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葬禮上的年輕人
秦風跟周以倩出去的時候臉色都不好看,白嬌絮絮叨叨的說他們沒出息,人家都將他們的母親給趕出來了,他們還有臉留下來。
秦風始終沒說話,最後還是周以倩說,“媽,你以為我們願意巴結他們呀。這不是我奶奶臨老糊塗將我們給逼的嗎?”
提到周老太太白嬌又慪的不行,成也是她敗也是她。老太太這次將所有的人都給害死了。
他們走後,追悼會繼續進行,在場的誰都沒有提秦風他們,在經過了一場鬧劇之後,一切都回歸正常,之後秦葉沒再說什麽,大家也都知道他寡言少語的脾氣,倒是並沒有太在意。
老爺子的離世秦氏的股價再度跌入穀底,有報道稱秦風手裏那些股份在短短幾天之內已經蒸發了上億。
對你而言是至親之人的離世,而對那些看客和記者來說隻是一則新鮮出爐的新聞,網上大多數報道都是圍繞星光近期虧損的,列出一條條冰冷的數據,之前更有好多股民因為知道老爺子入院秦葉的退出而拋售了手裏秦氏的股票。
周以沫看著那些言論不免覺得遺憾,人心都已經麻木了,看問題的角度總是被大流操控。
因為老爺子走得也算挺突然的,上上下下沒太多準備,而老爺子又讓大家一切從簡,秦葉隨了他的心願。
秦青林跟陳月玲已經哭的站不穩了,喪禮上周以沫需要攙著她立於靈位前,受眾人叩拜慰問,也需要穿著喪服跪在靈柩前守靈,因為周以沫是名正言順的秦太太。
按喪禮流程,上午祭奠下去入殮,墓園的地址也不知道是誰泄露了出去,所以很多記者一大早就去蹲點了。
天還特應景,到了中午的時候突然開始下雨,天氣陰陰沉沉的,不過去的記者都被攔在了外圍,很多卻還爭著搶著要往前麵擠,墓園的管理人員隻能動用了很多保安站成一圈,把記者盡量往外隔。
工作人員盡量的勸說記者,畢竟這是秦家的喪事,沒有誰願意把喪事放在眾目睽睽之下辦,吵得逝者也不得安寧?
秦風跟周以倩自從那天在靈堂上香之後,再也沒有出現在過。可能是最近也沒心情吧,自從秦氏到了秦風手裏之後,就一直動蕩不安。
秦青林跟秦葉都沒有給他打電話,這種場合,他不出現未必不是件好事。
先是骨灰入坑,立碑,隨後秦家人磕頭,周以沫從頭到尾都僵直著身體,臉色蠟黃,神情呆滯,磕頭的時候跪在地上很久,最後是被旁邊人拖了起來,陳月玲從頭到尾都一直在哭,哭聲回蕩在雨中不免讓聽的人感到唏噓,當時場麵十分悲慟,而周圍一圈相機的閃光燈在雨裏還不停閃。
之後是親友上禮,老爺子在商場也算摸爬滾打了大半輩子,所以朋
友很多,但這次隻邀請了近親和平時往來比較多的一些朋友,一行人排著隊獻花叩首,然後再繞到一旁周以沫和陳月玲麵前慰問幾句。
隨後就是其餘親友獻花,一個個排隊上前,叩首,繞過去,綿綿的陰雨下一切都在有條不絮地進行,與故人作最後的決別,很少有人說話,而周以沫站在人群中默默看著這一切,突然想到半年前類似的場景.
母親走的那天好像也是這樣的天氣,陰冷,山上下著雨,雨很大。所不同的是,那天就隻有她一個人,而她從墓園下來時已經很晚了。
周以沫突然覺得胸口有些窒息,擰緊手指,閉了下眼睛,再睜眼的時候看到人群中一個人始終盯著她,開始以為是幻覺,但很快發現不是,很年輕的身影……
男子撐著傘站緩緩走到墓碑前,彎腰鞠了個躬,再將手裏一支白菊花放到地上。
這人是秦家餓親戚還是朋友?周以沫實在想不起來。不過轉念一想也挺正常,她跟秦家的親戚很少走動,不清楚也很正常。
最後一個流程走完之後親友很快都離開了,碑前隻剩下秦家自己人,秦青林已經哭得幾度昏厥過去,被家裏的下人扶著靠在一邊抽泣,而剛才在人前始終沒什麽反應的秦青林突然“噗通”一聲跪到了墓碑前麵。
“爸……”一聲悲慟的哭喊聲,秦青林說不出是愧疚還是思念。
喊聲混著哭聲,陰濕濕的天氣,周以沫見前方的男子始終有意無意的看她,那樣子似乎有話跟她說,周以沫很好奇,對秦葉說:“我先回去了。”
“讓李思思跟你一起吧!”秦葉不放心周以沫一個人,還補了一句,“讓她開車。”
周以沫這些天都沒好好休息,她開車,秦葉不放心。
“知道了。”
於是兩人下山,停車場在半山腰,車子是李思思開的,上午來的時候還沒太多車,可這會兒場上橫七豎八都塞滿了,連出口都被堵住,都是來拜祭老爺子的人。
兩人好不容易找到車子。
李思思開了門剛想坐進去,聽到旁邊有人喊,“周以沫……”
她回頭,居然見剛才在山上看到的男子,正朝她們走過來,周以沫直愣愣的看著他,心裏猜測他的身份,因為秦家的親朋不會這麽稱呼她,她現在基本排除男子是秦家的親朋。
男子很有禮貌的朝李思思點了下頭,隨後看向周以沫,“方便談談嗎?”
周以沫有些懵,杵在原地不動。
男子皺了下眉心,見她頭發和衣服上都淋濕了,一看就知道沒打傘,“我姓徐,單字一個東。”
姓徐?周以沫在心裏咬了一下,忽然想起什麽來,抬頭看著他。
徐東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很肯定的點了下頭,
“你猜對了。”
“徐先生好!”周以沫幹巴巴的說。
男子沒多言,又盯著周以沫看了一眼,“你跟你母親挺像的。”
“徐先生認識我母親?”周以沫意外的看著他。
男子說,“不認識,不過看到過她的照片,你跟照片上的她很像。”
“……”徐家跟秦家關係微妙,徐家知道老爺子的所作所為之後,一定是調查過秦家的所有家庭成員,知道這些也不奇怪。
因為知道徐家這次過來的目的,周以沫不知道該怎麽跟徐東說話,幾句開場白之後,就陷入了沉默。
剛好不遠處有人喊了一聲“徐總”,大概是他熟人,徐東也沒再說下去,隻是把手裏撐的傘挪到了周以沫頭頂,“拿著。”
“……”
“拿著啊!”
周以沫不接,旁邊李思思總算有眼力見,立馬替周以沫接了過去:“謝謝!”
男子這才滿意,轉身走了,周以沫也扭頭往車子旁邊走,李思思立馬舉著傘追過去。“你等等,別淋著!”
“……”
然後一路上李思思變了法追問,“這位徐總是哪裏來的?看他的樣子對你很感興趣的樣子,你說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周以沫哭笑不得,“我一個有夫之婦,人家堂堂的總裁,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
李思思,“難道我猜錯了?他明明對你很感興趣。”
周以沫說,“他不是對我感興趣,而是對秦家所有的人跟事都感興趣。”
李思思眨了眨眼表示不懂,“給點提示。”
周以沫歎了口氣說,“知道秦風今天為什麽沒來嗎?”
李思思問,“跟剛才的徐總有關?”
周以沫點頭,“差不多吧。”
徐東走到剛才叫他的人身旁,接過他手裏的相機,將相機裏的照片翻出來看了一遍,不得不說對方在攝影方麵還是有一手的,即使是在人擠人的環境下,即使是在這樣霧蒙蒙的陰雨天氣,他還是能夠抓到合適的角度,而且照片的感情張力很明顯,徐東最後定在裏麵一張照片上,看了一會兒,說:“這張拍得不錯,回去之後先處理出來,發通稿用!”
那個男子湊過去看了一眼,是張周以沫的特寫,隻拍到她一個側臉,獨自站在雨中,一身黑裙,麵目蒼然,麻木地看著麵前一個個親友手拿白菊花走過拜祭,而她在這種氣氛陰鬱的照片中就好像一個局外人,臉上明明沒有憂傷的感情,可讓人看了就不免覺得心疼。
“好,看著就覺得可憐。”
“你說誰?”
“周以沫啊,這丫頭沒爹沒媽,才嫁到秦家,結果秦家弄的烏煙瘴氣,有人在背後說她掃把星。”
徐東哼笑一聲,“是周家跟白嬌那些人散布的謠言吧。我記
得周以倩跟她一起嫁到秦家的,為什麽不是周以倩掃把星?”
男子,“……”好吧,他的話也有道理。
“周以沫和徐素文的感情應該很好吧!”
男子點頭:“那是當然了,徐素文就她這麽一個女兒,據說從小就被寵得不行,可惜好景不長,沒多久他們就家破人亡了。”
“你提到家破人亡,我倒想起了件事,周以沫的父親在去世前好像立了遺囑,他那麽年輕怎麽就想到要立遺囑?”
“說的也是呀,是不是這世上大多數父母都會首先為自己的孩子考慮?”
“那肯定啊,自己生自己養的,身上掉下來的肉,不管那還算人嗎?
這麽一想,也很合理,徐東問,“那為什麽到現在周以沫還沒拿到遺產?”
要知道她現在可是秦太太,以秦葉的能力,一個小小的周家又怎麽會入他眼?
男子說,“聽說給周瑾逸立遺囑的律師失蹤了,就連秦葉也找不到。”
這次輪到徐東意外了,“還有秦葉找不到的人?”
男子解釋說,“是這樣的,那個律師十年前就失蹤了,就算是秦少也沒辦法。”
周以沫迷迷糊糊的回家,她打了個電話便早早上床睡覺,睡神好像還特別關照,平時在床上總要輾轉至少半小時才能睡著,可今天沾上枕頭很快就入睡了,然後做了一個夢,居然夢到了父親。
夢裏的場景很真實,大概是自己六七歲的樣子,還是周家那座屋子,父親在花園裏侍弄花草,而周以沫百無聊賴地坐在門檻上看著,不一會兒父親走過來,從兜裏像變戲法似的掏出來一樣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