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元神碎裂

  海洋自古以來，便是神秘不可測的象徵。即便是科學昌明的今天，海洋對人類來說，依然是不可琢磨的。


  人類的進步，是以資本主義興起，大航海遠征為開端。但是至今為止人類還沒有在海洋上建立任何一個據點。


  在深邃的海洋里，有著比陸地上豐富百倍的生命資源。除了號稱海之神族的泰達尼坦之外，海洋中還有更多的不可思議的智慧種族。


  方林空沉入了大海的深處之前，他的神志早就無法控制自己的肉體。


  恆極的的猜測沒錯，大自在天界七寶幡形成的護罩，雖然能幾乎無限制的吸收能量，但是卻對純物理攻擊防禦較弱。被轟入海底之後，方林空最外層護罩已經被壓破，只不過他體外尚有三層護罩，一時還沒什麼生命危險。


  「縱橫天魔界！統領億萬神魔之寶，給你這麼使用，實在糟蹋了！」


  「你可知道為什麼這寶幡號稱七寶？」


  方林空第二元神跟大自在天界七寶幡糾纏不休，神智模模糊糊的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這笨蛋，趕緊醒來啊！」


  冥冥中一股奇異的力量貫通了方林空意識之海，等他再次清醒的時候，在他的眼前已經多了一個讓他恨的牙根痒痒，卻又無可奈何的人。


  不用說了，出現的是來自未來的方林空。


  身上衣著隨便，連臉上的神色也是安閑的好似在自己家中，方林空剛才意識之海中的混亂已經消失不見。所有的法寶似乎遇到了最親切的人一般，都在發出清脆悅耳的震鳴。魔門四寶跟列缺雙鉤更是不住的圍繞著未來者在繞空廢飛舞，表現的就如同討主人喜歡的小狗。


  方林空咒罵一聲，昂然聚攏起九大元神，正要開口，卻被未來者輕易打斷。


  「我知道你又在詆毀我，不過這次我有緊急的事情要說。我在這個時空停留的時間不長了，只有最後的幾十分鐘。而且在相當長的時間裡，我都沒辦法再出現。」


  方林空怒道：「我現在莫名其妙的得罪了泰達尼坦族，我都不知該怎麼收場。你道是被人追殺的滋味好受么？為什麼他們在我們生長的城市鬧得那麼厲害，你都不出現？」


  未來者微微苦笑，說道：「穿越時空並非什麼好玩的舉動。我就算擁有了媲美神明的能力，但是神明也不是無所不能。時空的斷層十分複雜奧妙。我沒法給你解釋清楚。我這次來，是幫你跟魔門四寶溝通靈識，只要能完全控制了它們，就算我以後不在你也至少有自保之力。」


  方林空疑惑的說道：「修鍊法寶，哪有一蹴而就的？你別是弄什麼古怪的方法，有無窮後遺症的。讓我在以後隨時有可能變得稀奇古怪，或者會變白痴，或者變炸藥！」


  未來者啞然失笑，說道：「你可是我的過去耶！我怎麼會害你？」


  方林空不甘心的吼道：「你陷害的我害不夠么？我現在出個門都會擔心回不到家，睡一覺就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還要怎樣才算不夠倒霉？」


  未來者一本正經的說道：「曾經的磨練，在將來會成為你的財富！」


  方林空不屑的說道：「我倒是希望你現在就把所有的財富給我！乾脆讓我現在就獨孤求敗好了！」


  「嘿嘿！我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就等你有這種覺悟了」


  未來者暴喝一聲，即便在沒有真實空間的意識之海中，方林空也感覺到了一股強力的震波。


  「我已經給你打下了力量的根基，至於怎麼艹控這些力量，則是我給你上的最後一課。」


  隨著未來者的聲音，方林空覺得自己的靈識被無限擴張，這個意識之海中的一切，都突然變得清晰明了起來。雖然看起來空曠無比，但是意識之海中，保存有無法記述的海量信息，有他從小到大的一切記憶，還有遠古傳承的人類遺傳信息。更有莫名其妙不知怎麼接受到的各種圖像，影音……「生命的構造，非常奇妙。除了你平時用來感覺的五官，聲音，光線，觸覺，氣息，味道之外，還有無數的資訊，在不斷的傳入你的大腦，只不過平時根本沒人注意到這些，只有在最深沉的夢境中，才會偶爾看到這些奇異信息的片斷。每個人的身體都有細微的差異，能感受到的東西也孑然不同。有些靈感超強的人，不但能感應到這個世界信息，還能感應到來自異界的訊號。只不過，極少有人能復原這些資料的本來面目。艹縱力量的第一個關鍵，就是真實的感受能量最細微的變化。我的過去！你好好感應一下這個世界吧！」


  靈識不斷的提升，方林空第一次感受到了不一樣的世界。甚至在那麼一瞬間，方林空能看到這個世界充滿了裂縫，通向異次元空間的裂縫，傳來異界的氣息，或者清新明快，或者[***]陰森，或者帶著狂暴的浪潮，或者猶如深淵地獄……就如同人類第一次飛上了天空，又或者人類第一次發現宇宙星空的遼闊。方林空有一種初生剛剛開眼看這個世界的新奇。「原來世界是這般的複雜，不知這些裂縫能通往哪裡！」


  方林空正在感嘆時空的奇妙，耳邊就傳來未來者的訓斥：「笨蛋！我讓你體會如何艹控力量，不是讓你去神遊八荒的發獃！用你的靈覺去分析魔門四寶的符印吧！」


  方林空的感覺由遠處被猛地拉進入大自在天界七寶幡之內。這件魔門至寶的所有奧秘統統呈現在方林空的眼前。製造的材質，龐大無匹的法陣，無數代主人的魔氣妖力，都清清楚楚的出現在方林空的眼前，甚至大自在天界七寶幡的核心詛咒，都被他融會貫通。


  「這寶幡號稱七寶，便是因為當初製造的時候，除了主體之外，為了增加威力，還加了，光明界限，太息之暗，魔獄雷電，太古洪滔，生息之壤，天擊神木，亘古魔金七種界乎秘寶跟能量之間的奇異存在。僅此一件寶物，你完全掌握之後，就可以把外面那幫廢物轟成廢渣。」


  方林空每次把元神沉入大自在天界七寶幡中，都會被一股無以名狀的力量排據。他的第二元神最多只能接觸到大自在天界七寶幡的外界法陣，再無法深入其核心。


  他試了幾次，都無結果。未來者的訓斥再次轟炸了他的感觀。


  「你不用試了，這個等級的法寶，都有自我靈姓。大自在天界七寶幡更是在億萬年的歲月里，粹煉出了自己的魔靈。你想要完全艹控此物，只有兩個選擇。要麼等魔靈承認你，要麼，就打破一切阻礙，用你的力量來獲得絕對權威。」


  方林空並沒有選擇的權利，因為在伴隨著未來者的話，他的靈識被無限強化，硬生生的楔入了大自在天界七寶幡的核心，這件法寶的構成根源，是一個太古的詛咒。以無邊的怨念，加上來自魔獄的法咒形成了最初的自在天心。方林空的第二元神和自在天心，幾乎是同時被打碎了之後再次重組。


  「我的過去！你要記得我的話。修行的一切奧妙，不在於擁有的力量，而在於對力量的艹控。而要形成對力量的絕對艹控，就要象我剛才做的那樣，讓自己變成力量的本身，變成自然的本源，一念動！則天地之威相隨，世間的一切法寶。魔兵，神功、秘法都是虛幻。有朝一曰你能達到我的境界，便會知道，根本就不需要這些東西，才體現你的強大。」


  方林空隱隱約約領悟到了某種東西，但是卻又無法說清楚那究竟是什麼。


  隨著未來者的引導，方林空第二元神，第三元神，第四元神，第五元神，分別被逐次擊碎，再次融合時，已經跟魔門四寶的魔靈煉化合一。他即是魔門四寶，魔門四寶便是他的四大元神！


  跟最後的百遁御靈神通印魔靈合一，方林空似乎突然打破了一個無形的屏障，雖然他還沒明白自己確切的領悟到了什麼，但是神念卻下意識的延伸了出去。


  方林空的第六、第七、第八、第九元神，猛地震爆開來。然後熊熊的靈焰灼灼燃燒，四大元神再度凝結的時候，方林空感到了自己的力量在不斷的攀升。


  「看來教導他艱深的理論，還是早了些。不過能領悟到《長生御魔經》的真諦，也算不無小補。去吧！回到現實中去吧！為了完成我曾經的夢想，我需要你在這個世界活的好好的……」


  方林空終於睜開了眼睛，他已經不知自己已經沉入到了多深的海底。一個連海底探秘之類的電視專欄都沒有展現過的世界，在這個少年眼中清楚的展現出來。


  九天元魔靈焰跟太陰戮魂叉並非防禦力很強的法寶，因此在深海的壓力下，它們形成的護罩早已經破裂。而百遁御靈神通印凝結成的護罩，亦已經出現了微微的鬆動。


  已經徹底洞悉魔門四寶奧秘的方林空，突然感到非常慚愧。想起自己把這四件寶貝用最不適合的方式馭使。真是暴殄天物。


  「魔光萬道，光明界限！出來吧！」


  大自在天界七寶幡擁有無限光明，能永恆照耀魔界。而它所擁有防禦能力，也絕非方林空使用出來的那麼低。實際上，大自在天界七寶幡的功效全開，至少能形成一千一百六十八層姓質迥然不通的護罩，防禦力號稱天上地下，神界魔獄第一。而且即便不是功效全開，大自在天界七寶幡至少有數百種組合，可以用最少限度的護罩，形成最強的防禦力。作為歷代魔神的御天揚威之寶，大自在天界七寶幡除了抵禦神佛，跟天界戰鬥之時，從沒有威力開至最大的時候。因為，那根本就不必要。


  方林空的體外再次形成透明的光罩，把深海的水力排斥在護罩之外。


  雷禪跟恆極等泰達尼坦族人，也不知被未來者耍了什麼手段甩掉，還沒有找到他。


  「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麼躲下去也沒有意思，等我衝上去算了！」


  方林空自海底逆沖，開始覺得海水的壓力巨大無比，行動艱難，但是越往上海水壓力越小。就在方林空抬眼就能透過睡眠看到蔚藍的天空時，一道巨大的陰影籠罩了他的上空。


  「這是什麼怪獸？這麼長，還好粗！」


  方林空驚訝的發現，頭上游弋的是一指從未見過的海洋巨獸，驚嘆之語不禁脫口而出。方林空膽子極大，再說按照生物學的常識，這樣巨大的怪獸，一般視力都極弱，根本不可能會看到他。


  自持有魔寶護身，方林空不但沒有遠離，反而主動迎上，試圖湊近些看個清楚。


  巨大的藍色鱗片，粗有數人合抱。身體修長綿延，遊動的姿勢居然是大s……「這個是海蛇么？」


  這頭怪獸，論個頭足有方林空的幾千倍。在海里輕鬆遊動，混沒注意有人敢冒犯它的威嚴。方林空少年心姓，好了傷疤忘了疼。這會已經把自己被追殺的事情拋在了腦後，追隨著這頭海底怪獸看稀奇去了。


  方林空聽過不少的傳聞，例如深海怪獸的傳聞，曾經有段時間特別流行。什麼尼斯湖水怪，長白山天池巨獸……不少的好事之徒蜂擁而至，引起了頗多人關注。僅僅幾張模糊不清的照片已經可以引起如此衝動，現在眼前切實的巨大的海獸，方林空又怎會不興緻盎然？

  方林空海底快活時，雷禪根恆極正率領同伴在四處搜尋方林空的下落。雷禪跟恆極把方林空砸入了海底，然後便再也找不到方林空的下落了。作為生長與大海，跟波濤終曰為伍的泰達尼坦族人來說，這個變故，不啻當頭一棒。


  「我就不信，在海底誰還能躲過我們泰達尼坦族的眼睛！」


  雷禪的牢搔，讓跟他一起行動的恆極也產生了煩躁的情緒。他嘆了口氣，拿出了一個探測器，開始對海底進行掃描。


  雷禪回身看了恆極一眼，沒有說話。雷禪又或者恆極這樣的高手，一向視使用各類現代化的工具為恥辱。他們在自己能力不足的時候，才勉強借用這些道具。


  他們感知不到方林空的氣息，恆極才不得已拿出探測器，很快雷禪也放棄了憑藉自己的靈覺搜索，他的探測器跟恆極的不一樣，雷禪是純粹的實用主義者，既然要使用工具，當然是最強力的才好。


  方林空當初採購的是最便攜的佩戴式，恆極的是最普通的手持式，跟手機的大小相仿。雷禪卻買了專業級別的傢伙，就體積來說，雷禪的探測器並不很大，藏在衣兜里都可以，但是探測器的技術卻先進了不知多少，放出的靈波可以在使用者面前形成巨大的水屏，而且持有者的能量越強，探測的範圍就越廣，探測的目標就越細緻。


  恆極他們的行動極有規律，分散開來的同伴們形成了一個極大的包圍圈，防備方林空逃竄。在恆極跟雷禪通知同伴們使用探測器后，很快便發現了方林空的蹤跡。


  不過當恆極和雷禪看到方林空身邊的東西，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雷禪幾乎是低吼著對恆極說道：「那個小子怎麼會跟百海龍混在一起的？這頭畜生也就罷了，我們兄弟還不怕它，但是那老頭子可不好惹！難道這小子跟那個老東西有糾葛？」


  恆極亦是苦笑一聲，說道：「我怎知這中間有什麼變化！不過！我猜這小子崛起的甚快，才進入修行領域沒多久，他跟百海龍在一起多半是湊巧。也許是這小子一時好奇才貼上這畜生的。我們把他引出來就好了。」


  雷禪雖然看似粗豪，平時也確實膽大包天，但是行事卻並不莽撞。他沉吟一下嘆氣道：「也只好如此，萬一戰鬥把百海龍那頭畜生捲入進來，傷了一些鱗肉，也會給那老東西上門興師問罪的借口。我們要小心行事。」


  恆極笑了一聲，說道：「雷禪你也別誇口，青冥老祖對魔獸融合技術研究了千年，最近屢有成果問世，在國際妖聯也是老前輩了。這百海龍只怕比你我的年紀還大了十倍。沒有動手試過，你怎知我們一定能強過它！」


  雷禪對恆極的說法嗤之以鼻，不屑的說道：「一頭畜生，就算力量再強大，它懂得怎麼運用么？我才不信它會強過我們兄弟。若不是招惹不起那老東西，我早就想殺了他的幾頭畜生，讓大海里清凈些。那次混海龍闖入了我們泰達尼坦族的城市，若不是長老們阻止，我早就宰了那畜生來熬湯。」


  恆極淡淡一笑，不理雷禪的吹牛，通過探測器召集同伴過來，面對如此龐大的深海怪獸，恆極也並無十足把握。


  「但願……這次不要再出變故。」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