然不僅僅是酒店，還有著另外的身份。
「走吧，下車。」陸俊打開車門。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酒店。不過林菲一身的校服，加上腳下踩著的白色球鞋，在這種場景下，著實有些過度引人注目了。
估計，若不是陸俊事先拿出一種銀色貴賓卡的話，林菲鐵定會被門口的迎賓小姐攔在門外。
「林菲，你家如果不太困難的話，以後還是不要這種打扮為好。我可不是每天都有空，專門送你進分社的。」陸俊搖頭指著林菲腳下，那雙十幾元一雙的白色球鞋踩在紅色的地毯上，確實太惹眼了。
「沒錢啊，如果你們給點實質的福利，我還可以考慮。」林菲平淡的說。「不過，現在是不是先把我的傷處理一下。」
「當然。」
兩人上了職工專用電梯，電梯里還有兩個身材窈窕，畫了淡妝的酒店女職員，看到陸俊進來，微微恭敬的叫了聲『早上好，陸經理。』
林菲站在陸俊身邊，兩個年輕女職員對於他，卻是有點嫌棄，故意站得遠遠的。這也讓他更加深刻的體會到腳下這雙白球鞋的巨大殺傷力。
電梯上了第七層。陸俊帶著林菲除了電梯，一路上不斷有人和他打招呼。不過稱謂上就明顯隨意了很多。看起來大家地位相差不大。
兩人進了一間掛著醫務室的門牌的房間。找了值班的酒店醫務人員給林菲處理了一下傷處，同時開了些內服的葯。林菲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骨裂這種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全看怎麼處理。儘早處理好，也可以加快恢復速度，同時避免後遺症。
在醫務室坐了一會兒，陸俊一個人出去了。不一會兒就拿了一張銀色的卡片回來。讓醫務人員都出去后，陸俊直接將銀色卡片丟給林菲。
「這是你以後的社團憑證了。別丟了。」
林菲拿起卡片，只見上面清楚的印著：F級——林菲。
除此之外便什麼也沒有了。
「這個F是什麼意思？」
陸俊一臉就知道你會這麼問的表情。
「這是戰力劃分等級，最先是由國家劃分的。你是屬於最底層的F級戰力。」
「不是說，那個孫承斌是社裡的骨幹么？怎麼我.……才F級？」雖然已經知道了這個分級，不過林菲還是假裝一臉好奇的問道。
「因為我們社裡，最高的也就是D級啊。」陸俊嘆了口氣道。
「那麼這個身份有什麼權力么？」林菲繼續問道。
「當然有。」陸俊點頭道，「這張卡片代表了你完全直屬於社裡領導的地位，其他政府部門領導無權干涉你的行動。在你加入我們的同時，你的所有資料都會被列入機密，加入國家機密檔案局。同時有著一次發布任務的資格。當讓代價由你自己支付。最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
陸俊的表情嚴肅起來。
「我們擁有殺人豁免權。」
「不是吧。」林菲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這麼強力的部門，我這麼簡單就進來了？」
「呵呵，當然不是這麼簡單的。我們的豁免權前提，是執行國家發布的任務期間才能擁有。同時，殺人是有名額數量限制的。而且我們每年都必須要為國家執行一次公共任務。當然是有報酬的。不過這樣的任務，一向都是非常危險。」陸俊解釋。
「我還是覺得有點誇張了。這種強力的部門，如果成員沒有限制的話，胡亂殺人那得帶來多大的社會動蕩？」林菲抓住重點問道。
「其實，這些東西，都是看實力說話的。你實力強，那麼享受的福利就多，待遇就好。實力差，受到的限制就多。什麼殺人豁免權，都是實力強的社員享受的。而我們這些實力差的，老老實實的做點低級任務，拿點應得的報酬就不錯了。」陸俊搖頭道，「我給你說這些，無非是，你有潛力享受這些。當然潛力要變成實力，中間需要的東西還很多。我現在也只是給你畫個大餅而已。」
「這次你受傷，想不想要報復對方？」陸俊微笑起來。
「當然，有什麼辦法么？」林菲疑惑道，「如果是合法的手段就更好了。」他補充一句。
「我沒辦法，不過你有。」陸俊神秘的笑了笑道。
「一次發布任務許可權？」林菲回想起剛才他說的話，「我只不過是一個窮學生，沒有可以支付的代價。」
「發布任務也是有等級的，你現在只是最低的F級，不過針對的對象同樣很低的話，就沒問題了。要知道，在我們社團里，並不只是民間的普通強者，還有很多家世背景都很強的成員。對於有潛力的新入社員發布的簡單任務，他們大多都會非常歡迎的。」
「什麼意思？」林菲聽出了一絲潛在的意味。
「實話實說吧，原本給你辦理入社手續需要很多層審核批准。還有考察期。但是你的資料一上報。殺死孫承斌這個戰績給你添了不少分，對於你這樣的有天賦的新人，社團非常歡迎，所以就很快的通過了各種程序。當然，最重要的是，你沒有殺人豁免權，但是卻殺了人，這點上，你也應該很清楚，如果不入社，那麼等待你的是什麼結果。」陸俊簡單的解釋道。
林菲坦然的笑了笑：「我知道，從樹林里停手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會有這種結果了。」
「所以，以後上面的危險的公共任務發布下來……」陸俊沒有說下去，不過意思很明顯了。
「社裡像我這樣的人還有多少？」林菲突然問道。
「很多。」陸俊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說什麼。
「那我們平市的社團總人數是多少？」林菲又問。
「大約兩百多人吧。」陸俊也知道了林菲想要問的是什麼了。「你想的沒錯，像你這樣的新人，受歡迎的原因，就是因為可以替代上面的老社員執行公共任務。每年我們都會入社一大批人，全國各地。但是每年同樣也有一大批因為公共任務犧牲的社員。」
「公共任務一般是什麼內容？」
「有護送任務，有出國調查。還有反入侵，邊疆任務也有可能，反正都是些極度危險的。」陸俊坦然道。「你放心，一般都不是一個人執行，是很多各地的社員一起團體執行。」
「那麼，帶我去見見本地的社團成員吧。」林菲最後提出要求。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