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請求
寒菱聽到這兒不禁笑了起來:“青陽哥哥,你想太多了,我從不在意這些的,愛情這東西不能強求的。”
更何況她早已心如止水了!
“不,菱兒,我是真心愛你的,你值得我愛,隻是我配不上你了,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苗青臉滿臉脹得通紅,帶著期盼的光問道。
寒菱咯咯地笑了起來。
“青陽哥哥,你家幾代單傳,你需要找的妻子絕不是我這類人,況且我身負寒家班血海深仇,在血案沒有得到昭雪前,我都不會考慮個人的私事,因此,青陽哥哥,你應該為自己做打算,想好自己的前程,不要辜餅了苗伯父的期望。”寒菱淺笑著慢慢回絕道。
苗青陽眼裏的光漸漸暗沉,消瘦的臉上呈現出一絲痛苦的表情。
“菱兒,聽我一句勸,忘記仇恨帶著嬸娘好好生活吧!寒家班的血案,你是沒法昭雪的,事情遠非你想象中的那麽簡單。”苗青陽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青陽哥哥,你知道嗎?”寒菱指著自己的臉悲憤地說道:“如若殺害寒家班的凶手一日不能昭雪,那些凶手就一日也不能放過我,而我就隻能以這個醜女的麵目生活下去,你不會理解我心中的苦的。而且那麽多親如長輩,兄弟姐妹般的人無辜慘死,這對他們公平嗎?無論如何,我不能隻圖自己的安逸,就算隻是盡力,我也要還冤死的寒家人和自己一個公道,所以青陽哥哥,請你不要勸我,也請你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真相。如若你還念及曾經的感情,求求你,告訴我一切,我代寒家班感謝你。”
寒菱說到最後幾乎是請求了。
苗青陽望著寒菱那張醜陋的臉,心似鉛般沉重,如此美麗的女子卻要以這幅麵孔生活著,對一個女人來說確實太過殘忍了!
想到這兒,歎了口氣,點點頭說道:“好吧!我可以告訴你,但我知道的也末必是真的,你權當聽聽就行了。”
“好,謝謝。”寒菱點點頭。
二人並排朝一個僻靜處走去。
“菱兒,二年前我和寒柳好的時候,有一日寒柳過來找我,說是有個重要的消息要告訴我,我當時剛演完戲,聽到如此說,隻好跟她走了。我們就朝經常幽會的那個地方走去。”苗青陽臉微微泛紅,頗為不自然。
“什麽重要的事?青陽哥哥快說吧!”寒菱絲毫沒在意這些,隻是著急地問道。
“菱兒,寒柳說的也未必是真的,你聽聽就行了。”苗青陽擔心地說道,眼光深遠。
寒菱無奈,隻得點了點頭。
“那日寒柳說偷聽到了嬸娘和叔父的話,嬸娘說你是她在櫟陽郊外懸崖邊下撿到的,撿到你時,你頭部受到了重傷,神誌不清,隻得把你帶回了家,後來傷養好後完全忘了自己是誰,嘴裏麵隻叫著香菱,瞧你孤苦伶仃的,便收養了你,改名為寒菱,那一年你也就六,七歲的模樣。”苗青陽慢慢說道。
寒菱驚怔在地,滿臉不置信。
“菱兒,寒柳說的也就是這些,我當時根本也不信,你也別信這些。”苗青陽見寒菱傻傻站著,臉色蒼白,不由溫言撫慰道,滿心愧疚。
就是那日他竟鬼使神差地說自己喜歡的人是寒柳,並不喜歡那個黃毛丫頭寒菱。
當時的寒柳年歲較寒菱大,已發育成青春美麗的女人,而寒菱還是槽懂無知的黃毛丫頭,血氣方剛的苗青陽很易就被寒柳吸引了,迷失了心性,才有了後麵的愛戀。
苗青陽深深歎息道,後來他才漸漸地發現寒柳性格自私,攻於心計,並不像她表麵看來那麽單純善良。
好幾次她在他麵前哭訴著討厭趙香芸,討厭寒菱,隻因為,她,沒能繼承變臉術。
直到有一日寒菱拖著苗青陽的手,帶他到了那個小雜屋,原來他才知道,寒菱收養了很多小乞丐,經常接濟他們,盡管她自己並不寬裕,可總是耐心細致的,想方設法地照顧他們,這讓苗青陽的思想動搖了,也徹底震撼了!
苗青陽對自己的行為羞得無地自容,原來他真的不了解善良單純的寒菱。
更讓苗青陽反感的卻是寒柳竟在他麵前說要設計報複寒菱,要把她的所謂身世告訴天下人,畢竟變臉術隻能傳於嫡親,而寒菱既非寒家後人,若身世公諸於眾,按寒家班的班規,將會遭到寒家祖輩的處罰,那寒菱將麵臨被趕出寒家戲班的命運。
苗青陽對寒柳的想法不寒而粟,也就在那時心生動搖了,對攻於心計的寒柳萌生了退意,可已陷入了寒柳精心編織的情網中不能自拔。
苗青陽的臉扭曲著,心底的痛漸漸擴散,望著寒菱蒼白的小臉呆呆地站著,心刹那間痛得不能呼吸,顫抖著伸出手撫摸著寒菱的頭,酸澀地說道:“對不起,我不應該告訴你這些,這些都是她胡亂編的,不要相信。”
二年前在護城河邊,他本意是想約寒柳去河邊,然後跟她說明了斷他們之間的這種關係的,可是寒柳聽說後摟著她又哭又鬧,還要跳河,苗青陽擔心出事,隻好假言答應要退婚來穩定她,沒想到寒柳摟著自己就吻,更令他意外的是寒菱竟然也來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寒菱會恰巧趕過來了,單純善良的寒菱看到那不堪的一幕當即就跳下了護城河,幸得銀王爺當時在河邊及時救了她。
那一場變故,苗青陽徹底醒悟了,心裏對寒柳的那點餘情徹底消失了。他悔恨不已,痛心不已,不敢去看寒菱,知道她昏迷了三天三夜,他在黑暗中守了她三天三夜,直到她醒來後,無顏麵對她,便一走了之,發誓要使自己變得強大,衣錦歸來,再給她幸福的。
可是,當在軍營遇到寒菱時,特別是知道她在銀王爺身邊後,他就知道一切也許再也回不來了。
寒菱的杏眼望著銀若宸,那眼神,是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她望著自己時隻是清澈明亮的眼神,可望著銀若宸時那大大的杏眼裏卻多了一點東西,他可瞧得一清二楚的,這讓他內心惶恐痛苦不已。
很久後,寒菱才回過神來。
寒柳說的是真的嗎?原來這具身體也是叫香菱嗎?如果是,那麽趙香芸就不是這具軀體的親生娘,那這具原身的娘到底是誰?出身在哪裏?
“菱兒,你沒事吧!”苗青陽滿臉都是擔憂與關切地望著寒菱。
寒菱回過神來,微笑著搖了搖頭,問道:“青陽哥哥,隻是這樣嗎?寒柳隻是跟你說了我的身世嗎?”
苗青陽忍受著內心的不安,點了點頭。
寒菱緩緩轉身,朝回身路走去。
“菱兒,你能告訴我二年前那日你為什麽會到護城河邊上去嗎?”苗青陽望著寒菱轉過身去,知道這一去或許再難見麵了,他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二年前。”寒菱迷惑地轉過身來,不解地問道:“二年前,不是你約我在那裏見麵嗎?”
什麽?我約你?苗青陽驚訝極了,說道:“菱兒,我沒有約你呀,我隻是約了寒柳而已,是誰告訴你的?”
寒菱一聽也糊塗了,說道:“你若不約我,那我如何知道要去那兒的。”
“可我真的沒有約過你,相信我。我怎麽可能會同時約你和寒柳呢?再說了,我又何必讓你去看那樣的情景,羞辱你呢。“苗青陽驚訝萬分,認真地說道。
寒菱想想也對,忽然記起來了,說道:“對了,是寒柳告訴我的,她說你約我在那裏見麵,有重要消息要告訴我。”
寒柳?苗青陽一陣驚愕後,突然明白過來了,不由苦笑了起來,原來這一切都是她精心設計好了的,而自己和寒菱都中了她的圈套,心中閃過一絲惱意,隻是想想時過境遷,也沒必要去計較了。
“菱兒,以後你要保重好自己,我明日就要啟程回軍營了,王府的護衛工作已告一段落,或許後會無期,如若你心中有我,我隨時都等著你來找我。”苗青陽笑笑說道,心底卻是痛苦萬分,菱兒,或許永遠都不會來找他了。
寒菱傷感地一笑,說道:“青陽哥哥,你走吧,忘記過去吧,以後你一定會幸福的。”
說完轉身離去。
“菱兒。”苗青陽望到寒菱一步步走遠,忽然從後麵追了上來,捉住她的手,哽咽著說道:“菱兒,我知道我沒有資格乞求你的原諒,但我是真的愛你的,你要相信我。”
寒菱隻是怔了一下,就平靜地輕柔地扶開了他的手,淡淡說道:“青陽哥哥,我身負血案,謝謝你告訴了我事情的真相,我現在對感情沒有任何打算,你還是為自己做打算吧。”
說完冷靜地快步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