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監視
「喂喂，筱禾嗎？趕緊上線，張衡的新歌今天就正式發布了，你可別說忘！趕緊上網點購！什麼？大姨媽來了？哼，這不是理由！」
杜子晴穿著一身聖誕老人的睡衣，喜氣洋洋的坐在卧室的沙發上，看著筆記本電腦上顯示的數據，目光閃爍。
她的電話夾在螓首和肩膀處，雙手絲毫沒有閑著，在鍵盤上噼里啪啦敲來敲去，電腦桌面上同時打開著十多個KK號聊天窗口。
一連撥打了七八個電話，杜子晴口乾舌燥，伸手從茶几上的水果盤裡拿出一個紅澄澄的蘋果，輕輕咬了一口，蘋果汁的汁液頓時在粉紅的嘴唇沾染一抹誘人的光澤。
再次囑咐閨蜜赴死也要上線，杜子晴掛斷電話，戴上耳機，聽著《友情歲月》的歌曲緩緩入耳，杜子晴內心一暖，她的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三個月前緊緊抱著張衡的場景，想起張衡錯愕苦笑的樣子，杜子晴傻呵呵的笑著。
那一次張衡打記者事件，之所以在短時間內便被草草結束，杜子晴的父親，燕海市市委秘書長杜文笙在其中發揮了不小的作用。
作為在市政府辦公室里的頭一把手，杜文笙在燕海不說權勢滔天，但除了市委書記和市長那等廳部級幹部，杜文笙還從沒怵過誰。
那天杜子晴被推搡到底，而後帶著明顯淚痕回到家中的時候，剛好在家的杜文笙便目睹的一清二楚，一番詢問之後，只是表情淡淡的撥打了一個電話，原本興緻沖沖，還想著即便死磕到底頭破血流，也要爭取到第二天娛樂版面頭版頭條的新海娛樂記者，愕然接收到了上級的通知，不但取締了新海娛樂報的任職資格，還被新單位貶到小地方任職，可謂凄慘落魄。
事後，新海娛樂報的總編還親自拎著禮物上門謝罪，杜文笙卻是連門都沒有讓對方踏進一步。
若不是妻子攔著，再加上對方處理及時，態度良好，杜文笙一準兒能把這整個新海娛樂報的發行報道系統給整的半死不活。
這就是杜文笙這三個字的力量，也從另一方面，說明了對女兒杜子晴的溺愛。
「這一次衡少的電影，我一定要號召所有同學去支持！」
杜子晴盯著屏幕，再次惡狠狠的咬了口蘋果，打開電腦桌面上的一個文檔，文檔中是密密麻麻的賬號和密碼，杜子晴看了一眼，滿意的笑了笑。
這是她特別安排死黨季筱禾找人幫她註冊的KK音樂網賬號，每個賬號里都充值了一百塊人民幣，為了讓衡少的新歌衝到新歌銷售榜首位，杜子晴可謂是下死了功夫，就等著新歌上線后，便開始給衡少刷點購率！
這可不是作弊！
杜子晴粉嫩的小臉上露出邪惡的微笑。
隨後，杜子晴挪動滑鼠，在KK音樂網版面的右上角，點擊退出、登錄。之後在桌面已經打開的文本中複製賬號密碼，直到顯示登陸成功，杜子晴的滑鼠便停留在了《友情歲月》的歌曲點購頁面，點擊購買。
一次次的退出，登陸，點擊購買，重複著這樣枯燥無味的動作，杜子晴卻是一點無聊的感覺都沒有，滿臉的興緻盎然。
類似這樣的場景，相同的畫面，在平安夜這一天的下午六點鐘，出現在華夏帝國各個地區的張衡粉絲當中。
自從張衡VS穆啟年的賭注事件爆發出來后，無數張衡的歌迷像是打了雞血一般，在這一瞬間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不但註冊了為數眾多的KK音樂網賬號，多次點購，而且還在KK網各大歌手的歌曲留言板上，更是明目張胆，無數張衡粉絲齊刷刷的打起了數不清的《友情歲月》的廣告留言。
一時間，吸引了諸多音樂網用戶的圍觀！
「消失的光陰散在風裡……」
當張衡略帶頹喪和傷感聲音從耳麥中傳出，當歌曲高潮時熱血在心中滾滾流淌，無數人想起了年輕時逝去的熱血青春！
放蕩不羈，與兄弟共患難的畫面從眼前一一晃過，男人們開始想起那一年，弟兄們在學校宿舍里一起結拜，想起那少年時因為義氣而紛亂的爭吵，想起初入學那年，為了不被欺負，與哥幾個拎起搬磚一起戰鬥的場景，想起那年創業時的艱難和打拚，無數人默默擦起了淚花，拿起電話，向多年未聯繫的好兄弟道一聲珍重。
而在張衡的個人粉絲網站，十萬粉絲至少有七萬同時在線，網站論壇灌水區的首頁，更是置頂了一個主題為「《友情歲月》發布，請兄弟姐妹們速來支援」的帖子，被版主大喇喇的加精加亮，粉絲回複數在一小時內達到了恐怖的一萬樓。
「我只能說，這首歌很棒，讓我想起很久以前，剛畢業時的流浪日子……」
「我哭了，真的，從來沒有如此狼狽的哭過，那是一段遺忘在記憶力的友情歲月！」
「我和我的幾個兄弟很久沒聯繫了，剛剛聽完這首歌后，我發了瘋般想給我的兄弟們通一個電話，我對他們說，哥幾個，聚聚吧？」
這一天，無數有故事的男同胞們在傷感度過，懷念那充滿激情的友情歲月！
而在金星貼吧中，張衡吧的在線人數達到了恐怖的十三萬人次！最新的回貼數和主題數以十萬計的數字再遞增，讓得貼吧委員會的監管成員再一次震驚，在查看到的確不是機器人發帖后，所有貼吧委員會的成員興奮了。
見識到了張衡的粉絲忠誠度，貼吧委員會的會長激動萬分，這些看得見的流量可都是實打實的業績啊！於是經過一番會議討論，會長親自下達指令，在貼吧首頁高亮顯示張衡貼吧！
於是整個網路社區再一次引發了震蕩！
無數混貼吧的網民，在貼吧首頁無意間看到回帖數節節攀升的張衡吧后，好奇點入。
一來二去，張衡吧的流量再一次激增，在平安夜這一天，一舉超過總會員數高達數百萬的魔獸爭霸遊戲貼吧，發帖數超百萬，奪得當日貼吧流量總增長第一位。
千禧年的第一個平安夜，華夏互聯網迎來了一個上網流量高峰！
經歷泡沫炸裂后而一蹶不振的互聯網世界，終於有了正式復興的希望！
無數互聯網從業者激動的嚎啕大哭！
……
這個在華夏有著特殊意味的西方節日，原本應該是無數青年那女私下交流秘密的日子，然而，當網路歌手張衡發布了新歌《人在江湖》之後，近十萬的張衡歌迷開始為偶像打榜，隨著蝴蝶效應，十萬歌迷的周邊男女朋友，也在同一時間加入了陣營。
於是華夏各大酒店的營業額較去年的平安夜下降了將近20個百分點。
無數酒店服務行業從業者，一邊聽著《友情歲月》，一邊在憤恨中淚流滿面……
……
「歷經一周線上線下全渠道宣傳，張衡新曲《友情歲月》於昨日下午六點，在KK音樂網正式進行上架首發！」
「截止2000年12月25日零點整，張衡新曲《人在江湖》發布六小時后，總點擊量為384，213次，銷售量125，546次，一舉衝上新歌銷售榜首位！並在同一時間，刷新KK音樂網新歌單日銷售歷史新高！」
「這是一個難忘的夜晚，昨日，金星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副總裁王仁普公開表示，金星旗下貼吧總人數在線打破既有規律，長期霸佔貼吧在線人數榜首的魔獸爭霸遊戲貼吧，被張衡吧首次打破，這是自94年暴雪發布網游魔獸爭霸1，也是自98年金星科技成立以來，貼吧榜首在線人數與回帖量的排行，首次發生變化！
這註定將被載入金星貼吧的歷史史冊！
儘管張衡吧吧友總人數只有不到十五萬，與魔獸貼吧的數百萬吧友規模相差甚遠。但僅憑吧友在線人數，張衡吧也有了角逐超級大吧的資格。
自此，張衡吧開始進入公眾視野，成為了與魔獸吧齊名的真正大吧！未來，或許張衡吧的性質會發生多重衍變，不再是粉絲聚集地，而是如同魔獸吧一般，成為一個綜合性的全民娛樂貼吧！」
「據悉，昨日晚六點至次日凌晨三點整，《友情歲月》金星搜索熱點指數排行第一，《人在江湖》排行第三位，『張衡電影』排行第九！無數網民驚呼狼來了！」
「這是張衡一夜，2000年的平安夜不再平安！」
「《友情歲月》的火爆帶動電影《古惑仔之人在江湖》的關注度，迷你劇教父張衡新電影倍受期待！」
就在張衡被網路爆炒時，另一方面，網藝綜合在線爆料稱，澳山賭城公布了張衡《人在江湖》及穆啟年《帝國征程》的賠付比例，賠付率高達5：1。
人們頓時一片嘩然。
就兩部電影的投資而言，這賭註明顯偏向於《人在江湖》，三千萬對五億的投資，傻子也能看出孰優孰劣。
然而，爆料者稱，兩部電影的賭注在昨日還是12:1，只是一夜之間，在《友情歲月》進行了高調銷售並獲得歷史性成績后，莊家賠率方才一調再調，《人在江湖》方才有了現在的賠率。
從原本的無人問津，到現在成為賭城熱門，僅僅才過了十個小時！
更讓人振奮的是，儘管《人在江湖》的弱勢很明顯，但下注率卻在快速升高，兩部電影之間的差距，正在緩慢縮小。
比之五億投資並且形式一片大好的《帝國征程》，顯然賭徒們一致咬牙，選擇開啟冒險技能。
「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這種情況的出現，讓張衡的粉絲一陣歡呼，而僅僅關注電影的愛好者們，則是一陣錯愕。
難不成，張衡還真有翻本的本錢？
……
燕海，黃浦江邊。
帝御山河大廈，三十三樓，3302號住宅。
採用輕鋼龍骨石膏板吊頂的天花板下，中庭景觀別緻，富麗堂皇裝飾，顯示出持有者的尊貴典雅。在一片迷濛的金黃色光暈中，布置豪華的接待大廳內，周婕妤正一臉興緻勃勃的坐在沙發上。
在她的面前，是一台正在高速運行的軍用筆記本電腦。
電腦的顯示屏里，此時正有一個短髮青年，表情淡然的端坐於電腦前，他的雙手飛速，正在噼里啪啦的敲打著鍵盤，神情之專註，看起來分外認真。
仔細看去，這青年的模樣，赫然便是張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