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我負全責
“我是機主今天在街上救的人,有人要抓我上車,我喊救命,正好機主從我旁邊經過,他把我救了,但是受了傷,現在正在手術室,我聽他一直在念叨周以沫……沫沫,所以拿了他的手機,發現有你的電話,你現在方便過來一下嗎?”
女人說話語速很快,急切的心情不言而喻,周以沫也是心底一沉,忙道:“你們在哪家醫院?”
“中心醫院。”
“好,我馬上過去,張浩然怎麽樣了,他傷哪兒了?”
“他頭受了傷,救護車來的時候,人都迷糊了,我沒看到他家裏人的聯係電話,你能聯係上他爸媽嗎?”
周以沫一聽說撞到頭了,急聲說:“他家裏人我會打電話的,我現在打車過去,等會兒到了你在樓門口接一下我。”
“好,我等你。”
掛斷電話,周以沫側頭對司機道:“師傅,麻煩去中心醫院,快點兒。”
司機也聽出幾分內容,趕緊前麵轉盤路掉頭,掉頭就是中心醫院方向。
周以沫的一顆心都要揪起來了,看不見張浩然的人,也不知道他什麽情況,有多嚴重,會不會傷到性命。
司機快飆了二十分鍾,車子停在醫院大門口,周以沫給了張一百的,說了聲不用找,一手拎著蛋糕盒,另一手拎著包快步往裏跑。
中途她騰出一隻手來打電話,對方很快就接了,周以沫邊跑邊說:“我到了,正往裏麵來,你在哪兒?”
女人說:“我就在大門口,我看見你了,你是拎著蛋糕盒子嗎?”
周以沫應聲,抬眼往前望,前方六七米外,台階上快步下來一個年輕女人,短頭發,風風火火的樣子,因為背光,所以一時間看不清楚臉上五官。
女人徑自小跑到周以沫身前,出聲說:“快點兒上來,醫生要家屬簽手術同意書,他的父母呢?”
周以沫無暇仔細打量麵前的女人,跟著她快步往醫院裏麵跑,一邊跑一邊說,“正在趕來的路上。”
乘電梯來到樓上,電梯門打開,兩人又是一通跑,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手術室門口,護士拿著檔案夾立於一旁,女人呼哧帶喘的跟護士說:“家屬,家屬來了。”
護士看了眼周以沫,出聲道:“你是患者家屬?”
周以沫胸口劇烈上下起伏,頻頻點頭,慢半拍才咽了下口水,應聲道:“我是。”很快反應過來搖頭,“我不是,他父母正在往這裏趕。”
護士說,“麻煩你再催一下他們,病人傷勢很嚴重,不能耽誤。”
周以沫氣都來不及喘,趕忙的又給張浩然的父母打電話,徐麗接的電話當時都急哭了,“我知道了,盡量快點。他爸,你快點。”
張浩然的爸爸恨不得能飛過去,頭上都是汗,臉色慘
白,聽到徐麗催,下意識的猜了下油門,隻聽“砰”的一聲!
周以沫還沒掛電話,在電話這邊都聽到聲音了,她心裏咯噔一聲,千萬不要再出事呀,趕忙的問,“阿姨,你們那邊發生什麽事了?”
沒有人回答,接著聽見那邊有人說,“出車禍了,快報警!”
“跟我沒關係,是他們的車忽然失控撞上來的。”
“是這樣的,我們在他們的身後也看見了。”
“路邊有監控,警察來了什麽都清楚了。”
車禍?周以沫身體晃了一下,臉色變的非常難看。
女人見周以沫臉色不好,湊過來問,“怎麽回事?”
周以沫說道,“張浩然的父母出車禍了。”
女人也是一驚,“那怎麽辦?這裏還等人簽字呢。”
周以沫迅速的冷靜下來,以最快的速度給秦葉打了電話,“老公,張浩然的父母出車禍了,你過去看看,張浩然這邊也很危險,我就在這裏照顧他了,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秦葉聽了周以沫的話蹭的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我馬上就過去,你自己小心點,有事給我打電話。”
周以沫很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平靜,“我知道,張浩然這邊等著人簽字,我先掛了。”
掛斷秦葉的電話之後,周以沫對護士說,“我來簽字吧。”
“你是患者什麽人?”
“我是他朋友。”
“我們現在要患者家屬來簽手術同意書,患者腦部受傷,剛做完檢查,要縫針,還有腦震蕩的跡象,你們最好聯係上他家裏人,讓他家裏人來簽。”
周以沫臉色煞白,眼睛眨也不眨的回道:“剛才你們也聽見了,他的父母在趕過來的途中出了車禍,我是他的上司加朋友,所以隻有我能簽。”
護士麵露遲疑,因為簽這個東西是要負責任的,一旁短發女人急聲道:“剛才他還有意識的時候,一直在叫她的名字,她一定是他很重要的人,你就讓她簽吧,別耽誤手術。”
護士聞言,看著周以沫說:“你能為他負責嗎?”
周以沫毫不遲疑的點頭,“我能。”
護士吧檔案夾遞過來,上麵薄薄的一張紙,前麵要寫患者姓名,後麵要簽家屬姓名。
周以沫本能的抬手要拿筆,結果手上很重,她後知後覺,雙手都拎著東西。
事發太過突然,她整個人到現在都有些懵,一旁短發女人道:“我幫你拿。”
她替周以沫接過手上東西,周以沫提起筆,寫下張浩然,周以沫。
護士拿著檔案夾,讓她們兩個去一邊等候,自己要轉身往手術室裏麵進。看著她的背影,周以沫突然就有些慌,所以出聲叫道:“護士。”
護士轉頭,周以沫臉煞白,眼眶發紅的道:“他
有沒有生命危險?”
護士回道:“這還不好說,我們一定會盡力救治患者,你們不要擔心,先去旁邊坐一下。”
護士閃身進了手術室,門口就隻剩下周以沫跟陌生的短發女人,短發女人見周以沫滿臉欲哭強忍,所以低聲說道:“對不起……”
周以沫不想說話,也沒什麽好說的,女人之前在電話裏麵已經講得很清楚,張浩然是幫人才會受傷。
默默地走到一旁,牆邊處一排椅子,周以沫隨便走到一個前麵坐下。短發女人跟著她走過來,把蛋糕盒放在周以沫旁邊,輕聲說:“這件事兒我會負全責的,隻希望你朋友能平安出來,你先別太著急,不然他也會擔心你,他在恍惚的時候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周以沫心裏本就難受,聞言更是心酸的不行,垂著頭,她到底是閉上眼睛,伸手擋在眼前,不想讓眼淚被外人看到。
女人見狀,臉上充斥著歉疚,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隻能期盼張浩然沒事兒。
兩人在外麵等了能有四五十分鍾的樣子,手術室大門忽然打開,幾名護士推著病床從中走出,旁邊還跟著一名戴口罩的女醫生。
周以沫一直心情壓抑,就連反應都慢了半拍,還是身邊女人出聲說了句:“出來了。”周以沫這才後知後覺,咻的站起身。
從中午吃完飯到現在,已經快十個小時,她一口東西都沒吃過,猛然間起身,血壓沒跟上,頓時眼前一片白茫,她什麽都看不見,隻能站在原地。
耳邊輕微耳鳴,足足過了四五秒鍾,這種情況才逐漸好轉。周以沫視線慢慢清晰,看到病床上躺著的人是張浩然,她趕緊快步上前。
短發女人已經在跟醫生詢問情況,醫生說:“患者有腦震蕩的症狀,後腦縫了十三針,我們建議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周以沫看著床上的張浩然,他閉著眼睛,臉上扣著氧氣麵罩,頭發烏黑,越發趁著臉色煞白,毫無血色。
女人又問醫生:“那他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了吧?”
醫生道:“生命危險沒有,但這段時間你們家屬要悉心照顧,患者畢竟是腦後縫了那麽多針的人,失血也不少,身體很虛弱。等會兒他麻藥勁兒過了,傷口的位置也會很疼,你們要盡量安撫他的情緒,轉移他的注意力,不然他會很難忍。”
女人點頭應聲,女醫生道:“家屬現在可以去下麵交一下費用,順道辦理一下住院手續,護士送患者回房。”
女人側頭對周以沫說:“你陪著他,我去下麵辦手續。”
周以沫眼睛始終在張浩然臉上,她沒出聲,隻是眼淚劈裏啪啦,不受控製的往下掉。
她太心疼張浩然了,心疼他怎麽這麽倒黴,甚至還有些埋怨他,
幹嘛要去救人,不救人不就沒事了?
人都是自私的,周以沫是真心不想出事的那個是張浩然。短發女人拿著各種單子去樓下,周以沫則跟護士一起送張浩然回病房。
來到病房,護士把氧氣麵罩連在床頭吸氧機上,另一人幫忙把吊瓶掛好,周以沫在床尾站著,不聲不響,眼眶泛紅。
小護士看這樣子,想當然的把周以沫當做是張浩然的女朋友,所以輕聲道:“麻藥估計再有幾分鍾就過了,等你男朋友醒過來的時候,你可以多陪他說說話,這樣可以轉移他的注意力,不然他縫針的地方會很疼。”
周以沫努力忍著心酸,唇瓣開啟,悶聲回道:“沒有什麽其他辦法可以止疼嗎?”
光靠說話轉移注意力,想想都是紙上談兵。
護士說:“他剛做完手術,本來就是全麻,身體虛,麻藥用多了不是好事兒,更何況他傷在頭部,我們建議能不用就不用,除非是實在疼得受不了了。”
周以沫整顆心都被提著,直勾勾盯著他的臉看,許是護士幫他清潔的時候,沒有做完整,她看見他下巴那裏還有一條細細的血道子。
這條血道子就像是一道傷疤,刻進的不是他臉上,而是她心裏。
邁步走到病床邊,她抽了張床頭櫃處的紙巾,沾了一點水,輕輕幫他擦拭下顎。
心酸難忍,眼淚越過眼眶,直接掉下來,滴在白色被罩上。
護士已經走了,病房中就隻有他們兩個人,周以沫專心致誌的給張浩然清理血跡。她沒想過,他會在這種時候醒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