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心病
“翁主,您這是從哪兒來喲!瞧這氣色很不好,是不是王爺給您氣受了呢!”寒菱正沿著王府中軸線慢慢走著,剛走至典屋荷池旁便見到吳庶妃,月夫人及一眾妻妾正被丫頭們簇擁著從典屋裏婀娜多姿地走了出來。吳庶妃走在最前麵,見到寒菱,輕移蓮步走上來,打量著寒菱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寒菱聽著這話語陰陽怪氣的,心中不悅,知道她爹吳將軍在軍中被銀若宸倚重,她在王府架子也大,一般人都不敢得罪她,當下隻是微微皺了皺眉,並不答話。
哎!麵對這班女人真是頭疼,寒菱苦惱地想著。
最近關於銀若宸與寒菱的風言風語充斥了整個王府,自從這個醜女跟班來到銀王爺身邊以來,整個王府都被她攪得天翻地覆,所有下人的口中議論得最多的便是她了。
瑞姑姑認她做翁主,寵愛有加;楊太妃恨她入骨,卻拿她無計可施;銀王爺與她打打鬧鬧,終究對她無可奈何,甚至向楊太妃宣告他愛她,不僅如此,她搖身一變,竟由跟班變成了北冥國獨一無二的香菱公主,凡此種種,都讓銀若宸的妻妾們如遭晴天霹靂,驚詫萬分,更不吝於青天白曰撞見了鬼,這些都使她們感到了巨大的威脅。
更可怕的是現在這個女子,不光美麗,而且還奪走了銀王爺的心,如此下去,將置她們於何地。
“翁主可是銀王爺的親妹妹呢!你們可要好生待她,否則惹惱了銀王爺那是沒有好下場的。”月夫人走上來不失時機的提醒道。
寒菱聽得明白,那言外之意是提醒她兄妹之間是不能有非份之想的,再怎麽樣也成不了正果。
“嘖嘖,我可從沒見過哥哥與妹妹如此親密的,我家王爺還真是多情種呢!連妹妹都情有獨鍾。”另一個寵妾言語譏諷地說道。
現在她們不再把寒菱當成醜女小跟班籠絡巴結了,寒菱已成為了她們的共同敵人,她們正逐漸抱成一團來對抗寒菱。
真是一班蠢女人!寒菱心中厭惡,不屑地想著,現在王府危在旦夕,她們全然不知,卻在此爭風吃醋,呈口舌之快。
寒菱心中煩惱,不想理她們,也懶得答理她們,低頭慢慢走了,走了很遠還聽得到她們譏諷的話語,心中的不快加大,對銀親王說的話斟酌不解,更是疑惑。
“嘖嘖,香菱公主,真是貴人呀!”寒菱繞過假山正準備回東寢宮去,一個不冷不熱的聲音在她麵前響起,寒菱聽得皺起了眉,抬眼望去。
天,又一個女人正站在她麵前!
寒柳滿臉假笑地站在那兒,她身著大紅長裙,秀發挽成一個桃花髻,插滿了珠寶首飾,雙鬢特意留出的二縷黑發隨風輕拂著嬌俏的麵龐,顯得妖嬈多姿。
寒菱弄不懂她的來意,隻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準備直接走人。
“香菱公主,別走呀!”寒柳嫣然巧笑道,輕巧地攔在了她麵前。
“什麽事?”寒菱漫不經心地漠然問道,眼裏滿是不耐煩之色。
“嘖嘖,你果然是變了一個人,真讓我刮目相看了!”寒柳打量著她驚訝不已地說道。
“是麽?寒柳姐姐,我再怎麽變也變不過你吧!一個連靈魂都變得如此醜陋的人,實在沒有資格議論別人。”寒菱毫不示弱的冷聲道。
寒柳卻隻是笑了笑,並不在意,顯然定性比以前強多了,她款款走前二步,淡淡地問道:“前幾曰是不是你變臉成我的模樣混進了春暉宮太後的密室?”
寒菱聽得微微驚訝了下,很快反應過來,亳不掩飾地說道:“是,那又怎樣?誰叫我變臉術高明呢,我想變著臉玩玩,到處走走,這似乎沒什麽過錯吧!我願意變成誰就變成了誰,你可管不著,隻是沒有想到的是那老巫婆竟是如此的淫亂荒唐,這見不得人的醜事真讓我大開眼界了!”
寒菱底氣十足地說著,臉上滿是鄙夷與不屑。
寒柳聽了並沒有發怒,反而微笑著,顯然今日她的心情非常好,耐性也高,這讓寒菱多少有些驚訝!更加捉摸不透她的來意了。
“你的主意倒挺多的,真是不能小看了你。”寒柳輕抿紅唇一笑,開門見山地說道:“你既已知道了這些,那就應該知道目前王府的危機和即將發生的事了吧!坦白來說,我今日過來找你並無惡意,隻是過來告訴你,就算你貴為香菱公主,如若王府出事,你照樣逃不了幹係,如果你聰明點不妨勸說銀王爺配合太妃娘娘成就千秋大業,到時我們共享榮華富貴,何樂而不為呢!試想想,如果銀王爺登上寶座,憑你的身份做個皇後那是完全有可能的。”
寒柳眉飛色舞,侃侃而談,神情誇張之極!
寒菱聽得倒噓一口涼氣,總算是明白了她的來意,原來她竟是來做說客的,怪不得她會有如此好的態度,敢情是另有所圖謀的。
當下心中敞亮,哼!真把我當成楊太妃那般自私惡毒的女人了,這樣就能誘惑得了我麽?太自不量力了,真以為這天下就隻有你聰明,別人都是傻子麽?
想到這兒不動聲色的一笑,歎口氣說道:“寒柳姐姐,你憑什麽認為銀王爺就會聽我的呢!銀王爺是男人,他深明大義,我這種小女人的話又怎能左右得了他,這個,我真的愛莫能助。”
寒柳一聽,媚俗的一笑,忙忙提醒道:“你這麽聰明,一定能想到辦法的,我己注意了,銀王爺對你算得上情深意重,隻要你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他必能改變主意的,況且銀王爺現在情緒低落,萎靡不振,若能得到你的安慰,感懷在心,必會俯首聽命的。”
寒柳滿有把握地說著,臉上的笑容明媚而又親切,看得寒菱有一瞬間失神,仿若又看到了幾年前那個溫順美麗,對她嗬護備至的寒柳姐姐。
寒菱的心底有絲痛,究竟是什麽吞噬了她的心,讓她變得如此瘋狂與不可理喻,在利益麵前,人性是如此的脆弱嗎?
“寒柳姐姐,我還是要勸你一句,趁著大錯還沒有釀成之前,及早收手,回頭是岸吧!如此叛國之事,王爺是不可能答應的,我也是不可能同意的,你若心裏真的有青陽哥哥,不妨為他想想,他現在對你是多麽的失望啊!”寒菱想著往日的情義,決定還是拉她一把,盡著耐性勸說道。
寒柳臉上的笑容漸漸僵住了,露出了猙獰的麵目,怒喝道:“寒菱,我勸你別不識好歹,如今我是提醒你了,也勸過你了,你若還執迷不悟,到時的下場可不是你想的那麽好了!一旦事發,整個王府都要遭殃,你照樣會受到牽連,而且宋元帝也不會放過你,你好好想想吧。”
寒菱聽得咯咯笑了起來,無所謂地說道:“那個,隨便吧!我問心無愧就行了。”
說到這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淡定地說道:“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越過她昂首逶迤而去。
“哼!你就不想知道你父皇是怎麽死的嗎?”寒柳詭異莫測的聲音從後麵飄來,寒菱驚得站住了腳步,訝然回過了頭。
寒柳哈哈狂笑一聲,施施然地飄然走了。
寒菱驚怔地站著,頭微微發痛,什麽意思?父皇是怎麽死的?這其中會有什麽秘密嗎?她到底還知道些啥?
可寒柳已然遠去了!
”楊路,王爺在嗎?”寒菱沒有回寢宮,直接來到了銀若宸的書房,朝守在門外的楊路問道。
“翁主,請稍等,小的這就去通報。”楊路見到寒菱嘻嘻一笑說道,說完朝書房裏麵走去了。
不大會兒,楊路走了出來難為情地說道:“翁主,王爺說了他正有要事,不方便見您,請您先回去,若有事就跟奴才說得了!”
寒菱一聽,忙問道:“小兔子,王爺書房裏有客人嗎?”
楊路搖搖頭,他能說王爺正坐在書房裏發呆嗎,可他也弄不清王爺為什麽會不見翁主,明明昨天還看著王爺親密地抱著翁主在王府裏大張旗鼓地走著,可今日他寧願悶悶地坐著發呆也不願見她。
楊路實在弄不明白這其中的玄機,當下隻是尷尬地搖搖頭,左右為難地站著。
寒菱瞧著楊路這情形,心裏明白了七八分,敢情這家夥那麽多日在瑞姑姑墓前以酒買醉原來是藏著這麽個心事,看來這家夥心裏不光脆弱,還敏感得很呢,他一定是在感懷自己的身世,自卑,抬不起頭來。
寒菱雙眸一轉,小樣,竟給我來這招,看我如何治你這心病!
“楊路,去告訴你家王爺,我有要事找他,今日若見不到他便守在這裏不走了。”
寒菱邊故意朝著門裏麵大聲說道,又朝著楊路打了個手勢。
楊路會意,當即點頭說道:“翁主您請息怒,王爺確實有要事來著,您先侯著,小的這就再去通傳下王爺。”
說完朝著寒菱擠眉弄眼了地吐了吐舌頭,寒菱被他的動作弄得“噗”的笑出了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