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像中槍一樣

  白·夢藍抿著嘴唇，一語不發。


  「你這樣下去，兩邊都不討好的，公司需要運營，需要賺錢，當初簽你、力捧你，就是為了讓你給公司帶來利潤，我知道你只想作自己的音樂，我也給了你兩年時間，讓你做自己的音樂，可是你能行嗎？離開了張衡的支持，你這兩年，有什麼結果嗎？」徐睿遠目光嚴厲，咄咄逼人。


  徐睿遠是真氣，自家公司好不容易出了一個八星歌手，人氣空前的暴漲時，廣告、商業活動竟然都不接！只專註自己的演唱會！


  這樣太自私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之前給你的廣告合約你也好好想想，接下來商業活動我也給你安排幾場，公司需要頂樑柱不錯，但不需要塑料空殼一般的頂樑柱。」徐睿遠說完，便站起身，準備離開。


  正在這時——


  「徐總，徐總！」


  一道人影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徐睿遠登時便不樂意了，破口大罵道：「於勝青，我當初怎麼就瞎了狗眼，提拔你當主編，你現在這個樣子，是一個主編應有的樣子嗎！」


  於勝青臉色尷尬，站直身子，但臉上還是忍不住激動：「徐總，你猜猜是誰來了。」


  「猜你妹夫，滾犢子！」徐睿遠罵了一句后，便推開於勝青，一臉不爽的向辦公室外走去。


  他今天還要與幾個廣告商商談接下里的合約，不能在這裡繼續浪費時間，坐吃山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特別是公司里還有那麼幾隻蛀蟲。


  只是當他準備拉開辦公室的門，卻是再也挪動不了腳步，臉上的表情從愕然到獃滯，再到狐疑。


  「徐總，很久沒見，最近還好嗎？」張衡笑著道。


  在他旁邊，周婕妤正好奇的打量著房間里的事物。


  「你是……張衡？」


  徐睿遠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鬍子拉碴的男子竟然是最近因為入獄而鬧得沸沸揚揚的張衡！


  可是近距離觀看下，徐睿遠百分之二百的確定，這就是張衡。


  他彷彿又從地獄被拉到了天堂，眼睛發光的打量著張衡，猜測著張衡的狀態，傳聞張衡可是觸怒了皇室，被打下大牢的，但看現在的模樣，他又不確定傳聞的真假，於是試探著道：「你……你出獄了？」


  張衡笑了笑，看向站在辦公室內發獃的白·夢藍。


  「張衡兄弟，你可得幫幫我，不，你得幫幫夢藍！」徐睿遠心中怦怦直跳，不管怎樣，眼前這可是一顆活生生的搖錢樹，不能怠慢！


  他連忙請張衡進門，但當他看到張衡身邊的女孩時，不由微微一滯。


  這世上，竟然有這麼好看的姑娘？

  美女配英雄？

  徐睿遠腦海中閃過一句話后，便沒有再理會周婕妤，急忙對張衡道：「張衡兄弟，我問你，你和夢藍那可是多年的友誼，算得上是一起出道的吧？」


  「是！」張衡微笑道，他想過去和白·夢藍打招呼，卻被徐睿遠阻止。


  徐睿遠激動道：「就是啊，你們都是一起出道的，義比金堅，所以張衡兄弟，你幫我一把，也算是幫夢藍一把！」


  從始至終，張衡都一直被徐睿遠毛躁的聲音擾亂著，心中有些不耐，誰不知道誰啊，唯利是圖的傢伙，當初買斷《致青春》和《我可以抱你嗎》那兩首歌的時候表現出的苛刻，難道雙方還不能算是知根究底嗎？


  他帶周婕妤來這裡，只是想借用一下好歌唱片公司的錄音棚。


  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周旻的意思，但張衡知道，堂堂的皇室公主，是根本不可能下嫁給平民的，在燕海居住的周穆王的女兒周霞郡主就是這樣的例子。


  皇室成員，一旦與平民結為連理，那就必須要有承擔皇室雷霆怒火的心理準備，所幸周穆王沒有為難自己的女兒，但自從周霞離開皇室，嫁給郭永昌之後，就已經與皇室再無瓜葛，基本上沒有與周穆王等親人再次相見的機會，徹底的淪化為了一個披著貴族服飾的凡人。


  張衡不想周婕妤也是這樣，離開親人的痛苦，張衡已經嘗試過，前世生養自己的父母，還沒來得及享用兒孫的福分，就兩不相見，那樣的痛苦，光是想一想，就覺得難受欲死。


  他不想周婕妤也體會這樣的痛苦。


  所以在除夕夜朝貢的那晚，在被打入牢獄的那刻，張衡就下定決心，一旦出獄，只需要給他十年時間，他就會風風光光的迎娶周婕妤！

  但事實上，人生並沒有幾個十年可以用來等待。


  所以當張衡見到周婕妤的第一面時，大腦就開始了高速的運轉，迅速的布局出未來幾年內所有的準備和計劃！

  一個能讓華夏皇室，徹底向他妥協的龐大計劃！

  而如今，在離別之際，張衡來到好歌唱片，就是想借用一下他們的錄音棚，用一首歌，給予周婕妤最後的承諾！


  但是，你這傢伙是怎麼回事？


  擋著我表白，你想死嗎？


  張衡皺著眉頭，看著徐睿遠。


  不是他不念舊情，而是這徐睿遠，渾身都充滿了急功近利的味道，幾年未見，開口便尋幫助的，不是蠢貨就是自我為中心的傢伙。


  能經營這樣一家唱片公司，徐睿遠不是蠢貨，那麼他便是後者。


  自私，並且以自我為中心！

  但是，你自私也就罷了，怎麼還認不清局勢呢？


  好歌唱片公司，能和涅磐影視製作公司相比嗎？


  兩者就像是三歲幼童和成人壯年，自行車和改裝跑車，日圓與美圓的區別。


  張衡的眼神嚇到了徐睿遠，徐睿遠這才想起，如今的張衡，早已今非昔比，遠不是當初還未出道時的新人，如今即便傳聞曾入獄，但是涅磐影視公司那樣一份龐然的家業，巋然不動的擺在那裡，光是想想，都不是好歌唱片能抗衡的。


  徐睿遠登時便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喉嚨乾涸，艱難的問：「張、張先生，您來這裡，有什麼事嗎？」


  「借用一下你們的錄音棚。」張衡繼續皺眉道。


  「可以！」徐睿遠連連點頭，對於勝青招招手：「帶張先生去錄音室。」


  於勝青也被張衡突然皺眉的「霸氣」嚇到了，有些懵然的應聲，而後便親自上前，帶領張衡去公司的錄音室。


  張衡看了一眼白·夢藍，見她眼中閃過渴望的樣子，便說道：「你也來吧！」


  白·夢藍感動的差點哭出來，這傢伙果然沒有忘了自己，連忙一臉感激的跟上。


  「那我呢？」徐睿遠在後面搖尾乞憐。


  「不用。」張衡說道。


  周婕妤撲哧一笑，纏著張衡的胳膊，兩人率先走了出去，白·夢藍則緊緊跟上。


  徐睿遠看著他們的背影，臉色陰晴不定，等他們走遠后，才呸了一聲：「什麼玩意，小人得志！」


  ……


  於勝青把張衡領到錄音室，便識趣的離開了。


  錄音室里只剩下周婕妤，白·夢藍和張衡三人。


  「你想……唱歌給我聽啊？」周婕妤看了下錄音室里擺放齊全的樂器，而後充滿期冀的問張衡。


  張衡笑道：「你想聽什麼歌？」


  「你唱什麼，我聽什麼！」周婕妤微笑道。


  「好！」張衡從懷裡，掏出一張草紙，畫的有些潦草，但是基本能看出是樂譜，這是他在牢獄中閑著沒事寫的，看了一眼白·夢藍和周婕妤，然後便轉身，來到電子調音器那裡坐下。


  按照樂譜的線路，張衡在調音器中，把大提琴曲，架子鼓兩道音音律調好，然後打開音響，向白·夢藍要來手機，按下了錄音鍵，之後，便來到旁邊的鋼琴前坐下。


  「3、2、1！」


  張衡默默數著，然後在周婕妤和白·夢藍的矚目下，開始按下了鋼琴鍵的第一個音。


  與此同時，調音器中大提琴曲也悠然傳來。


  流水般的鋼琴聲和大提琴聲相交，張衡開口唱出了第一句歌詞。


  「即使讓我累得快死，打著寒慄覺得孤獨

  不想你都已經變成了孤單的事情

  把每一天都用在想你也覺得不夠


  一天天加劇著的我的思念」


  張衡微微閉合雙眼，聲音喑啞，盡量達到理想狀態，也就是在這是，調音器中設置好的架子鼓聲也開始轟然響起。


  「又過了一天，又過了一個月

  一年的時間轉眼間過去


  日子像謊言般一天天的增加


  不管走多遠，一千步還是一萬步

  我依舊在原地踏步

  無法離開的理由，是深怕你會回來」


  歌聲透露出傷感和留戀，而歌詞，則彷彿把張衡內心深處的想法，解開一層層包裹，露出了真正的核心。


  白·夢藍眼神閃過一抹驚艷，不管是歌詞還是伴樂，都讓她有一種像是中槍了一般的感覺。


  她轉過頭，看向一旁的周婕妤。


  歌詞里說的那個思念，是她嗎？


  周婕妤的目光有些迷離。


  即使我都已經累得快死，打著寒慄都覺得孤獨的時候，不想你都變成了孤單的事情……


  把每一天都用在想你，也覺得不夠……


  周婕妤突然笑了，她的睫毛上掛著閃爍的淚花。


  曾經在「王會」的訓練營中那麼艱難的訓練都經歷過了，她都沒有留下一滴淚水。


  然而這時候，僅僅只是張衡的一首歌曲，就讓她的心臟，像是中槍一樣，揪痛起來，臉上更是難以自制的流下淚水。


  歌聲戛然而止。


  張衡起身，關掉調音器，快步來到周婕妤面前，擔心道：「你怎麼了？」


  「沒，沒事！」周婕妤捂著自己的臉，不讓張衡看到自己哭泣的模樣，然而想起那些歌詞，淚流的止不住，哭的卻是更凶了：「你、你繼續唱啊！」


  張衡連忙安慰，「不唱了不唱了！」


  整個錄音室彷彿都安靜下來。


  一旁，白·夢藍關掉手機的錄音功能，她忽然覺得自己呆在這裡，是不是有點多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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