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許可
三中校門門口。
林菲一邊接著手機，一邊視線在門口處不斷掃視。
「飛揚的趙總想要見你一面，您看？」電話里陸俊語氣試探著問。
「我沒那麼多時間理會這些。你自己看著辦吧。」林菲隨意的回答。
早上九十點的樣子，校門口也沒什麼人，幾輛零散的自行車停放在鐵門裡側，守門的老大爺坐在門衛室門口正和幾個人下著象棋。啪啪的木質象棋敲在木棋盤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偶爾還夾雜著幾人的叫喝聲。
林菲走到鐵門邊上，左右看了看。
「我有事，先掛了，不是很重要的事全都由你決定。恩，就這樣。」他放下手機，按下掛斷鍵。然後小心的揣進褲兜里。
「林菲！」一個清脆悅耳的女聲突然從左側傳來。一位穿著格子女式襯衣和緊身白色牛仔褲的嬌俏少女小跑著從左邊的街道上跑過來。
「許可。」林菲笑著迎了上去。「好久不見。」
少女在林菲身前站定，掠了掠跑到額前的髮絲。
「其實很早就想約你出來一次了。一直沒有時間。今天終於找到機會了。前陣子聽說你住院了？」
「恩，沒什麼，只是小毛病。幾天就出來了。」林菲頓了頓，「對了，你約我出來是有什麼事么？」
「恩。」許可輕輕點頭。「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吧。」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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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邊上的小吃街上，一家標著星雲網吧字樣的大型網吧中。雖然只是清晨時分，但網吧內已經幾乎坐滿了來玩的年輕人。整個大廳的公眾遊戲區都看不到幾個空位。不時能夠聽到玩著遊戲的年輕人們大聲的叫嚷聲。櫃檯上，一個穿著藍色短袖的服務員小妹趴在檯子上昏昏欲睡。這個時段，正好是處於替換班的時間，熬了一晚上的她習慣性的打起了瞌睡。
「麻煩一下。」一個溫和的嗓音把小妹從睡意中扯了回來。
「有什麼事么？」她連忙抹了把臉，振了振精神，「要開卡嗎？幾人？」她看了一眼面前男生背後的漂亮少女。
「兩人的包間。要最裡面的位置。」男生頭髮微微有些長，不過很是柔順黑亮。笑起來很有一種淡淡的暖意。而他身後的少女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著頭安靜的站著。
「好的，押金收您二十。這是卡牌。請收好。」小妹動作熟練的在主機上開了卡，遞給這個男生。
星雲網吧是附近最大的網吧，也是最豪華的。裡面時常有警員過來查探情況，還有穿著藍色保安衣的工作人員四處巡視。包廂價格自然不算便宜。
許可拉著林菲，一時間也找不到比較安靜的地方，看到邊上星雲網吧的招牌，就順便決定在這裡開一個雙人包廂。這裡的包廂是完全的封閉式，雙人包廂是兩人兩台電腦，在一個狹窄的房間內，可以關上門，而且為了防止包廂間串音，所以採用的是隔音效果不錯的材料建成的包廂隔板。
兩人對著號碼在最裡面的位置，找到了對應的包廂。一前一後的走進去，輕輕合上門，外邊的聲音頓時安靜下來。
「好了，這裡還算比較安靜，你有什麼事說吧。」林菲也很無語，談話也不需要跑到這種環境里談，隨便找個安靜點的冷飲店或者茶座也不錯。非要跑到這種比較複雜的環境，對於許可的選擇，他確實有些意外。
許可坐在皮椅上，將椅子轉過來，正對著林菲。
「你知道我要轉學的事吧？」她輕聲問道。
「恩，才知道。」
「以前你給我說過，我那時不過是一時衝動，最近這段時間，我也仔細的想了一遍。那時候我的感覺，確實並不是真的喜歡你。雖然我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許可異常平靜。「只是感覺，呆在你身邊，很平靜，很安心。」
「這就對了，一見鍾情什麼的完全就是小說里才有。」林菲微笑著說。
「不過，雖然以前我不確定，但是現在又看到你，我已經確確實實的確定了，呆在你身邊，真的很安心。」許可十指相按，用一種很平靜的語氣說著。這種平靜和她原來的性格形成一個鮮明的對比。似乎她原來的嬌蠻全部變成了理性。
林菲原本出來也只是打著休息休息，暫緩一下卡殼的修鍊，放鬆一下精神的目的。畢竟無論做任何事，都必須要張弛有度，否則會導致極強的反彈。毅力其實也是有極限的。一個人能夠對一件事堅持一周，一月，一年，但若是沒有興趣的支撐，他再堅持多久也只是重複性的機器運動，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清楚自己能夠堅持多久，自己的極限在哪裡，也是必須掌握的一點，是成為一個強者最基本的素質——自知之明。
不過看到許可這樣子，很可能是經歷了一些事情，否則不會有這麼大的變化。不過這樣也好，原本當初許可的心思也只是一時衝動。現在冷卻下來也不錯。
現在的他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加上前世的人生經歷，已經使得其閱歷高度達到了一定層次。對於許可這樣的小女生，也沒什麼其他的心思。更多的是一種淡淡的欣賞。對單純的美麗事物的欣賞。
「安心就好了。」林菲微笑著揉揉許可腦袋。這是他很自然的一種舉動，面對同齡人，一種超越自身年紀的氣質不自覺的就會讓他以長輩的視角注視對方。「你年紀還小，很多事情不明白。到底什麼是愛也不知道。」
許可小臉一紅，渾身僵了僵，林菲的手在腦袋上好像撫摸小貓小狗一般。但是那種異常的安心感卻更加的滲透進她的心裡。
對她來說，林菲的印象存在，其實很大程度都是來自於那天下午，在巷子里，自己和林菲面對歹徒時，那種極其鮮明的對比和反差，自己的求饒和恐懼，與林菲的平靜和沉穩，徹底擊潰了一直以來自己外表的驕傲和形象。那種心靈深處的真實毫無遺漏的展現在一個陌生男生的面前，一種心理的赤*裸感，這才是自己一直以來對他另眼看待的緣故吧。
「那時，你為什麼不害怕？」她突然問道，這個問題也是她心裡一直徘徊的疑惑。
「你是說那個時候？」林菲一愣。「因為我很厲害啊。為什麼要怕他們。」他笑著說。
許可也笑了，她以為林菲是在開玩笑。她忽然回憶起以前看到過的一本言情小說，那裡面有一句話她一直覺得很浪漫。她想了想，說出了同樣的一句話。
「就算你忘了我，我也不會忘記你。」她突然感覺自己很文青。馬上臉一紅，不敢再開口。
「那本書我也看過。」林菲無奈的道，「別照搬人家台詞啊。」
「哦，對了，你和何雯雯有什麼事么？她問了我好多次你的事情。」許可馬上轉移話題。
「何雯雯？」林菲一愣，「就是上次酒樓里的那個文文姐？」
「恩。」許可點頭。
「誰知道呢？」林菲回想起那天晚上，小玲發現何雯雯的時候，臉上泛起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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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路的一家中型超市內。
排著長隊等待結賬的人群中，一個染著棕色長發的漂亮女生提著一個小塑料筐，裡面放著一些女生喜歡的小零食之類的食品。
不過她挑選的這些，都是比較貴的類型。基本看不到一包便宜的。
提著購物筐，何雯雯用眼角的餘光掃了掃身後的一個女生的推車裡。那裡面的一些廉價零食包裝和自己筐子里的零食形成鮮明的對比。一種淡淡的虛榮心上的滿足感讓她心情舒暢。
從小到大，她從來就沒有停止過這種攀比的舉動。穿著，打扮，氣質，才藝。和學校的女生們比，和院子里的女生們比，和父母同事鄰居的子女比，和表弟表妹比。優越的家庭環境讓她完全沉迷在這種高高在上，永遠比別人優越的虛榮感中。
如果沒有那兩個人的話……
一陣悅耳的音樂鈴聲響起。何雯雯從挎包里取出手機。不過電話上的名字，讓她遲疑了一下。
「喂，思思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