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這頭茬的紅橘就是甜

  皇後哭著跑出乾清宮，風一樣傳遍了整個後宮。


  後宮中除了皇後娘娘，餘者最大便是貴妃、德妃和淑妃，貴妃孫壽香的萬安宮和德妃賈雲華的永壽宮都在西六宮，在慈寧宮的後麵前後挨著，兩人的關係處得很好，而淑妃梁西寧的永安宮在東六宮，所以平時跟二位便遠了些。


  當年進宮的時候，貴妃和德妃年長，便挑了西路，原想著在皇上去給太皇太後請安的時候，能夠多些照麵的機會，不想皇上是被妖精收了魂的，即便相遇也擦不出男歡女愛的火花，若是遇著得多了，沒準兒還得上那麽一句訓斥。


  原有些個心裏不服氣的，就想著對皇後行些陰招，可是卻無從下手，皇後被皇上養在象牙塔裏，別說是向裏伸手，即便是窺探幾眼，第二天皇上就能找些由頭教訓你，是以，這兩年各宮的妃子大多也都歇了菜，雲在青天水在瓶，各自安好地過日子吧。


  可是，今日皇後的一滴眼淚帶著萬鈞之勢，將瓶子打了個稀巴碎，將天捅了個窟窿。各宮的妃嬪、管事姑姑、宮女乃至太監，都如同驚蟄後的千蟲萬蟻，蠢蠢欲動。


  用過晚膳，德妃賈雲華照例到了萬安宮中找貴妃孫氏聊天，兩人正慢條斯理地撥著今兒皇後賞的紅橘。


  “姐姐，我們可要好好品品這紅橘，聽說是娘娘親賞的，這可真是難能可貴，以前別說是得皇後娘娘的賞賜了，便是咱們想著法子孝敬皇後娘娘口吃的，也不得其門而入啊！”貴妃拿了個紅橘遞給德妃，陰陽怪氣地發著感慨。


  “妹妹這話可不公，平日裏我們也不少得皇後的賞賚，若是被皇上聽去了，少不得一頓排揎。”


  “姐姐可真是實心眼兒，平日裏的賞賜都是皇上吩咐王總管，責令內廷衙門處理，正因為這樣，六局一司的宮正都能在後宮裏橫著走了。”


  貴妃一副氣哼哼的神色，德妃顯然沒想到貴妃能說出這話，一時也不知道結合什麽，便又聽貴妃接著說到：“咱們還叫什麽後宮，妃嬪不侍寢，還有什麽活頭。”


  “妹妹不要著急，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再說，帝後恩愛也是後宮之福。”德妃笑著安慰貴妃。


  “切，恩愛？”貴妃很有些嗤之以鼻，“姐姐就是性子好，什麽都不爭不搶，那你苦等這麽多年一心進宮是為了什麽？”


  德妃一下愣住了，神色間多了點無奈，“妹妹這話說的，當年進宮也沒想到會這樣，但事實比人強，一味爭搶又能怎麽樣呢？再說，這麽多年皇上可給過我們機會爭搶？”


  貴妃眼神有些耐人尋味，將身子探過榻幾，德妃忙湊了耳朵聽：“姐姐就沒有聽說點什麽？我看姐姐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德妃眼神閃了閃才恍然，“哦，妹妹是說……”德妃用手指了指坤寧宮，又做了個抹眼淚的手勢。


  “姐姐想想，以前可曾有過？”貴妃說著笑了起來，手中最後一瓣兒橘子送進嘴裏，“你別說，這頭茬的紅橘就是甜。我先前也得了信兒，好生痛快了一把。”


  德妃一臉的疑惑：“這可不能夠啊，她可是皇上的心尖子！”


  “姐姐從小到大心尖子上就沒有幾樣東西？姐姐可曾抱著一樣心尖子一輩子不鬆手？再好的東西都有膩的時候。普天之下，姐姐見過隻愛一個女人的男人嗎？尤其是女人對於皇上來說，那可是應有盡有，三年一選秀，就算我們姐妹入不得皇上的法眼，天下美女如雲，就不興皇上換一個心尖子？”


  德妃聽她一番言論，也不做評論，隻溫和地笑笑：“就算換個心尖子也不會是我，妹妹的姿色倒是可以爭取一下，我看是妹妹的好日子到了。”


  “姐姐這話雖是笑話我，但妹妹也愛聽，咱們姐妹模樣家勢哪樣不濟？不過是沒有早遇著皇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