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馭夫術11
寒菱不知是什麽時候睡過去了,再睜開眼時天已經大亮了,當然銀若宸早就不在身邊了。
有了幾次這樣的經曆,寒菱心灰意懶,不再期望能見到銀若宸的身影了,坐在銅鏡前,望著鏡中的自己容顏憔悴,雙眼紅腫著,心越來越痛!
早點寒菱幾乎隻是喝了一點點稀粥,便吃不下去了。
用過早飯後,寒菱神思倦怠,提不起任何精神,小兔子陪著她在東寢宮後花園裏散著步,寒菱望著那些盛開得極盡張狂的花朵發愣。
且走且看,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心不在焉的。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哪裏了,前麵幾株大樹映入了寒菱的眼簾,抬頭望去,原來是那幾棵冬棗樹,此時的冬棗樹花繁葉茂,顯然正在為了秋冬的果實綻開了花蕾。
一陣風過,陣陣清香,寒菱望著那些冬棗樹發傻,那日銀若宸帶她來采摘冬棗,他爬上樹幹,親自替她采摘,那時的她還隻是個醜女,僅是他身邊的小跟班而已,可是他卻是如此的細致耐心,親自替自己采摘冬果,陪著自己滿府的瘋,哪怕楊太妃恨不得把她殺了,他也是一如既往,極盡包容。
寒菱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猶記得那時的她陪著他寵幸他的後宮妻妾,那時的她除了心裏罵他是匹種馬外,並無什麽難過,那日他抱著她在後花園裏走著,漫天風雪,她的心卻是如此的快樂,根本也不會去在意他有多少妻妾,多少女人,可現在呢。
寒菱的微笑變成了苦笑,現在她是王府裏高高在上的銀王妃了,他兌現了對她的承諾,讓她當上了獨一無二的銀王妃,可他的心卻漸漸遠去了,變得不可捉摸了。
此刻她才知道,此時的她更在意的是他的心,他給自己獨一無二的愛,而不是這銀王妃的頭衍,她是如此的在意他,以致於寧願不要這位分,隻要得到他的愛就行,現在的她竟向往起以前當他小跟班時的光景了。
寒菱正在胡思亂想著,忽然一陣笑聲從前麵傳來,那爽朗的笑聲是如此的熟悉與親切,寒菱一聽便知道是他了,不由驚喜地抬起頭來。銀若宸今日並沒有出去。
棗樹對麵有一條石子路,這邊正是一個大大的花壇,寒菱恰巧站在這花壇邊上,濃密的花樹遮住了她的身影,抬頭瞧去,卻見到銀若宸正陪著弱質芊芊的劉側妃在小道那邊散著步,盡管有花樹遮掩,寒菱還是瞧清了,劉側妃身著綿衣華服,身披淺綠色絲巾披風,緊束的腰身使得她如同楚楚可憐的林黛玉般嬌弱可人,風華絕代,在銀若宸的攙扶下,他們慢慢往前走著,身後跟著大堆衣著光鮮的丫頭婆子,全都低垂著頭,靜寂無聲。
銀若宸談笑風生,不時與劉側妃說著什麽,劉側妃則用絲帕掩嘴低低的笑著,整個身子都靠在了銀若宸的身上。
遠遠望去,郎才女貌,是如此的登對。
寒菱胸口發脹,呼吸急促,心裏堵得難受極了,一股氣浪從心底升起,猛地幹嘔起來,忙用手捂著嘴,倉遑地從一側悄悄穿過去了。
不要,不要看到他如此溫柔地對待另一個女人,就當沒看到吧,寒菱忍住不斷上湧的幹嘔,靠著樹幹站著,渾身發軟,頭暈得厲害。
小兔子終於明白寒菱這二天的變化了,不由臉色發白,瞧著寒菱如此的難受流下了淚來。
寒菱在小兔子的攙扶下回到東寢宮,一頭栽倒在床上,再也起不來,徹底病倒了!
她怎麽能過這種生活,不可能啊,不要說其它,光是看到他與他的妻妾粘在一塊就會心痛欲裂,是她用情太深,還是性本善妒,容不下別人呢!
寒菱緊閉著雙眼,無力地躺著,再也沒有力氣去思考任何頭疼的問題了。
“娘娘,禦醫來了。”小兔子著急忙火地走進來稟道。
“不要,讓他們走。”寒菱閉著眼睛決絕地命令道。
“娘娘,您生病了,要瞧病才行啊!”小兔子又著急又難過。
“我沒有病,要他們走,讓我清淨下。”寒菱虛弱地說道。
小兔子流著淚死活不肯,寒菱突地睜開眼睛,一道厲光刺向了小兔子,怒聲問道:“小兔子,你是想要氣死我嗎?”
小兔子渾身一哆嗦,瞧著寒菱滿臉的怒容,隻得把禦醫送走了。
已是正午時分了,小兔子從楊路那裏打探的消息,說銀王爺下午還要出府,便在假山旁等著。
一定要告訴王爺,娘娘現在生病了,這些日子心神不寧的,不能讓寒菱這樣難過下去,她知道寒菱之所以會這樣,全是因為王爺冷落她,去寵幸其她娘娘所致,就算告訴了王爺,得不到他的寵幸,至少也要把注意力移到娘娘身上來才行。
不遠處,銀若宸帶著楊路匆匆走來,看來這是要急著出府了。
“小兔子給王爺請安。”小兔子待銀若宸走近了,慌忙鞠躬請安道。
“小兔子,你不守在娘娘身邊,怎麽在這兒?”銀若宸遠遠便見到小兔子在假山旁走來走去,焦灼不安的,待近了,不由奇怪地問道。
“王爺。”小兔子哽咽一聲,跪了下去,說道:“王爺,娘娘生病了,請您過去瞧瞧娘娘吧,她病得很厲害,已經幾日沒吃什麽東西了。”
小兔子把寒菱的情況如實地說了。
“什麽?”銀若宸心中一驚,麵色一暗說道:“休得胡說,昨日還好好的,怎麽才一會兒就病了?”
“王爺,真的是這樣。”小兔子見銀若宸不相信,急得快哭了,說道:“王爺,這些日子您每日早出晚歸的,自是不知道娘娘的狀況,其實娘娘自成大婚以來身子就不太好了,每日吃得並不多,以前因有王爺陪著才勉強吃了點,這幾日王爺不在了,娘娘真沒吃過東西了。”
“蠢才,那找禦醫瞧了沒有?”銀若宸聽到這兒,想起這些日子寒菱確實精神不太好,臉色臘黃的,這才著急起來,喝問道。
“王爺,奴婢找了禦醫,可娘娘說什麽也不肯讓禦醫瞧病,王爺,奴婢毫無辦法隻好來告訴王爺了。"
銀若宸聽到這兒,再也按捺不住了,拔開雙腿朝東寢宮飛奔而去。
寒菱正在迷迷糊糊,似醒非醒間,猛然感到一隻溫熱的大手正放在自己額頭上,那大手是如此的熟悉,心中竟有絲躍動,猛然睜開了又眼,銀若宸那焦急關切的眸子映入了眼簾,寒菱失神地望著他的明眸,一瞬間有種想哭的衝動,鼻子一酸,很想撲進他的懷裏痛哭失聲,質問他為何會變心,為何會這麽短的時間就要去寵幸那些討厭的女人,可她卻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怔怔地望著他的明眸,說不出一句話來。
“菱兒,你怎麽啦?怎麽會生病了?昨日都還好好的。”銀若宸滿是關切的話語輕柔地問道,寒菱瞧到他眼底深處的痛與悲傷,心中一暖,他還是關心她的,起碼,他現在是如此的著急。
“若宸哥哥,我沒有什麽事,隻是覺得困乏,想睡覺而已。”寒菱虛弱地說道,微微一笑問道:“若宸哥哥,今日沒有出去麽?”
銀若宸眼光深沉,意味深長地望著她,歪著頭用探究的眼光打量著她。寒菱的眼裏有一絲晶亮的光,柔情似水,可那光的背後卻帶著一股濃濃的失意,銀若宸一時有陣迷糊,不知她這是怎麽了?
“菱兒,我早就跟你說了,昨日不應該等我那麽晚的,你呀,就是不聽話,瞧,現在不是生病了嗎?”銀若宸的語氣雖柔和卻免不了責備道。
“我……”寒菱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不出來,她沒有病,隻是心中難受,可是卻不知從何說起,忽然覺得自己的生病毫無理由,憑什麽瞧到他寵幸他的妻妾們就要難過呢,本就知道他是有三妻四妾的人,怎麽可能連這點都忍受不了呢。
“若宸哥哥,我,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寒菱無比苦澀地說道。
“你……”銀若宸望著寒菱蒼白的小臉,心中難受,想說什麽也說不出來,隻是從小兔子手中接過玉碗來,溫聲說道:“菱兒,來,喝點東西。”
寒菱哪能吃得下東西,心中難受,聞到血燕的腥味,忍不住想吐,便側過頭去,輕聲說道:“若宸哥哥,你去忙吧!我沒事的,現在實在吃不下,先放那兒,待餓了再讓小兔子去熱下來吃吧!”
“不行,聽小免子說你都幾日沒吃過東西了,這樣下去如何了得,這身體又怎能消受得起,今日一定要喝完它,否則我放心不下。”銀若宸幾近嚴肅地說道,說完瞧著寒菱難受樣,又微微一笑調侃道:“菱兒,記得以前跟在我身邊時,每日用飯都像隻從沒吃過東西的餓狼般,怎麽都吃不飽似的,可現在怎麽就變嬌貴了,吃點東西竟比喝毒藥還難呢?難不成是這銀王妃給當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