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溯影 一
一絲淡淡的勢的氣息，從元月身上微微逸散出來。
林菲確信自己沒有認錯，那確實是勢的氣息。儘管很淡，但是確實實實在在的存在著。
元月身邊隱隱飄出的一絲絲青色氣息，林菲原本還以為是自己看走眼了，稍微運用勢查看了一遍，這才確定自己不是錯覺。
元月走到劍室中央，緩緩拔出長劍，劍身反射著微微的銀光。
「這招名為虹光！是我家傳青虹劍術的絕招之一。」元月一旦涉及到劍術上，便如同瞬間變了個人似的。氣質頓時清冷悠遠起來。
悄無聲息的，一道青綠色圓弧陡然在元月身前閃現，明明劍身是金屬色，但使出的劍招居然成了青綠色。圓弧如同彩虹一般瞬間亮起，室內的林菲，周婷，葉青三人都感覺到自己視網膜上隱隱殘留著剛才一抹青虹的殘影。彷彿元月身前依舊還殘留著剛才的青虹一般。
「厲害厲害。這招沒有半點徵兆，絕對可以產生猝不及防的效果，但是對於身體素質，爆發力要求應該很高吧？」林菲出聲道。
另兩人這才從回味中驚醒過來，看著站立場中的元月，兩人眼中都浮現出絲絲羨慕和驚異。確實，對於依舊是普通人的他們，看到這種堪稱特級電影里才會出現的劍招，自然如入夢幻。
不過對於林菲來說，這招就顯得稀疏平常了，他也能夠做出遠比元月快很多的劍術。但是不同的是，他懷疑元月掌握著某種發力技巧，能夠以遠遜於他身體素質的基礎，發出和他的劍招速度相似的招式，兩者本質上有很大區別。這也是他連說兩次厲害的關鍵。
若是他也能掌握這種發力方式，那麼很可能在原本就極快的基礎上，變得更加急速不可提防。但是遺憾的是，現在的他受限身體素質，速度已經有了上限。
聽到林菲的問話，元月點點頭。
「確實，對手腕手肘的爆發力要求很高。而且必須要有我家傳的特殊發力方式才行。」
林菲輕輕拍起手來。而周婷兩人也緊跟著鼓掌。
「曾經，袁永龍師父，同樣給我演示過他的家傳龍意劍術，聲勢浩大，不可阻擋。但您的劍術風格又不同與他，您是屬於輕靈奇巧的路子。兩者各有千秋。」
「袁師傅的劍術，我也曾有所耳聞，來到社裡雖然沒有機會和他相互討教一下，但來日方長，大家在一起共事，總歸有機會。」元月收好長劍，面容恢復柔和。
林菲點點頭，忽然轉身面對邊上聽著談話的周婷葉青兩人。
「現在你們見識了元總教官的真實實力，想必也大致清楚了我們所處的環境和層次。這些天對於你們的勤奮刻苦我一直都有觀察。」當然是假的……
「先前修習的龍意劍術，和現在元總教習的青虹劍術，都算得上我華國隱秘民間里的秘傳劍法。你們想學習哪種風格的劍術？」
林菲決定先給兩人打下底子，等到以後觀察考驗結束就可以直接錄為己用。邊上的元月也沒有多說什麼，她也知道林菲的意思，只是給這兩人打基礎，不需要傳授家傳的秘技，這點當然不會反對，因為這並不算是收徒。
葉青早已是雙眼放光，聽到林菲問話，馬上學著古代的禮節，對著元月就是雙膝跪地，砰砰砰就是三個響頭。
「我願意向元總教習學劍！」他語氣堅定。
元月臉上也微微現出愕然，似乎沒想到葉青會有這麼大動作。不過驚訝之餘也是微微有些感動。在這種社會，居然還能有人對國術抱有如此虔誠的態度。實在難得。
「既然你有這麼大的決心，那接下來就做給我看，決心不是說的，而是要靠做！」
葉青狠狠的點頭。眼裡滿是堅定。聽到元月暫時算是答應了，這才慢慢站起身。
而邊上的周婷卻是眼睛轉了轉，有些遲疑道。
「我可不可以兩個都不選啊？」
在場的其他人都愣了愣。
周婷連忙擺手道：「別誤會別誤會！只是，我一開始來這裡的目的，就是沖著他來的！」她手一指，對著的方向正是林菲。
林菲毫不意外，微笑道：「你還記得當時的事情？」
另外兩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也沒有出聲，只是看著。
周婷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作為社裡的教習師兄，林菲教習的實力肯定也不一般，所以.……」
她頓了下。
「我要拜你為師！！」
這下林菲也愕然了。
「你拜我為師？」
「當然。」周婷笑了起來，「作為社裡的教習師兄，你的實力絕對不會差吧。連元月總教習都演示了一招，你也應該演示一下吧？」
邊上的元月和葉青頓時也露出好奇的表情。確實，林菲雖然一直在社裡掛著教習大師兄的牌子，但實際出手卻沒有一個人看到過，甚至連集體練劍也不是和大家一起練。而是單獨有間秘密劍室。沒人知道他是怎麼練劍的。甚至有些學員還猜測，他這個大師兄其實本身什麼都不會，屬於王語嫣式的理論家。只會在大家集體練劍的時候指指點點，雖然指點都很有道理。
元月也聽說過這樣的言論，所以對於林菲的實力也很好奇。
「我？我沒什麼實力啦。」林菲苦笑道，「我其實也就是比你們稍微強上那麼一點。」他的正常身份僅僅只是一名接觸劍術還不到兩年的普通少年，自然不可能表現出什麼高超的天賦。頂多就是稍微熟練一些，這才符合正常情況。
「我不信。」周婷搖頭道。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林菲攤開手，「我也是才接觸劍術不過兩年的時間，你以為我能練出什麼絕世武功？」
周婷還想說什麼，不過似乎又想起了什麼東西，馬上止住話頭。
「反正我要拜你為師。」她乾脆什麼都不說了，直接挑明話題。
「那隨你吧，不過事先聲明，我只能指點你基礎修鍊哦。」林菲搖頭苦笑道。
「好！」周婷毫不猶豫。她堅信當初那個在自己家樓上看到的那個持劍少年，絕對不會這麼簡單。當時她還隱約聽到了槍聲，而最後的結果則是，那個少年一個人安然無恙的從樓上走出來，而其他人再無半點聲息。連槍也不懼的實力，絕對不會是這麼簡單！！
忽然敲門聲響了起來。外邊傳來蔣楠的詢問聲。
「菲菲哥在裡面么？」
「在。」林菲走過去打開房門，蔣楠換了身普通的白色衛衣拿著黑色劍袋俏生生的站在門口。
「事忙完了？楠楠。」
「恩。」蔣楠點點頭。
林菲轉過身。
「那，元總教習，周婷，葉青是吧？明天見了。」
元月點點頭。
「你們表兄妹感情真好。」
「還好吧。」林菲笑著回答，結果蔣楠手中自己的劍袋，向後擺擺手。「先走了。」
周婷咬咬牙，看著林菲和蔣楠離開了劍室門口。
「我也先走了。元總教習再見。」她也急急忙忙的拿起自己的包，衝出劍室。走廊上急促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上了回去的公交車，林菲難得的佔到了兩個並排著的座位。便讓蔣楠坐在靠窗的地方。
他一直很喜歡這樣擠著上公交的感覺，每次坐公交回去，他都感覺自己彷彿依舊是個普通人，沒有戰鬥，沒有異能，沒有其他一切的危險。只有每天就這麼平靜的生活著。世界多了他不會有什麼變化，少了他也一樣照常運轉。
車窗外正午的陽光火辣辣的，有些灼人。一如很多個灼熱的艷陽天。太陽東升西落，夜幕降臨又退去。林菲時常會想，假如每天都能如此平靜輕鬆，那該有多好。
一直以來，前世的危機，以及因為力量萌發的野心，一直鞭策著林菲不斷向前。他沒有一刻停下過，不斷自修，計劃，暗地裡行動，這些似乎成了他生活的主旋律。但是人，終究會有疲憊的時候，林菲也不例外。
沒有間隙的前進著，林菲偶爾也會有心靈的疲倦，其實很多時候，就這麼或站著或坐著公交回去，看著車窗外掠過的風景。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商店，熟悉的建築，聞著身邊蔣楠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氣。林菲的心裡總會沉浸到一種寧靜的柔和中。從劍術社到家裡的這段距離，這段時間，彷彿成了他從隱居幕後，野心勃勃的燕菲慢慢轉變回平凡的林菲的過程。回到家他依舊是那個生活在父母羽翼下的林菲。那個普通的高中生，或者說是即將進入大學的大學生。
無論任何一個強者，都有著放鬆自己的獨特方式，人的神經也是有疲勞度上限的。哪怕是金屬，也有著金屬疲勞度。不會自我調節的人終究只能淪為碌碌大眾。因為，放鬆其實是為了將精力積累起來留待最需要的時候爆發。
林菲曾經的座右銘便是蕭伯納的一句名言。
「自我控制是最強者的本能。」
陽光從車窗外斜照進來，灑在身邊蔣楠的衣服上，腿上。反射出明亮的質料色彩。蔣楠上身是白色衛衣，下身則是深藍色的彈力牛仔褲，褲子因為彈力緊緊貼著雙腿，勾勒出渾圓修長的大腿曲線。
林菲的視線不自覺的落在蔣楠的雙腿上，鼻端也儘是少女身上微微散發出來的體香。蔣楠似乎也有些發覺，雙腿頓時緊閉起來，雙頰微紅，似乎有些緊張。
「楠楠你越來越漂亮了。」林菲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