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這怎麽可能?
容茵用過大補湯,就要去找皇上,她這次要跪在皇上麵前求情,不能讓宮正司的人胡亂審問,她怕身邊的人再像春桃一樣。
可是,容茵再次被禁足了,她出不去。
容茵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最後竟然再次以命威脅守門的侍衛,結果侍衛卻回到:“娘娘請回,皇上說了,若娘娘鬧騰,就將冬梅也帶走,請娘娘稍安勿躁。”
倆侍衛還是上次禁足看管坤寧宮的侍衛,兩人心裏同時慨歎:皇後娘娘明明抗旨不遵,到了皇上嘴裏也隻是個“鬧騰”!
兩人說完再不理會皇後娘娘,門神一樣站在門口,他們還真怕皇後不管不顧地鬧騰起來,到時候,他們是奉命行事了,皇上一回頭要替娘娘出頭,兩人何處伸冤去?
好在皇上的話鎮在這裏,這次倒是管了那麽一二分的作用,皇後娘娘轉身回去了。
容茵回到殿內,氣得將一套上好的景德鎮白瓷茶具,端盤子摔到地上。
容茵雖是出身商賈之家,然她打小也是被千寵萬愛地長大;長大了嫁給潛龍時的皇上,也是萬般寵愛,輕憐蜜意的,從沒有機會發這麽大的火氣。
後來,皇上一朝變心,容茵倒也發了幾場火氣,卻一次也沒有摔過東西,都是直接跟皇上鬧騰。
這次,皇上顯然是預先防著她的,怪不得留了冬梅在自己的身邊,原來是在這裏捏著自己的命門呢。
容茵看著地上的一堆碎片,覺得自己心跟這些碎片一樣,雜亂地一堆,每個碎片還帶著淩厲的棱角,一動便紮得自己疼痛無比。
“娘娘,咱不動氣,沒得氣壞了身子,咱們要相信皇上,定然能將這個案子查個水落石出。”冬梅看到皇後氣得臉色蒼白,很是心疼,忙勸著說。
“冬梅,我怕,怕再有人跟春桃一樣。”容茵頹然坐在榻上。
“不會的娘娘,不會的!”冬梅語氣堅定,似乎這樣就真的不會一樣。
宮正司,仍是馬臉兒親自審理,他最怕皇後的案子,可是這幾個月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圍著皇後轉悠,馬臉兒知道,皇後的案子,這不是第一宗,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宗。
眼下,他正審問佩芳,佩芳是宮裏的老人,馬臉兒還是要給幾分薄麵的,總要先禮後兵的。
馬臉兒走進關押佩芳的牢房,看著坐在地上草堆裏的佩芳說:“姑姑一向明理之人,咱家也是奉命行事,姑姑就不要為難咱家了,好好地交代了吧。”
“馬宮正說笑了,明明沒有做過的事情,如何交代呢?”佩芳抬頭看了看馬臉兒,雙眼帶著審視的意味,“馬宮正說是奉命,就不知道是奉了誰的命?”
馬宮正心中一凜,斜著眼覷著佩芳,“咱家自然是奉了皇上的旨意!”
其實,馬臉兒到目前為止,還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那個人的命令還沒有來,不過,他有預感,那個人的命令遲早會來。
倒不如自己早做了,也好邀功。
“沒做過?這話說給誰聽呢?人證物證俱在,咱家勸你還是老實些的好。”
“人證物證是俱在?真是好笑,這個物證就是最大的漏洞,但凡害人總要對自己有利才行,我一點兒也看不出皇後冒著滅族的危險,害這兩個人有什麽好處?”
“姑姑真是睜著眼睛糊弄人,害淑妃,自然是嫉妒她有孕;害太皇太後,自然是因為賢妃元月十五受寵而記恨在心。”
“其一,娘娘要嫉妒別人有孕早便嫉妒了,等到現在?就算害了淑妃,前有大皇子、二皇子和公主,後麵還有懷孕的妃嬪,這不是做無用功?其二,要說記恨賢妃,為何不直接害賢妃?可見,物證是栽贓,人證是陷害,連你這個審問的,不也是其中一環嗎?”佩芳不無諷刺地說。
馬臉兒早知道這種宮裏成了精的姑姑不好對付,不想再跟她廢話,陰狠一笑說:“姑姑果然不同凡響,咱家也要對姑姑格外照顧些才好。”
“來人,好生伺候著。”
馬臉兒慢條斯理地交代一句,便走到旁邊坐了,拿起拳頭大的小茶壺,對著嘴兒邊喝邊看著手下奴才給佩芳上刑,一臉兒愜意。
一鞭鞭抽下去,佩芳的身上的血道子不久便橫七豎八了,可是,佩芳始終咬著牙不出聲,等挨過一輪,佩芳抬起頭來看著馬臉兒,“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想要陷害皇後娘娘,皇上早晚宰了他。”
佩芳聲音微弱,卻是一口氣說完,最後送給馬臉兒的是一眼輕蔑的笑。
馬臉兒看著她的笑,覺得像是被看穿了一般,猝然起身,劈手奪過鞭子沒頭沒腦地一頓狠抽,佩芳的嘴角滲出了血,仍是咧開嘴兒笑了,滿口的血牙,馬臉兒竟然激靈靈打了寒顫。
佩芳終於昏過去了,馬臉兒的氣兒還沒有撒夠,正吆喝人給澆冷水,不想,他的徒弟興奮地跑進來稟告。
“師傅,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馬臉兒眼下瞧不得笑模樣,看到徒弟一臉的諂媚的笑,這火氣就撒在了他的身上,一腳踹在他的尻子上,“長行市了,你這裏等老子賞你呢!”
嚇得他徒弟忙收了笑,忙加緊了尾巴回話:“師傅,有個坤寧宮的二等宮女叫鶯兒,經不住鞭子,已經招認了,說是皇後的親娘放在床底下的,她親眼所見。”
馬臉兒即刻來了精神,又問一句:“此話當真?”
“徒弟哪裏有膽子騙您老人家?”他的徒弟說話有些委屈。
馬臉兒心情好,拍了拍他的頭說到:“行了,等完事,師傅領了賞,自然有你一份。”
“哎,謝謝師傅!”看到馬臉兒往外走,忙碎步跟在身後。
宮正司自然沒有辦法傳喚享國侯夫人,隻能往上報。不過,他想將這消息先傳給那個人邀功,可憐他一直還不知道人家是誰,隻是每次都莫名收到些消息。
這次奇怪地很,巫蠱之事都出來半天了,還沒有收到那人的消息,馬臉兒等不了多久,皇上的眼線可不知道有多少,他若是隱瞞不報或者延後稟告,馬臉兒估計自己很快就能到閻王跟前報道了。
馬臉兒不得不直往乾清宮走去。
皇上看著手上的口供,有些難以置信,享國侯夫人放下的人偶?這怎麽可能?大周嚴禁巫蠱,若被發現,豈不是要置皇後和整個容家於萬劫不複?
皇上收了口供,不動聲色地問馬臉兒:“你是如何看的?”
馬臉兒知道這話不好回答,心下忖了忖才說:“皇上,要說奴才也不敢相信,享國侯夫人為了皇後要行巫蠱,在自己府裏就可以了,何必弄到宮裏呢?不過,宮女言之鑿鑿,敢當麵對質,所以,奴才也不敢斷定,畢竟一個母親為了自己的孩子,是什麽事都敢做的。”
皇上聽了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子才說:“回去將人給朕看好,若是死了,你有幾顆腦袋也保住了。”
馬臉兒縮了脖子應是,彎著腰退出了乾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