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獵殺
「我是一塊石頭。我動也不動!我慢慢的把雪塞進口裡!這樣狼就看不見我的呼吸!我耐心等待,等狼走進!」一陣低沉的聲音在草叢中,就像是蛐蛐的低吟,淺淺的幾乎是聽不見,「我只有一發子彈,我瞄準狼得眼睛,手指放在扳機上!我沒有發抖!誤判並不害怕!我已經是個大孩子了!」
「頭兒,你在說什麼?」同樣壓得很低的聲音。
「沒什麼!」帕克斯念的是一段台詞,是前世的電影《兵臨城下》那個狙擊手的台詞,現在他和西福弟全身披著草做成的偽裝,靜靜的趴伏在樹林里制高點上。他透過他的m1狙擊步槍警惕的觀察著周圍的情況,然後就想石頭一樣趴著一動不動。
「他們會朝這裡過來嗎?」西福弟的信心很顯然沒有帕克斯足,儘管他跟隨著得這個人是帕克斯,但是兩個人要面對的不是上次拯救行動中的一個排,而是整整的兩個師的德軍。
「忍耐、意志、勇氣、果斷是一個狙擊手應有的素質,一等兵西福弟!」帕克斯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將注意力轉移到前方的那條公路上。
「頭兒,你認識他們的最高指揮官?」西福弟繼續道,「莫德爾元帥?畢特利希將軍?」
帕克斯搖搖頭道:「不,我不認識,但是我認識他們的軍階!德國人用不了多久就會從這裡經過。橋頭已經經受了飽和的打擊,現在是他們出擊的時候了!靜靜的等候吧,西福弟,瞄準你的敵人,不要有任何的猶豫,不然帶給你的就是沒頂之災。」
「我知道了,頭兒!」西福弟點點頭,然後又靜靜的伏了下來。
一陣風吹過來,樹葉嘩嘩作響,遠處大橋那邊不斷傳來「砰砰」作響的爆炸聲,甚至還能夠感受到炮彈爆炸時候的地面的顫抖。一架德國人的斯圖卡在天空呼嘯而過,幾乎是貼著樹梢,將幾顆纖細的樹榦吹颳得搖擺起來,也將帕克斯和西福弟身上偽裝的草叢吹得掀起了一角。
「但願英國人能夠撐得久一點!」帕克斯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然後對著西福弟道,「你繼續觀察,我一會救回來!」說著他放下狙擊槍,然後輕輕的朝著後方走去,並且用望遠鏡不斷探望。他必須要時刻保證那條退路不會被人發現。
樹林、草地、溪流然後一拐就是茂密可以將人直接掩蓋起來的草叢。這是脫身的最佳路線,然後就是一條直接通往渡口的小路。
帕克斯再次確定沒有問題之後,他回到了西福弟身邊。
「發現了什麼嗎?」帕克斯趴下來,低聲道。
「在300米之外有兩隻野羊,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動靜!」西福弟沉聲道。
「噢,他們不是敵人,沒有必要殺他們!」帕克斯微微一笑。
西福弟忽然轉頭道:「頭兒,我們怎麼逃離這個地方?我是指如果我們得手了的話。」
「兩條路,一條是直通渡口的小路,那是我們的首選因為可以快速的擺脫德國人,並且距離渡口很近,或許能夠趕得上船。缺點就是德國人會尾隨著我們追擊,如果我們不能輕易的擺脫他們的話;其次是水路,我們沿著小溪一直往西,然後再穿過一片樹林。這條路的好處是溪水可能讓德國人的搜尋犬的鼻子失去作用,出了溪水裡的魚之外,就沒有德國人會追趕我們了。但是我們得繞路,這樣的話,我們很難趕上排里的末班船。」帕克斯看了一眼西福弟,悄聲的說道。
西福弟點點頭,然後微微一笑道:「頭兒,這可真是好消息,我們將不得不為了最後的船票而努力!」然後他低聲的嘀咕了一句:「這個鬼地真讓人神經緊繃一刻也不能放鬆!」
「噓,安靜,西福弟!」忽然帕克斯輕輕的叫了一聲,「我想,我們的獵物要到了。」然後沖著西福弟微微一笑道,「打獵愉快!西福弟!」
帕克斯說著的時候,他們趴伏在地上的身體已經感受到了一陣陣的顫抖。德國人的部隊已經向大橋開進來了。坦克和裝甲車的隆隆的開進的聲音震動著地面。
「打獵快樂!頭兒!」西福弟低聲應了一句,然後心裡嘀咕著,打獵?可真敢想,還不知道誰是獵物,誰是獵人呢。
德國人的坦克在前面開道,一隊隊的德國士兵跟隨在坦克的後面。那條路很開闊,視野非常好,而在狙擊步槍的瞄準鏡中,德國人正有條不紊的在向前推進。
「頭兒,他們停下來了!」西福弟忽然對著帕克斯低聲的叫道,「他們停下來了,在這裡,上帝,他們發現我們了嗎?」他的聲音透露著緊張和不安。還充滿著焦慮。
「放鬆,放鬆!西福弟,他們沒有發現我們!」帕克斯低聲的穩定著他的心,「這裡只是適合作為德軍的指揮部,他們將會在這裡建立臨時的指揮部,這裡距離大橋不過一公里,而且地勢開闊,適合大部人馬的集結,這裡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指揮部地點。」
「你早算計好了,是嗎?」西福弟的心稍稍的平穩了一些。
「是的,是的,不然我們埋伏在這裡,為的是什麼?我們沒有埋伏在德國人的村子里,也沒有埋伏在前面的狹彎上?這才是我們要的地點。」帕克斯低聲的念叨著,「我們得料敵先機,判斷對手的每一步的想法,然後就做我們認為正確的事情!」
「萬一他們不再這裡安置指揮部呢?」西福弟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所以我們還要押上自己的運氣!」帕克斯扭過頭,從這西福弟微微一笑。
「上帝,但願我沒有聽錯!」西福弟忍不住低聲的嘀咕了一句。很顯然帕克斯的一句運氣,讓西福弟心有餘悸。
「是的,運氣,西福弟!」帕克斯又將視線轉移到瞄準鏡上,嘴裡低聲的說了一句,「現在看來,我們的運氣實在不錯。我的運氣一向都很不錯的,這次也不例外!」
西福弟還想說什麼,就聽得帕克斯忽然低聲道:「獵物要出來了,西福弟,看著該死的瞄準鏡,如果還有什麼疑問,等我們獵殺了獵物再說吧,別分心!」
西福弟一驚,然後趕緊將視線移到瞄準鏡上面。瞄準鏡清晰的將德軍投射到眼中。他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德軍士兵們滿面的笑容,好像他們這次出來就是度假的。整個德軍停了下來,甚至有德軍微笑著點燃了煙捲。煙霧裊裊升起,都能在瞄準鏡中清晰的呈現。
「三點鐘方向,德軍的一名將軍,看樣子是少將,看看還有沒有軍銜高過他的?西福弟,你接受這名少將,他是你的了!」帕克斯低聲說著,然後將槍口輕輕的移動,他通過瞄準鏡繼續的尋找著下一個目標。很顯然這名少將不是最高指揮官。
「好的,頭兒,交給我吧!」西福弟低低的呻吟了一句,「要是我告訴那些傢伙,我殺了一名德國人的少將,他們肯定會吃驚的瞪大他們的眼睛。但是前提是我們得活著逃離這裡。」
「如果之前,我和他們打賭我會殺了德國人的將軍,那麼現在就是我們收錢的時候了,西福弟,我發現了一名中將。噢,上帝,我知道這個人了,黨衛軍畢特利希中將,我想我們會發財的。真是意外的收穫,沒想到他會親自來。」帕克斯忍不住露出笑容,然後他的瞄準鏡就沒有離開過那個身影。
黨衛軍的軍服,中將的軍銜,這些都是他的標誌,而起他特有的削瘦的臉讓人印象深刻,這是帕克斯前世對這位中將的認識。
帕克斯對這位中將的印象還不錯。在原本的市場花園行動阿納姆大橋的爭奪戰里,就是這位畢特利希中將,私准英軍,把重傷兵撤出戰場,通過德軍防線到英軍駐守野戰醫院。他還曾經呼應隆美爾推翻和逮捕德國納粹政斧,並且認為第一個要逮捕的就是黨衛軍的元首希特勒。在1945年2月的時候,他駐防維也納,但他把軍隊調離開維也納,以免因為作戰導致毀壞這德奧著名文化古都、音樂之都,也因為如此,他抗拒執行希特勒「固守陣地,戰到最後一兵卒」軍令。很難想象,這樣的一名將軍,居然是出自於黨衛隊的司令部。
但是今天卻很不幸,他出現在了自己的瞄準鏡里。帕克斯一直堅持著一個宗旨: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很顯然他必須讓這名德軍黨衛隊中將倒在自己的槍口下。
「穩住,穩住!」帕克斯不斷的提醒著西福弟,以免西福弟因為緊張而走火。在自己的瞄準鏡中,畢特利希中將的身影擋在幾個德軍校官的身後,他被這些人簇擁著。從瞄準鏡中看,他好像是在不停的發布著什麼命令。
德國人的炮擊和轟炸還在進行。雖然不如一開始那麼激烈,但是基本上沒有停下來過,畢特利希中將的策略很明顯,就是要讓英國人和波蘭人時刻的繃緊神經,然後在他們最為疲倦失去警惕的時候或者喪失勇氣的時候,猛烈出擊,然後殲滅他們,從而防止他們從大橋逃離。
「該死,他們擋住了他!」帕克斯低聲的嘀咕了一聲。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西福弟眼睛瞄準著,沒有一刻鬆懈,「我已經瞄準了那名德軍的少將,頭兒,要開槍嗎?」
帕克斯看了看他,然後道:「好吧,你聽我的命令,先穩住,等候炮彈爆炸的時候,我們再開槍,這樣我們就不會暴露自己。」
在一連串的命令下達之後,德軍前鋒的坦克和步兵開始向前推進了,而畢特利希中將這時候分開圍著的校官,然後向著那名少將招了招手。
空出位置來了。
這時候,恰好德軍的一枚炮彈在前方發出巨大的爆炸聲,機會一閃而來。
「現在,開火!」帕克斯果斷的說了一句,然後扣動了扳機。
「轟——」炮彈發出巨大爆炸聲,然後在所有德[***]官和士兵的眼前,畢特利希中將胸口血花飛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