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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踹下床

  皇上抱著容茵出了皇極殿,一路朝乾清宮走去,剛剛走到乾清門,容茵睜開了眼睛掙紮一下。皇上收緊手臂,免得這個女人掉下去。


  “醒了?朕還沒有宣禦醫呢!”


  “不用宣禦醫,臣妾的酒被冷風一吹,忽然醒過來了,皇上放我下來吧,臣妾自己能走。”容茵一雙手推在皇上的胸前。


  皇上眸中狡黠一閃,猝然鬆了鬆手臂,容茵忍不住大叫一聲,雙手摟上皇上的脖頸。


  皇上哈哈哈笑起來,那爽朗的笑聲在這靜謐的夜裏,格外響亮,皇上腳下不停,已經進了乾清門。


  容茵一看,忽然掙紮地厲害起來,也不怕掉在地上,皇上常年練劍的人幾乎抱不住她。


  “老實些,掉到地上摔成個傻子,好事嗎?”皇上沉聲嗬斥。


  容茵不聽他的,隻一味掙紮,嘴裏嚷著:“我不要去乾清宮,放我回去!”


  越是往裏走,容茵越發著急,最後竟然哭起來,依舊嚷著“不去乾清宮!”皇上看她哭得可憐,歎了口氣,隻得抱著回身出了乾清門。


  “好了,不哭了,咱們回坤寧宮。”


  容茵一顆擰起來的心終於鬆開了,一張臉窩在皇上的胸口嗚嗚地哭,淚水似乎透過衣服、皮肉直接淌進了心髒,一顆心被浸泡得酸脹難忍;而那一聲一聲的嗚咽,如同一根一根極細極細的銀絲穿在心口上,一哭一牽搭,抽抽著疼痛。


  皇上知道自己病了,再也好不了了,這個女人就是病源,除不去,滅不了,隻能受著。


  終於到了坤寧宮,皇上雖是用了很多酒,然還不至於到醉酒的程度,一路抱著她緩慢而行,一步也不曾踉蹌。進了坤寧宮,皇上知道她後來在偏殿新安置的寢室,便毫不遲疑地進了偏殿。


  正殿的寢室拋棄了,恰恰好合了他的心意,他也不願意到那裏去,那裏畢竟是以前的“自己”和她的房間,他介意,就像她死活不到乾清宮一樣。


  王寶若是知道皇上的心思,鐵定得捶胸頓足地委屈:自己因為稟告皇後娘娘換寢室挨的窩心腳,到哪裏說理去!


  那些嬪妃侍寢的龍床,那是皇上的床,不是他的床,他也跟她一樣,在養心殿重新設了自己的寢室,他自己的床上何曾有過別人?


  初始,乃自己心裏膈應,如今看來似乎冥冥中有定數。


  皇上輕輕將容茵放在床上,親自伺候她摘了鳳冠,脫去她的大衫霞帔,這才坐在床沿看著她。


  因為掙紮哭泣容茵有些發汗,額頭的發微微貼在臉上,他伸手撥開,露出她明媚的額頭,一張精瓷一樣的臉,從內裏滲出紅豔,灼灼如桃花,讓他越發看得挪不開眼睛。


  可惜了一雙含情目,此時緊緊地閉著,不過,那小扇子一般彎翹的睫毛,正忐忑地微抖著,皇上看得很是得趣兒。


  容茵不想搭理他,一直閉著眼不說話,想著等他看夠了也就走了。


  “茵兒,朕醉了,腦子都要迷糊起來了。”皇上說這話的時候,臉幾乎貼著容茵的臉。


  容茵一下驚醒過來,睜開眼睛,看著麵前放大的臉,找不準焦點。她伸出手想要推開他,他卻紋絲不動;容茵力氣用盡,頹然鬆手,皇上的身子沒了支撐點,猝然倒在容茵的身上。


  皇上順勢整個人壓上去,嘴裏呢喃一句,“茵兒——”


  滾燙的唇壓上她的,四唇相吻,才知道是世間最契合的所在,如同榫卯,緊緊相扣,漂泊疲累的心,終於找到了家,溫暖,溫情,讓人眷戀,不舍離去。


  皇上是真的醉了,如飄雲端,身子無限地變輕,如同羽毛丟在風裏,載沉載浮,眩暈沉迷。


  容茵嚶嚶一聲,如同春日枝頭的雛鳥,嬌嬌的,酥透人的心。皇上極欲要捉了這隻雛鳥,無限愛撫,極盡逗寵。


  呼吸亂了,手腳亂了,皇上想要的更多,一聲裂帛傳到容茵的耳裏,容茵回過神來,一把推開皇上的臉,看到自己的中單領緣已然被撕毀。


  容茵悔恨交加,覺得自己萬分卑賤,人家隻一個溫柔的吻,就讓自己找不到北了。


  皇上此時已經顧不得容茵的情緒,他想要她,急切地想,如同沙漠尋水,如同雪中望碳,看見了,便是致命的誘惑。


  皇上再次撲向她,容茵捉住胸口的衣領拚命掙紮,嘴裏喊著“來人!”


  外間滿屋子的人哪裏有一個敢進來,何況王寶像門神一樣守在門口,佩芳聽著裏麵的動靜實在大,有些擔心地看著王寶,“王總管,這如何是好?”


  “姑姑,你不覺得這樣很好嗎?”王寶笑笑說。


  皇上快些滅滅火,帝後回到正路上,他們這些禦前的人也過幾天安生日子。


  這樣很好?裏麵好像全武行一樣,外帶鬼哭狼嚎的,“我們娘娘不是在挨打吧?”


  王寶驚奇地看著佩芳,良久才說:“姑姑,有句老話說‘打是親,罵是愛’;還說什麽‘床頭吵架床尾和’的,我雖是內官,覺得也甚是有道理,姑姑覺得呢?”


  不等佩芳覺得,裏麵傳出“噗通”一聲,好大的聲響,佩芳抬腳就要往裏衝,王寶忙拉住了。


  “祖宗,您這會子進去,腦袋還要不要了?”


  王寶側耳聽了聽裏麵的動靜,死一般靜寂,以王寶的經驗來看,他家萬歲爺又沒有成事,適才確實是在挨打,可不定是誰打誰?


  寢室裏,皇上和皇後衣衫不整,一個在床上揪著胸口的衣襟,瞪著一對水眸俯視著皇上,七分凶狠三分委屈。


  而皇上卻一個屁股蹲兒,跌在地上起不來,也瞪著一雙吃人的龍目,仰視容茵,七分欲火,三分懊惱。


  二人鼻息咻咻,如同草原上對峙的猛獸,在出擊之前最後的較量。


  “皇後膽敢謀害朕躬?”皇上喘著粗氣惡語相向。


  “皇上還有一句話沒說!”容茵氣呼呼地說。


  皇上倒是被她說得一怔,氣勢便下去了一大截,“何話?”


  “該當何罪?”


  皇上當真給氣著了,這是不拿朕的話當回事了,都拿著來當笑話用了,朕若是不給點顏色看看,朕還是皇上!


  皇上倏然起身,敏捷得如同豹子,一個箭步逼近床前;容茵即刻便跟炸了毛的小獸一樣,抬腳踢到皇上的鼠蹊前一寸,嚴陣以待。


  “反了你了!”


  皇上咬著牙,捉了她的玉足,將其倒著提起來,一手捉住兩隻腳,對折過去,抬手就要打到容茵嬌軟的屁股上。


  “你敢再打我——”


  “如何?”皇上將她的腿腳一推,露出她的小臉問。


  容茵覺得自己憋屈極了,打不過,每次都受屈辱,想著今晚他一個一個的小妾和孩子,容茵猝然便軟了身子,嗚嗚地哭起來。


  哭!又是哭!打不過就哭!

  皇上看著已然哭花的小臉,心裏再次抽抽起來,一下丟開她的腳,負氣地坐在床沿。


  容茵越哭越委屈,幾乎要水漫金山了。


  皇上一把攬過來,一手握住後腦勺將她的小臉窩在自己的胸口,“你都把我踹下床了,你哭什麽!到現在我的屁股還疼著呢,比挨了巴掌還疼呢!”


  “你胡——說,你又——沒有挨——過——打——打屁股!”容茵哭得噎氣,話說不利索。


  “那朕給你打,脫了衣服打也可以。”皇上嗬嗬笑起來。


  “你——”


  容茵話說不利索,腿腳倒是利索地很,一咕嚕爬起來,一腳又將皇上又踹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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