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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火並

  話說十八年前,那場驚為天人的大變,三星禍世。


  暢月十五日夜,月圓,“七殺星”郭風華單騎闖玨城,屠盡全城平民百姓兩萬五千餘人,血蹤千裏。


  縱使朝廷出軍,協同江湖正派龍頭“護道院”圍追搜捕,也未曾成功捉拿。


  甚至,從來不浮現出水麵,江湖黑道龍頭的“刑會”,也發出了最高級懸賞“誅仙令”一求郭風華項上人頭。


  “不論老少婦孺,凡見郭風華者,人人得而誅之,若有得手者,我刑會願出資三千斤白銀,五萬兩黃金買郭風華之屍首。”


  “不論老少婦孺,凡見郭風華者,人人得而斬之,若有得手者,我護道院願將院長之位讓與好漢,隻求郭風華一死。
……

  紅葉穀的某座山間祠堂,郭風華父女二人團坐在餐桌前,但是誰也沒有說話。


  桌子上擺著兩道清淡的小菜,不多,但也夠兩個人打打牙祭。


  深秋的夜晚總是帶著寒意的,郭風華也不由得倒上一小杯酒,以禦風寒。


  郭晴晴並沒有多大的胃口,每道菜隻夾了一筷子便放下,粥也隻喝了了小半碗。


  郭風華輕拈酒杯,望著窗外明月道:“今天練劍一天了,就吃這麽點怎麽行。”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急。


  郭晴晴不語。


  “身體是本錢,不好好吃飯怎麽會有力氣習武呢。”郭風華小酌一口,又道。


  郭晴晴還是隻字未提,輕皺眉頭。


  院外徐徐微風劃過,帶著幾瓣落花,穿過了明月,嵌在郭風華的酒中,打起幾片漣漪,撞散了杯中倒影的郭晴晴。


  燭光搖曳,二人的影子也恍恍惚惚。


  郭晴晴張了張嘴,似乎有話要說,但郭風華搶先說道。


  “晴晴,咱們下山去吧。”


  “什麽?”郭晴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平時想要出山,郭風華總會嚴厲訓斥。


  “當然想,不過要去做什麽?”郭晴晴緊接著問道。


  “收拾東西,今晚出發。”郭風華喝完那杯酒道。


  父女二人連夜啟程,趁著月光下了山,等到達有人煙地方的時候,已經是大早上了。


  白晝追逐著寒夜,在天邊泛起了一片魚肚白。


  城門外的菜販子們也已經支好了攤子,開始張羅生意了,也隻有他們會起的這麽早。


  郭風華戴著鬥笠,沒人看得到他的臉,但還是會引起一片回頭。


  “大早上的,真晦氣。”一個挑擔郎看了一眼父女倆後脫口而出。


  定睛一看,郭風華的身後背了個一人半高的黑匣子,看起來像口黑棺。


  “是啊是啊,不知道是誰家的辦的白事,一大早的就運了口棺材過來。”另一個青菜販子附和道。


  “但是這背棺人旁邊的小妞兒倒是有幾分姿色,可惜幹的是這行,真是天妒紅顏。”挑擔郎又道。


  郭晴晴回頭瞪了他們一眼,似乎就要出手,但郭風華拍了拍她道。


  “我背著棺材,我升官發財,他們嫉妒罷了。”說罷笑了笑,二人繼續趕路。


  進了城,路邊的早點毯子也架好了鍋,各種豆漿餅食也張羅著。


  父女二人找了張凳子,叫了些糕點,準備先吃上一番再繼續趕路。


  不一會,店裏進來三個凶神惡煞,渾身的橫肉,拳麵上布滿了老繭,身上還別著刀子,顯然不是什麽善茬。


  三個大漢坐在父女的斜左方,為首的那個樸刀大漢大聲吆喝道:“老板,三碗白漿,兩斤牛肉,再來一壺酒,趕快!”

  賣早點的聞訊,連忙出來搓著手招呼道:“回各位客官,咱們這是早點鋪子,前一樣咱有,後兩樣本店實在是經營不起……”


  “啪!”第二個馬刀大漢怒拍了一下桌子,叫罵道。


  “什麽破店,有的吃居然沒得喝!”


  賣早點的臉色瞬間煞白,小本經營,當然供不起這三頭攔路虎。


  “我看你是存心不想招待,知道爺爺們是混哪的嗎,得罪了九龍舵的人,你這生意是不想做了!”第三個短刀大漢怒目嗬斥道。


  此時,店內來了一個關刀青年,丈高八尺,錦衣華服,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出來的。他挽袖坐在了父女倆斜右方,道:“店家,來兩籠包子,一碗羊雜,最要緊快。”


  “大膽!”樸刀大漢怒道。


  “沒看到爺爺們正不爽嗎?”馬刀大漢應和道。


  “今兒生意不做了,快滾!”短刀大漢也站了起來,對著關刀青年怒罵道。


  隻見關刀青年緩緩站起,對著那三個大漢漫步走了過去。


  那三個大漢見狀,連忙站了起來,亮出身上的家夥,破口大罵:“你小子想打架,爺爺們是九龍舵第五分舵的,你混哪的?”


  賣早點的此時已經被嚇得臉色煞白,不知是該幫哪邊。


  關刀青年不要緊不慢的完了挽袖子道,“哦,九龍舵的啊,聽說你們掌舵的那個叫什麽來著?”關刀青年陰陽怪氣的回答:“哦對,周昶對吧,讓我們堂主砍了腿的那個,不知周掌舵的腿傷好些了嗎?”


  “堂主.……看來你是金水堂的人了,那一日是你們堂主楚江在我們掌舵的酒裏下毒,勝之不武!”為首的樸刀大漢氣衝衝道。


  原來這“金水堂”和“九龍舵”是盤踞在本地的兩大勢力,掌管周圍的水路,由於利益衝突,經常摩擦。


  前幾日金水堂的堂主楚江,借化解仇恨為由,邀請九龍舵舵主周昶前來赴宴,可周昶沒想到這赴的是一場鴻門宴,丟了一條腿,更丟了麵子。


  聽到這兒,關刀青年又開始嘲諷道:“打不過就打不過吧,還讓手下幫自己洗臉,看來你們九龍舵是真的沒人當頭了。”


  “大膽,來氣你祖宗!”


  短刀大漢已是坐不住了,抄起家夥,一腳踢開了桌子,飛撲上來想要取關刀青年的首級。


  可關刀青年一個側步,躲開了這一擊,同時猛地出拳,一下打在這短刀大漢的太陽穴上,當場死於非命。


  “老三!”馬刀大漢大喊一聲,拔出一尺半的馬刀,也撲了上去。


  但關刀青年此時也掏出家夥,對著馬刀大漢的脖子橫刀斬去。


  隻見刀光一閃,血液飛濺,馬刀大漢的頭顱被斬於刀下。


  “可惡,我跟你拚了!”樸刀大漢奮起拔刀,但剛要出手,關刀青年就不見了蹤影,緊接著,自己的左腿就頓感一涼,撕裂的痛感直衝腦門。


  “啊啊啊啊!”他叫喊著半跪在地上,左腿腿筋已被削斷。


  關刀青年單手持刀,滴血的刀尖指著樸刀大漢道:“留你一條狗命回去給你們掌舵的帶個話,趁早滾出這一帶,不然我們滅了你們整個舵,滾吧!”目中無人。


  樸刀大漢扯著兩個兄弟的屍體,瘸著腿跑了。


  完事了,關刀青年抓過來賣早點的道:“以後每個月給堂上交二兩銀子,保你什麽事都沒有,懂?”。


  賣早點的連連點頭。


  說罷便揚長而去,空留一屋血漬,這僅僅是金水堂為了擴張勢力的火並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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