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章算我求你了
整理行李,製定攻略,再列采購和禮品清單,出去轉大半個月總不能空手而歸吧,就算她不是購物狂,但親朋好友那裏總要帶幾樣東西。
他們是晚上七點多的航班,在溫漪的催促下兩人四點多就到了機場,頭等艙,有VIP通道,所以很快就辦完手續坐在貴賓候機室裏等。
溫漪似乎心情很好,拿手機和朋友聊天,還不時發出一點輕笑,徐東卻沒那麽閑,他幾乎爭分奪秒,開了電腦坐在旁邊處理工作。
如此在候機室裏耗了一個多小時,溫漪收了手機過來扯了下徐東的手臂,“能不能別到哪兒都抱著電腦?陪我聊聊天嘛!”她皺眉佯裝撒嬌。
徐東抬眼看了下腕表,離登機差不多還有半個小時,工作基本也處理得差不多了,於是把電腦合上,輕輕錯開溫漪纏上來的手。
周圍人都在低頭看手機或者吃東西,徐東便問:“要不要吃點什麽?”
溫漪立即扯開笑:“好啊,你要吃什麽,我去拿。”
徐東環眼四周,全世界機場的VIP基本都是差不多形式,“咖啡吧。”
“好,我去拿!”溫漪興致勃勃地起身往餐區那邊去,徐東抬手捏了下鼻梁,這陣子幾乎日夜兼程,每天隻能睡三四個小時,體力和精神都到了嚴重透支的程度,正準備喝杯咖啡提提神再登機,此時桌上的手機卻響了兩聲,是條短信,來自一串奇怪的號碼……
徐東以為是廣告,本沒打算看,但眼梢瞄到溫漪過來了,他才把手機撈過來隨手劃了兩下,剛好把信息打開,頻頻加載了幾張照片出來,徐東瞄了一眼,前幾秒還沒反應,繼而感覺身體裏的血直往腦門上竄……
VIP候機室裏人不多,當時周圍都很安靜,徐東“嗖”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的時候旁邊旅客都驚了驚。
“老公,你去哪兒?”溫漪端著咖啡和點心走到半路,隻見徐東拿著手機往外走,形色匆匆,臉色極其難看,她在後麵追著喊了幾步,可前麵那個男人哪裏還聽得見。
信息上是幾張手臂上有紋身的男人,拽著一個女人頭發在地上拖行的照片,拍得很模糊,有些甚至都虛掉了。
但徐東還是能夠一眼就把那個女人認出來,特別是女人身上和地上都是血。
徐東站在人來人往的候機室門口,在通訊錄裏翻找號碼的手都有些抖,可電話打過去,那邊根本無人接聽。
他隻好換個人打,等待的過程其實很短暫,不過數秒時間,但他覺得已經過了幾個世紀,直至那邊終於有人回答:“東表哥!”
“梁寬現在在哪兒?”劈頭蓋臉的問題,那邊一時沒人回應,大概是突然接到徐東的電話還有些懵,可徐東根本沒有耐心等,幾乎是吼:“到底
在哪兒?”
“東表哥,你是不是問錯人了?你要找他,直接給他打電話又或者聯係黑子,我怎麽知道他在哪兒?”周以沫皺著眉頭,覺得徐東這個電話打的莫名其妙的。
“我要是能聯係上他又幹嘛找你?周以沫我告訴你,我們之間的爭鬥沒必要上升到要弄出人命的地步吧,而且還是局外人的命……”徐東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摸在額頭上,腳步不安地在門口轉圈圈。
“我不明白你這話什麽意思。”周以沫真的蒙圈了。
“你要怎樣可以直接衝我來,沒必要連累無辜,我要你馬上讓梁寬將她給放了,馬上!”他對著電話幾乎是嘶吼著。
“莫名其妙!”周以沫直接將徐東的電話給掛斷了,真懷疑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徐東顧不得那麽多了,又撥了梅瑤的號碼,可那邊隻傳來一段忙音,再撥,還是忙音。他忍著要摔手機的衝動一拳敲在牆壁上,引得周圍經過他的人都紛紛議論。
溫漪也被他的樣子嚇壞了,似乎第一次見到如此暴怒又失控的徐東,這可是在機場啊,他以前從來不會這樣。
“怎麽了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溫漪在一旁問,心裏也開始忐忑不安,可徐東根本無心回答,臉色沉得駭人,半分鍾之後手機又響了一聲,還是剛才那串奇怪號碼發來的短信,打開,這次不是照片了,而是換了一小段視頻。
溫漪站在旁邊看不到視頻的具體內容,隻聽到裏麵傳來模糊的聲音,聲音聽不清,似是男女的嘶吼,而徐東盯著手機屏幕的眸光血紅,像要殺人,但他還在忍,溫漪分明看到他握手機的手指摳得生緊,恨不得要把屏捏碎。
溫漪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她不知道視頻是什麽內容,但潛意識裏又有著某種預感,直到徐東的手機鈴聲再度響起,這次是電話,像催命符似地回蕩在溫漪耳邊,她幾乎雙腿發軟,需要扶住牆才能勉強站穩。
電話是周以沫打過來的,徐東立即接通,開口就劈頭蓋地問:“梁寬在哪兒?他現在到底在哪兒?”
聽徐東這口氣好像隨時要吃人,周以沫將手機拿開了一點,“能告訴我發生什麽了嗎?最好長話短說!”
徐東暴怒了,“都這時候了,你還再跟我裝!”
周以沫也提高了嗓音,“不相信我,給我打什麽電話?你有兩個選擇,要麽說原因,要麽掛電話。”
大概過了足足七八秒才聽到一聲長長的喘氣,徐東說,“梅瑤可能出事了。”
“什麽?”
“剛有人發了幾張照片和視頻給我,人在他手裏。”
“不是……”發這麽大的火就說了句有可能在梁寬手裏,周以沫是在無語,“我納悶的不是那女人在誰手裏,我納悶的是
這事跟你何幹?怎麽,就算查出來人在他手上,你要去救嗎?你怎麽去救?你以什麽身份去救?別忘了你剛跟溫漪和好,這日子就不往下過了?”
徐東不是沒有理智,這一刻他逼著自己沉靜下來,因為必須思路清晰才能救人,隻是無奈地哼了一聲,“如果她真出事了,你覺得我往後的日子還能怎樣?”
說這句話的時候徐東已經把剛才的盛怒都收斂了,後背虛虛斜過去靠在牆沿上,“沫沫,算我求你了。我知道我們之間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但是這都是我們之間的事。一直以來,大家都說你做事有分寸,對這種下三濫的事一直是不恥的,所以,我求你幫我找到他,我會記得你的人情的。”
周以沫那邊久久沒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你現在在哪兒?”
“機場。”
“等我幾分鍾,我問問情況,你先別衝動!”周以沫大致也清楚了徐東為什麽發瘋,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還是要讓他先穩住。
周以沫那邊掛了電話,徐東繼續垂著頭靠在牆沿,溫漪一臉蒼白地站在候機室門口,她明明聽到了梁寬和梅瑤的名字,也幾乎已經預感到發生了什麽事,可她不敢問,更不敢想。
“老公……”她試圖靠近,慢慢走過去,原本垂著頭的徐東終於抬起頭來,沉的臉,血紅的眼……
以前溫漪一直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就算徐東對她的態度多麽疏遠冷漠,她都覺得自己能把這個男人重新拉回自己身邊,可現在兩人明明隻相隔咫尺,她卻終於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覺到自己已經失去。
徐東也看著溫漪,他似乎在組織語言,緩了緩勁,“抱歉,可能我不能陪你去法國了……因為我,她才認識梁寬……”
下麵的話他說不下去了,如果梅瑤真的出事的話,就是他間接害死的,他一輩子都不會心安。他聲音已經明顯啞掉,說完便站直往候機室裏走,很快收了電腦出來,經過溫漪身邊的時候他到底還是停了停。
溫漪還抱有最後的希望,以為他有什麽話要說,可他隻是垂頭微微收口氣,直接擦身而過,卷起的一絲風似狂似寒,溫漪愣是用手捂住嘴才能不發出哭聲,她腳下猛一踉蹌,身子斜斜靠上牆。
“溫小姐……”身邊很快有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竄出來。
自從她宣布跟周以沫決裂之後,她擔心周以沫會對她不利。所以溫漪就找了兩個保鏢24小時隨行,隻是保鏢隻能在暗處,她沒跟徐東講,此時徐東走了,保鏢大概見溫漪臉色不對勁,人又昏昏沉沉的要暈,所以才不得不現身出來救場。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其中一個保鏢稍稍扶了下溫漪,溫漪茬開他的手,搖頭,再自個兒渾渾噩
噩地往候機室裏走。
好在剛上機場高速就接到了徐東就接到周以沫的電話,“是不是找到人了?”
“找到了,但消息未必準確。”
“在哪兒?”徐東聲音焦灼。
周以沫又歎了一聲:“說是前幾天還在一家私立醫院療養,但這幾天可能已經出院了,另外我還查到他最近一直住在城南鄉下一間別墅裏,你也可以過去碰碰運氣,一會兒我把地址都發你手機上。”
聽清交代之後徐東急著掛電話,可那邊周以沫又叫住他:“等等,如果你真確定人在他手裏,要不要我和秦葉先跟他交涉……”
“分頭行事吧!”徐東生沒拒接,他隻想快點找到梅瑤。
晚上六點左右,棲元寺,後院廂房,院子裏落葉滿地,周圍一片安靜。有人把黑子帶到廂房門口,“寬爺,黑哥到了。”
“讓他進來!”門內傳出梁寬慣有的沉靜聲音。
黑子推門進去,那個男人正站在佛台前麵,披著厚褂子,手裏拿著一把還沒點的香,聽到動靜後轉身瞄了黑子一眼。
“來啦?正好,你也來上一柱?”口吻與平時並無異樣。
黑子頓了頓,回答:“不用!”
梁寬便不再理他了,把香點著,吹了兩口,瞬時屋子裏彌漫出嫋嫋的香氣,他用手扇掉上麵的火苗,再把一小束香插到案上的香爐裏,合掌,跪拜,同樣的動作反複了三次,標準又虔誠,此間屋子裏一點聲音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