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變化
張衡失魂落魄的回到住處，推開虛掩的密碼門，徑直步入。
突然，他瞳孔微縮，腳步加速，跑到餐桌前，拿起一把鑰匙，以及一封淡藍色信件。
「張衡，你打開這封信的時候，想必我已經走了。」
「最近因為遇到了一件事，和你見面的機會少了很多，其實我也知道，你每天都會來我這裡按門鈴，趴在貓眼前看著門外的動靜……嘻嘻，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那樣的話，我想你肯定會生氣，我不想你生氣。」
張衡苦笑了下。
「你還能想起和我的第一次見面嗎？
已經過了一年時間了，時間它真是一個可怖的怪物，吞噬著人們的記憶。張衡，恐怕你已經忘了一年前，在燕海機場救下的那個女孩子了吧？」
張衡手指一顫，燕海機場？
他想起一個畫面。
那時的他因為要參加****藍的新歌發布會，睡過頭了，導致飛機誤點，而在臨近燕海機場大廳的時候，在大廳外面，一輛汽車洶湧著朝一個黑褶裙女孩撞去。
當時的他看到這一幕，心驚肉跳，連想都沒想，便上前撲倒對方。救下她后，因為飛機趕點，打量完對方沒什麼大礙之後，也沒打招呼便迅速離開。
原來……
張衡手指一緊，他忽然明白堂堂的公主殿下，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身邊，並且居住在3302號住宅了……
張衡心中升起淡淡的溫馨。
他回過神來，繼續往下看。
「搬到3302號這半年來，大概是我最開心的時候，每天能和你見面，打招呼，就像是真正的好朋友，當然，我也有在努力的學習啊……」
「只是最近遇到了一件事情，讓我不得不離開這裡了。」
寫到這裡，張衡明顯的看出周婕妤的字跡已經顯得有些潦草，「旁邊放著3302的鑰匙，你要記得幫我保管，有空打理一下房間，嗯，我一定會回來的！」
「還有哦，不要再趴在貓眼裡等我啦，短時間內，我可能，不能回來了……」
不能？
張衡感受到了一股無奈。
他把信件和鑰匙收藏起來，隨後，來到卧室，打開電腦，搜了一下「公主殿下」這個詞。
滿篇的電影電視劇人物出現，其中便包括穆啟年已經拍攝近一年的《帝國征程》。
張衡不死心，輸入「周婕妤」三字。
「對不起，根據相關法律，該搜索詞已被屏蔽，不予顯示」
張衡想了想，關掉電腦，從客廳冰箱里拿出一瓶貢酒和玻璃杯，坐在沙發上，一邊想，一邊給自己倒酒，和空氣對飲。
不大一會兒，酒空了，人醉了。
「果然還是酒能讓人忘掉煩惱……」
意識沉睡的那刻，張衡呢喃著道。
……
……
「昨天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
「什麼大事？」
「一位大人物突然出現在燕海，那場面，嘖嘖，忒壯觀了！數十輛警車和軍用越野開道，護送一輛勞斯萊斯前往了洪橋機場……」
「我天！還真是夠奢侈，怎麼今天的晨報都沒看到蛛絲馬跡的報道？」
「據說是皇室的人，你懂得，那些報社如果不想被取締，肯定就不願意報道的了，但是網上，有這樣的小道消息流傳。」
「可能真的是皇室，畢竟，只有皇室的人才有這麼大的能量吧！」
聽著劇組裡的人議論紛紛，張衡臉色陰沉，最後，終於忍耐不住，大吼道：「各就各位！開始拍攝！」
劇組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蟬，頓時住嘴，隨後便連忙準備各自的工作。
「奇怪，張導今天可真是火藥桶……」
「你不懂的，男人啊，雖然不會來大姨媽，但每個月也會有那麼幾天……」
「懂了懂了！呀！你好噁心的！」
「呸，是你自己想歪了！」
聽著耳邊的閑言碎語，張衡狠狠的瞪了一眼蹲在幕後的幾名多嘴的化妝師和布景師，引來一陣噤若寒蟬的驚恐眼神，頓時各個緊捂嘴巴，再也不敢造次。
張衡想到什麼，嘆了口氣。
而在張衡周圍不遠處，四個身材高大的黑人保鏢正面目表情的看著這一幕。
他們是衛蘭派來的警衛人員，一方面在遇到危險時，他們可以挺身而出，；另一方面，憑藉他們天生虎背熊腰的身板，也可以在遇到粉絲騷亂時，可以率先護著張衡離開。
在更遠的地方，警戒線外，則是一群手拿著麥克風，不斷在各自的攝影機前噼里啪啦解說的記者。
「我們可以看到，因為最近接二連三的醜聞事件，張衡在拍攝現場，開始了罕見的脾氣爆發，這和外界盛傳的片場親和張，完全相駁。可以想象得到，這次的醜聞事件，對張衡的個人造成了多麼大的震動！鳳凰衛視李曉秋獨家報道。」
「華夏娛樂圈歷史上，導演潛規則明星事件常有，而潛規則女粉絲不常有，張衡可謂開闢了一條先例，在這裡先不論事件的真假，單憑事件發生后，張衡及其公司久久沒有發表聲明，便能看出張衡對平反這次醜聞事件的信心，目前涅磐影視公司已經報警，警方也已立案調查，希望真相早日公諸於眾！燕海娛樂報史敏君特別報道。」
「面對輿論的職責，張衡選擇在沉默中反抗，如今更是聘請四位黑人保鏢護身，不讓粉絲接近，這樣固然保護了自己，但一臉聘請四個黑人保鏢，是否太過耍大牌？網藝娛樂何南軍現場報道。」
……
……
「CUT！」
《老男孩》拍攝現場。
張衡腦門青筋暴起，咆哮道：「你怎麼搞的！會不會演，不會演立馬走人，劇組不要只會敷衍的演員！」
王小帥面帶委屈：「張導，我已經很用心的再跳了，但鄧麗筠老師的彩帶舞，真的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練出來的，況且，在跳的時候，還要保持演技……」
張衡冷冷的望了王小帥一眼，隨後，王小帥便一個人在角落裡跳彩帶舞，欲哭無淚。
十分鐘后。
「CUT！」
張衡怒氣沖沖道：「讓你搞笑，幽默，荒誕！不是讓你扮腦殘，你呵呵個頭！重拍！」
肖大寶苦著臉，重新走回原地。
場記寧浩屁顛屁顛的過來打板。
又十分鐘后。
「CUT！」
「不行，重拍！」
「CUT！」
「這個鏡頭暫停，拍下一個！」
「CUT！」
「CUT！」
片場中，張衡咆哮喊停的聲音不絕於耳，劇組所有人幾乎都滿臉愕然。
「張導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就連臨時擔當個人助理的化妝師顧曉蓉都被訓斥了幾句。
一時間，所有人都感覺到壓力倍增！
「張導，您今天怎麼了，是不是壓力太大，要不然，咱們休息一下吧？」
就在這時，顧曉蓉終於忍不住，怯怯喏喏的端著杯冰咖啡遞給張衡。
張衡正臉色陰沉的在取景器前，看著拍攝通過的鏡頭回放。
聞言頓時一怔，隨後，張衡緩緩接過冰咖啡，一口而盡。
直到冰冷又苦澀的感覺從喉嚨里一直流淌進胃部，張衡才緩過神來，點點頭。
他的眼神中晃過一縷惘然，隨後，漸漸清醒過來，站起身，大聲道：
「今天就拍到這裡吧，我向大家道個歉，因為個人原因，我把情緒帶到了工作當中，我保證，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為了聊表歉意，今天，大家收工后可以到『望江南』來，我請大家吃一頓好的！」
劇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隨後，王小帥的老婆郝芳「啊」的一下尖叫了起來，興奮道：「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閉嘴，你個吃貨，小聲點！」王小帥沒好氣的拍了下老婆的胳膊。
郝芳一瞪眼：「你說誰！」
「沒，沒說誰……」王小帥頓時一縮頭，慫了。
所有人看著這一幕，頓時哈哈大笑，一天下來遭受的陰霾，彷彿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老男孩》的進度已經拍攝了三分之二，凡是需要露天的劇情差不多都已拍攝完畢，只剩下一些室內的劇情還沒落實。
收工后，已經到了下午四點鐘，劇組所有人加在一起，整整近五十人的大部隊，轟轟烈烈的跑到「望江南」蘇杭分店，吆五喝六，一頓海吃海喝。
張衡也彷彿忘掉了所有煩惱，在劇組工作人員一個個輪番的敬酒當中，來者不拒，一挑十根本不在話下。
不多久，一些細心的劇組工作人員，慢慢察覺到了不對勁。
「以前……張導可是滴酒不沾的……」
「難道這陣子的醜聞事件，對張導的影響有這麼大？」
「竟然改變了大魔王的性格！」
口口相傳之下，劇組幾乎所有人都認識到了這個問題。
肖大寶停止敬酒，一臉嚴肅的來到張衡面前，看著微醺的張衡，說道：「老闆，你喝多了！」
張衡醉眼朦朧的看了肖大寶一眼，只覺得眼前的這個長得跟豬一樣的人實在太過礙眼，伸出手，按著肖大寶的肥臉，一把推開：「讓開，我還要喝！你們繼續喝啊，大家，呃，都要吃好！喝好！」
肖大寶一臉鬱悶，王小帥看了一眼，便在老婆郝芳的慫恿下，有些忐忑的來到張衡面前：「老闆，你真得喝多了！」
「你是六小齡童嗎？讓開！」
張衡大腦一片朦朧，視線翻天動地的，只感覺眼前這個人好像在哪裡見過，下意識的便把前世《西遊記》的孫悟空扮演者六小齡童的名字喊了出來。
王小帥無奈退後。
之後，寧浩、顧曉蓉包括一些攝影師和一些演員都來勸阻，終於讓張衡有了一絲清醒。
聞著令人作嘔的酒菜味，張衡歪歪斜斜的站起身來，掏出錢包，吩咐顧曉蓉結賬，之後，和大家招呼一聲，便在幾個保鏢的攙扶下，坐上路虎。
一個保鏢駕駛著車子，另外三人則駕駛另一輛車子，一路向劇組在蘇杭當地租賃的酒店飛馳。
坐在後座上，在路虎越野發動的機動轟鳴聲中，張衡睜著眼睛，看著車頂，眼神失落。
「帝國的公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