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犧牲

  「雷鳴！」克里斯登生趕緊回答。這時候就從草叢中竄出了幾個人影，為首的那個人看到了帕克斯不由驚喜的壓低聲音叫了一聲：「帕克斯？！」


  原來是沃爾特·戈登，這時候其他的幾個人都圍攏了過來。帕克斯認識這三個人，他們是二等兵二等兵湯姆·伯克斯、約翰·尤班克斯還有福里斯特·古思。這下他們就有了六個人，完全組成了一個戰鬥小組，而組長是軍士長帕克斯。


  「我的槍掉了！」古思顯得有些沮喪。


  「你們的武器都還在嗎？」帕克斯低聲問道。


  「是的！」其餘的幾個都點點頭。


  帕克斯點頭，然後將手中的mp38衝鋒槍遞給了古思：「德國人的衝鋒槍，還有子彈。」這時候，農舍里忽然傳來了說話的聲音。帕克斯趕緊向其餘的人打著手勢，隱蔽在草垛後面。


  兩個德國士兵從農莊的前門出來，拿著槍四下張望。他們似乎對草垛後面有些懷疑，舉著槍大聲的叫嚷著什麼，一步一步的朝草垛方向走過來。


  帕克斯連忙打著手勢，幾個人迅速的四散開來，離開了草垛，隱蔽在附近的草叢中。這時候兩個德國士兵轉到了草垛旁，四下張望了一陣，嘀咕了幾句，然後往回走。


  戈登舉起手中的步槍，卻看到帕克斯朝自己打著手勢，然後向自己招手，忙停了下來，悄悄爬了過去悄道：「帕克斯，這裡有德國人，我們要繞過去嗎？」


  帕克斯看了看農舍，然後又看了看戈登：「我們大老遠的從美國漂洋過海到了英國，然後又坐了該死的兩個多小時的飛機降落到這個鬼地方，難道就是為了看見德國鬼子就繞著道走？戈登，既然我們來了，就別無選擇。」


  「我知道了！」戈登點點頭。


  「我和伯克斯去農舍，看來這是一個交匯點，德國人控制了這裡，我要具體查看一下，或許我們可以佔領它，這裡就交給你指揮了，我和伯克斯一起，等我的命令，然後你們就發動攻擊！」帕克斯看了看戈登，「有信心嗎？」


  「好吧！」馬上就要戰鬥了，戈登手心拽著槍，都有些出汗了。


  帕克斯拍了拍身邊伯克斯的肩膀：「待會兒跟著我一起行動，我們分開，你繞過草垛，沿著農舍后牆到籬笆邊和我會和，我從農舍的直接過去。明白了嗎？」


  伯克斯趕緊點了點頭，他的舌頭使勁的舔著乾裂的嘴唇。


  「走！」帕克斯忽然就翻身，彎下腰，如貓一樣的向前潛行而去。伯克斯繞過草垛，也向籬笆方向運動起來，很顯然他緊張的要命，雖然只是很短的距離，仍然喘著粗氣。帕克斯早已經到了籬笆邊等著他，然後一隻手舉起到頭上，彎曲手肘，掌心蓋住頭頂。這是讓伯克斯掩護他。伯克斯使勁的點頭。帕克斯早已經一個翻滾，越過了籬笆，隨即就地一滾，躲在了農舍牆邊的一個大樹邊，接著大樹的掩護，他看到了農舍的大概情況。


  大約十個德國士兵，其中一個少尉。農舍已經被改成了要塞的摸樣，而前面就是一條路口，德國人在農舍前架設了一挺mg42機槍，機槍四周堆滿了沙袋作為掩體。


  帕克斯又悄悄潛回籬笆附近，對著他悄聲道：「將其餘的兄弟召集過來。」然後將籬笆門打開，這時候戈登等四個人也過來了。


  「戈登，你帶著古思、克里斯登生守在籬笆後邊，從這裡可以看到德國人的機槍陣地，你們用手雷解決他們。」帕克斯開始低聲的下達命令，「尤班克斯、伯克斯隨我衝出籬笆，引出德軍，戈登解決了機槍之後，朝農舍靠牆運動，和我前後兩面夾擊引出來的德軍，然後我們在農舍裡面匯合！」


  「干吧！」戈登點點頭，然後向古思和克里斯登生打著手勢。


  「走！」帕克斯向著尤班克斯和伯克斯一揮手，三人衝出了籬笆，對著剛才巡邏，又從農舍轉出來的兩個德軍開火了。


  「噗！」「噗！」……子彈打在身上發出沉悶的聲音，兩個德國人一頭栽倒。然後就聽到農舍裡面有人在大叫。有三個德國士兵跑向了機槍陣地，還有幾個朝著帕克斯他們拚命的開槍。


  帕克斯大叫一聲：「隱蔽！」


  三人連忙趴下來，這時候戈登三人立即起身，三顆手雷扔向了機槍陣地。然後三人迅速的移動，向農舍牆邊運動。


  「轟——」三聲巨響，mg42機槍還沒有來得及開火，邊被炸開花了，去搶機槍的三個德國人慘叫著栽倒在地上翻滾哀嚎。


  三人剛離開，籬笆就被德國人打得稀爛。但是誰也顧不得后怕，拚命的跑動。他們知道，只有自己跑動了，才不容易被德國人擊中。


  他們剛到牆邊，帕克斯那邊開火了，德國人被兩頭夾擊，轉眼就倒下了三個。還剩下兩個見勢不妙，一個轉身朝農舍裡面逃去，一個向著農舍前得大道飛奔。


  「噠噠噠！」一連串的子彈掃在牆上，然後又擊中了往農舍跑去的德國人，那個人栽倒在地。是古思用衝鋒槍掃射的。


  「砰」「砰」「砰」這時伯克斯舉起步槍對著那個德國人連連射擊，但是他太緊張了，居然連續幾發子彈都沒打中，而這時候有聽得「叮」的一聲，彈倉彈了出來。


  「該死！」伯克斯罵了一句，慌忙就要換彈倉。就聽的旁邊「啪」的一聲槍響，前面那個德國人就像木樁一樣直梆梆的倒在了路旁。轉頭一看，是帕克斯開的槍。


  「嘿，德國人，吃德國造的槍子兒，味道怎樣？」古思拿著mp38衝鋒槍，用槍管翻弄著被他掃到的兩個德國人的屍體。然後看著伯克斯嘿嘿直笑。


  伯克斯知道他笑什麼，有點尷尬，邊對著帕克斯道：「我去清理屋裡面。」說著擰著槍就往農舍的大門走去。


  「古思，」帕克斯叫了一聲，「將德國人的屍體集中起來，然後將這裡機槍炸毀，我們要趕緊打掃戰場，別讓其他的德國人趕過來增援。」帕克斯看不慣古思得意洋洋讓伯克斯吃癟的樣子，給他找了一點活，讓他閑不住。


  「好吧！聽你的，現在你是頭！」古思無奈的聳了一下肩膀。


  「砰——」屋裡傳來一聲槍響，古思下意思的一縮手，將正在拖著得一個德國人的屍體嚇得扔了下去，「伯克斯，能不能照看好你的步槍？」他大聲的吆喝著。


  但是帕克斯就感覺不對了，這不是伯克斯手中的m1的聲音，是德國人的98k，他飛快的沖了進去，拔出了手槍，一個德國人正在朝外跑。


  帕克斯毫不猶豫的開槍了，一槍擊中了那個德國人的頭部，鮮血濺起老高，然後潑在一旁的牆壁上，他就像一袋馬鈴薯，重重的摔倒，發出巨大的響聲。渾身抽搐著，眼見就活不成了。


  「伯克斯！」帕克斯向前看到屋子靠裡面，一個人仰面倒在地上，兩腿叉開，一隻手放在腿上，一隻手舉在頭邊，他的身邊，掉在一邊的m1步槍，而且頭上一個血洞。正是剛才進屋子裡打掃戰場的伯克斯。他的眼睛睜開著，但是已經失去了神采。


  「他死了！」帕克斯的聲音有些沉重。


  「噢——上帝！」古思忽然蹲下身來，臉色痛苦。


  帕克斯走過去，一手搭在古思的肩膀上：「這不是你的錯。」


  「不，不！」古思搖搖頭，眼睛有些紅腫，「我知道，剛才我嘲笑他了，如果不這樣的話，或許他就不會進去，是我害死了他！」


  「好了，古思，我說了這不是你的錯！」帕克斯不禁皺起眉頭，「這是戰爭！是我也少算了一個德國人。」然後蹲下身子，仔細的大量了一下這張臉，雖然滿是血污了，但是可以看得出，還很年輕。臉上似乎還帶著稚氣。他眯了眯眼睛，然後伸出手扯下了他脖子上掛著的軍牌。


  「我們走吧！」帕克斯轉身就朝外走去。


  「別把他留在這裡！」古思忽然站起來，對著帕克斯，用幾乎是哀求的語氣，「別把他留給德國人，求你了！」


  「我們把他埋在那顆樹下吧！」戈登這時候走過來，然後招呼著克里斯登生，「幫個忙，將他抬出去。」


  帕克斯沒有阻止，他知道這是他們第一次目睹著自己的戰友倒下去，他們的心情自己能夠理解。但是以後呢？以後或許自己，或許他們就會曝屍荒野，誰管得著誰？在戰爭中。


  第一次得死亡，已經從諾曼底開始，而此時諾曼底的黑夜彷彿就是一個吞噬生命的怪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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