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路遇無賴
寒菱把這些日子來打賞的各類珍奇玩意全部用那個特大號袋子包了個嚴實,外麵又用一件舊布衣包裹住,這才搭在肩上大搖大擺朝外走去。
她沒有走正門。
經過這段時日的留心觀察,寒菱注意到東西側有個小門,而那個小門離東寢殿卻很近,而且人少,特別冷清,寒菱背著袋子直奔小門而去。
進府才這麽一月光景,收獲頗豐啊!
寒菱一邊得意洋洋地微笑著,一邊好心情地走著,哼著小曲,高昂著頭,不時從忙碌著的丫頭下人麵前經過。
有錢不賺那不是傻豬嗎?你們想來利用我,嘿嘿,我能白讓你們利用麽?
不遠處一個身材槐梧健碩,著一襲錦袍的男子,正和一個全身貴氣,氣宇不凡的男子交談著,似乎正在商量著什麽重要的事情。
寒菱的心,咯噔一下。
神啊!真是無處不在啊!
她費盡心思選擇這麽偏遠的地方出府,竟然還能在這裏遇到銀王爺和銀親王,那個身影,那身錦袍,化成灰她也認識呀!那不是才伺侯他穿上的麽?
溫暖的陽光中,半邊銀質麵具閃著刺目的光,不知有多少次,寒菱都想趁著他熟睡之際,扯掉這該死的半邊麵具,看看他的真顏,好好的人不做,偏偏戴著個麵具,難道他有什麽隱情?還是那半邊臉根本見不得人麽?
怎麽辦?
靈光一閃,她躲進假山旁邊的一塊石頭後麵,伸出半個臉偷偷朝他們瞧去。
“此事確實複雜,據確切消息說當日戲班還有一個姑娘和一個老婦人逃脫了那場刺殺,現在下落不明。”銀親王微皺著眉,頗為費神地說道,“現在那些蒙麵刺客還在追蹤那個姑娘和老婦人,照此來看他們真正的目標似乎是那個姑娘和老婦人,其中的原委頗讓人頭疼啊!”
銀若宸目光沉靜而陰冷,那個叫寒菱的姑娘,正是那日在櫟陽郊野他救下的,堂堂天子腳下,二十幾口生命死於非命,官府不僅不給予追究,而真凶卻公然還在繼續追殺老弱婦人,那麽,寒家班絕對隱藏著重要的秘密。想到這兒,眼中露出一絲陰厲莫測的光來,他隻是淡然隨意地問道:
\"皇叔,你可知道究竟是何人欲置寒家班於死地嗎?“
銀親王長歎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自古以來,冤有頭債有主,天下總不會有無緣無故的事,可貧寒卑微的寒家戲班又會與什麽人有如此深的仇恨呢,實在令人費解。“
銀若宸忽然玩味地笑了起來,眼裏噙著一抺高深莫測的笑意,緩緩說道:”皇叔,這寒家戲班得罪的人來頭可不小啊!您沒看到麽,刺殺寒家班的蒙麵人至少算是江湖頂尖高手,能動用這些高手的人可以臆測那絕不是一般的人。“
銀親王麵露詫色,若有所思起來。
聽到這裏,寒菱立時如墜入了萬丈冰窯,從裏到外全身涼了個透,可惡,是什麽人非要置她們於死地,且不死不罷休呢?寒家班世代平民又怎會無故惹上那些凶殘的江湖殺手?
看來自己凶多吉少啊!好在易容躲進了銀王爺的羽翼下,否則早就上西天了。
看來,若不找到事情的源頭,她和她娘此生都無法安寧了,而她總不能一輩子都易容成這個樣子躲在王府吧,再說了,這也活得太窩心了!
銀王爺與銀親王邊說著話邊慢慢朝東西側一座華麗莊重的寢宮走去了,寒菱瞧到那華麗的寢殿正前門匾上寫著“春暉宮”三個鑲金的大字,分外耀眼。
她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此處是太妃娘娘的寢宮,一般人哪能隨便到得此處來,是以才格外冷清。
當下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好在門前沒有人,她背起袋子快速朝門口溜去,剛出得門口不遠,正遇上二個家丁模樣的人,嘴裏哈著白氣,搓著雙手,邊說邊走了過來。
”哎,晦氣,一大早就遇到個死屍。“
”可不是麽,今天可別去睹坊了。“
“哎!也不知是哪個寢宮裏的丫頭,怪可憐的。”
……
二人邊走邊說,不一會兒便行去了很遠。
死屍?寒菱聽得驚訝不已,好不易有天假,遇上的可全不是好事啊!一時竟感到心驚肉跳起來。
昨夜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雪,大地白茫茫一片。
順著後門那條小街走去,不久就來到了一片竹林。
白白的雪地裏一隻腳印突兀而又顯眼,奇怪!明明是人的腳印為何隻看到一隻?
寒菱好奇心大起,想到了剛才那二個家丁說的話,不由順著那深淺不一的腳印逶迤著向前而去,很快,一股強烈的血腥味飄進了鼻子,皺了皺眉。
竹林旁邊有個小池塘,池塘邊上堆滿了亂石,亂石堆後仰臥著一具慘烈的女屍,她渾身血肉模糊,不過是十七八歲的模樣,臉上全是斑斑血跡,雙眼恐怖地圓睜著。
這情形明明是被人活活打死的了,寒菱膽顫心驚,渾身都哆嗦起來。
仔細打量著那女屍的衣服裝扮,不用說那可是銀王府的人啊!
她是被誰打死的呢?犯了什麽罪?究竟是服伺哪個娘娘的呢,寒菱隻覺麵生得很。
想起了青陽哥哥那日說過的話,諾大的王府死上幾條人命那根本算不得什麽事,官府是不會追究的,朝廷也沒多大的牌氣,若死方家屬鬧事賠點銀子就算完事了,而有的死後竟連屍骨都無。
寒菱默然!
昨夜她忙碌在銀王爺的妻妾當中,實在看不出有什麽異常之處!
今日晨起,王府的人都知道了,昨夜,銀王爺宿在了吳庶妃的寢房中,並沒有到阮側妃房中去,想來,銀若宸現在把軍營全權交給了吳將軍打理,或許為了倚重安撫他,剛回王府頭一天,就選擇睡在了吳庶妃房中,這也不無道理呀!
看來女人有個好的娘家還是不一樣,這男人嘛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多少都要給點麵子。
寒菱歎息了下,對著那女屍鞠了個躬,匆匆朝清心庵而去。
清心庵後院裏,北風凜冽,長長的冰柱像水晶的短劍掛在庵門簷前,人的呼吸也化作了股股白煙。
寒菱踱著腳步,反複掂量著。
娘現在瘋瘋顛顛的,時常還走丟,現在雖然有了銀子,可要在這麽短的時間找到一處好地方安置好娘亦非易事,致命的是還有那些可惡的刺客在後麵追殺,顯然呆在清心庵裏還是不錯的,至少不容易被那些刺客發現,就是發現了,起碼他們還會有點顧忌。
寒菱把三十兩金子全交給了靜心道長,囑托她把清心庵好好修葺下,安撫了娘一會兒,便換上了阮側妃賞賜給她的那套精美的衣服,戴了幾件頭飾,稍作打扮,叫了輛馬車,直朝櫟陽南門而去。
靠在馬車上,寒菱微閉著雙眼,腦海中卻浮現出了一些斷斷續續的畫麵,衣決飄飄的男子,溫文爾雅,豔陽下,容顏俊朗,神彩飛揚,牽著她的手朝護城河的堤岸邊走去,春風和熙,暖風輕拂,她的心情如三月桃花,暖洋洋的,帶著份躁動不安,她輕快地笑著,聽到他低聲對她說:”菱兒,將來我定要讓你當皓命夫人。“
依稀記得他的約定,二年後還在這裏見麵。
時至今日,她實在不敢斷定那個男子究意是不是青陽哥哥,那些記憶仿佛被人給生生抺去了,不留任何痕跡,唯有一些唯美的片斷時時出現在她的記憶裏,讓她迷惑不已。
正在費力地搜索著前塵往事,忽然馬車簾被一雙白哲修長的手掀開了,伴隨著一股冷風,淡淡的龍木冷香味飄了進來,寒菱驚得睜開眼睛,卻見一個年輕的男子迅速鑽了進來。
半蹲在她麵前,雙手搭在她的膝蓋上,一雙明亮邪魅的桃花眼笑嘻嘻地望著她。
寒菱驚得坐直了身子,眨了眨眼,朝他細瞧去,卻見他身著上等織錦的青鍛貂皮裘,神思懶怠,皮膚白晳,雙眼帶著邪惡的光不停地在她身上嘀溜著,言行舉止雖然輕佻卻也掩不住他周身的貴氣。
寒菱睜圓了杏眼,正欲發話,卻見他白晳瘦長的手朝自己臉上摸來。
”美人兒,叫什麽名字?可否婚配?“捏著她的臉蛋,那家夥笑嘻嘻地讚歎道,”貌若天仙,楚楚可人!“
寒菱不由大怒,奶奶的,當我是好欺負的麽?竟敢在姑奶奶臉上動手。
猛地抬起右手“啪”地打掉了他的手,左手一記粉拳朝他臉上打去。
他嘻嘻一笑,側頭一讓,反手握住了寒菱的粉拳磨挲著,
”哎呀,美人兒,牌氣不小嘛!“
寒菱見他一介書生樣,瘦不拉嘰的,憑自己在戲班練就的身手應該能得付他了吧,卻不料,手被他握住卻抽不出來。
他桃花眼嘀溜溜地轉著,湊到了她的胸前,眼露饞光,嘖嘖說道:”渾圓飽滿,含苞待放,不錯。”
說完竟伸手朝她下身裙子裏麵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