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山辭行
“你們來啦。”觀主轉身，一撮山羊胡八字開，笑得春光燦爛。
江百常和朱胖子兩人乖乖站好，齊聲道：“見過師尊。”
點點頭，觀主示意黑土下去，請兩位記名弟子進屋。
兩人對視一眼，沒什麽好說的。
來到屋裏，裏麵陳設相當精致講究，有錢後常流連於青樓勾欄的胖子一進屋，就對江百常小聲說：“兄弟，這屋裏絕對藏美嬌娘了！”
江百常瞪了他一眼，心說道：“你這嘴真是管不住，啥都往外放。也不看看場合！”
朱胖子豈會不知，他精明著呢，隻是突然想通了。
以前總聽江百常說著觀主是騙子，起先朱義昌不信，後來有些懷疑，今日一進屋，他就確定江百常是對的，既然如此，早就為自己和江百常以後做好打算的胖子，覺得沒什麽好怕的了。
胖子聲音壓得再小，這山上屋裏也聽得到，隻是觀主佯裝沒聽見。
他坐在臥榻上，第一件事就是把香爐點著，絲絲燃香從爐內飄散，用不了多久就能布滿整個房間。
“你們上山幾年啦？”
“十一年。”
觀主點點頭，沉思一會兒，說道：“老夫這十年一直在考驗你們，須知仙路難，不過你們表現不錯，故此叫你們上來，是要傳授你等仙法，不知，你們想學什麽。”
兩人心裏齊齊翻白眼，真把他們二人當成山上山下那些白癡了，若非父母所迫，離家又遠，早不在他這破道觀虛耗青春。
胖子用胳膊拱拱身邊江百常，那意思——你來，你這小子壞水多。
江百常往前一邁步，躬身施禮，說道：“弟子.……想學長生不老之法，禦劍飛行之術，移山填海、手摘日月之神通！”
胖子在後麵聽得起勁，也向前邁步，躬身施禮道：“俺也一樣！”
臥榻上觀主倒吸一口涼氣，對江百常和朱胖子說道：“你等所學之法，非仙人不可教也，我是不會的。”
兩人一愣，萬沒想到這家夥竟然這麽誠實，以為他會開始給二人表演戲法呢。
江百常揣了瓜子，朱胖子帶了糖水。兩人也不知道為什麽，一下子從興致衝衝變成興致缺缺。
二人失望的表情觀主看得一清二楚，他嘿嘿一笑，從懷裏取出幾本古籍，表皮模糊不清，他一一展開，讓二人看個明白。
朱胖子識字有限，江百常慶幸這世界也是漢字，他上前一瞧，心裏冷笑，不過還是念給胖子聽。
“雷凰動霆譜”
“禪定無相經”
“星辰法相錄”
“九韶烈風靈決”
突然江百常眼神一亮，好像看到什麽好東西，對朱義昌說道：“嘿，胖子！你學這個——這個好！蠶絲葵花寶典”胖子白了江百常一眼。
五本古書，江百常一一念完。
觀主放在二人麵前，說道：“怎麽樣，這五本古籍是為師早些年斬殺一條九米大魚，從它肚子裏挖出來的，乃是真真正正的仙家法籍，你等，可要學？”
朱胖子聽著這些一個比一個牛皮的名字，有些狐疑。
江百常不吃這一套，前世小說裏那些修仙功法，那個不比這五個牛，尤其最後一個，蠶絲葵花寶典，莫說江百常不信，就真是仙家法籍，要把下麵的家夥丟了，那活著還有啥意思。
他上輩子處男一個，這輩子必須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
麵對觀主問話，兩人沉默不語，意思很明顯——我信你個鬼，糟老頭子壞滴很。
觀主一嘖嘴，心說道，這倆人怎麽感覺和其他人差別那麽大。
“二位，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你們.……真不要學？”
江百常抬頭看向觀主，雙眼一眯，說了句：“那麽古爾丹，代價是什麽？！”
觀主一愣，這小子說啥？狗蛋兒？
朱胖子把地上的五本古籍還給觀主，他懟了一下江百常，對觀主說道：“觀主！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和百常今年也有十八了，換做常人早是當爹的年紀，這些年我倆有點小積蓄，自知資質愚鈍，不再敢奢求仙途，今日上山，也有意和你辭行。”
江百常一攤手，把胖子的話翻譯成觀主聽不明白的話：“不裝了，攤牌了，我倆是富翁。”
胖子的話，觀主還能聽明白，江百常的話，觀主懷疑這小子不說人話。有點被倆人一唱一和弄懵了。
下山還需要時間，朱胖子和江百常不想多耽擱，告辭離去。
屋內隻剩下觀主孤零零的守著五本古籍，最後他嘴一撇，罵道：“他娘的，本來還想敲詐點錢，結果被這倆人耍了！當年怎麽眼瞎騙來這麽兩個夯貨。”
江百常和胖子兄弟倆下了山，重新回到自己那片小院子，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江百常從門外進來，他剛把煙草種子包好，看見胖子對桌子上的箱子發愁。
“咋了，胖子。”
“箱子裏裝得是咱倆全部家當，紋銀九百兩，九十斤重，我琢磨，咱倆誰當牛做馬。”
江百常翻個白眼，罵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非要可一個人禍害麽，懂不懂啥叫團隊合作。”
胖子歎口氣，說：“還團隊合作，倆人抬著個這麽重的箱子，你敢下山？真當別人是傻子啊。”
江百常一想也是。
沉默一會兒，突然江百常拍了胖子肚子一巴掌，嚇胖子一跳，罵道：“你幹啥！總拍我肚子幹啥！想摸軟的去找小娘皮！”
江百常不以為然，說道：“朱文昌同誌，之前咱倆的想法是非常標準的守財奴想法，試問，錢掙來是幹嘛的？”
胖子還沒抹過來彎，不假思索道：“吃！喝！嫖！”
江百常掩麵歎息，心說道“老子上輩子有你這種覺悟也不至於死後頓足捶胸了。”
“吃喝嫖！？沒點出息！錢掙來當然是要花的，這麽多銀兩咱們兩個不方便帶，不會雇輛馬車麽！”
胖子如遭雷擊，奸笑的摟過江百常脖子，說道：“你看，我就說吧，你小子鬼點子賊多！”
抬手打掉胖子搭在自己脖子上的肥手，江百常說道：“這算什麽鬼點子，隻是轉換一種思維方式，你也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