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不見光明才能適應黑暗
拜訪者見薩麗兒掃興的樣子，便說道：“那來坐吧，自我介紹下，我是伊碧露亞伊，種族名是吸血鬼真祖，然後我旁邊這位是山羊人布羅多·庫梓，旅行間遇上正好順路的冒險者旅伴。”
“中央大陸的冒險者？”薩麗兒看了那高個子一眼。
“哈哈，沒錯。”布羅多笑著說。
中央大陸和人類國度的“冒險者”定義完全不同，對人類國度來說就是和殺魔物保護人類安全的傭兵一樣；而中央大陸的則是名副其實去探索世界各地增加見聞和知識的冒險者，不過能夠擁有受人尊敬成就和見識的就隻有極少數了。
薩麗兒坐好後，伊碧露亞伊卻講起了人盡皆知但作為故事簡直爛透了的曆史：“往昔的神話——流傳至今的故事之一，其中闡述了被稱作八欲王的存在。用其絕大的力量將龍族拉下神壇，一度支配了世界。但是，他們是如此貪婪，為了各自的利益開始相互蠶食，最後全軍覆沒，讓無數原本被龍族壓迫的種族解放出來，皆大歡喜。”
薩麗兒人皮麵具露出不耐煩的神情：“我聽說是商量調查一件至今都沒有消除影響的中央大陸慘案的？怎麽說起這個了？”
“即便如此，讓人覺得這個曆史故事很真實——確確實實存在，我們絕對無法超越的強者。他們都是存在的，不是嗎？”布羅多插嘴道。
“哼，我當然知道那是真的。我還見證過呢。”薩麗兒還是不能化形的低階魔物的時候，是經曆過那段曆史一點點情節的——不過它就一朵花，那邊怎麽打都不關它的事，還能免費吃肉。後來又有神秘物品掉到了它家鄉的地方，盡管無法確認實物，但從此土地都變得肥沃了，它的族群也擴大了。
對於那段曆史，她隻想說：嗯，打得不錯。
布羅多：“沒想到竟然是親曆者，哎呀，那可真是失敬失敬。”
伊碧露亞伊：“聽我說完！八欲王滅亡後，仍有一部分龍王幸存，領略了名為‘玩家’存在的它們，不得不利用被八欲王改變的世界法則來提升自己的力量，即使不求東山再起，也沒有放任自己衰落的打算。朽棺龍王，知道吧？”
薩麗兒微微點頭。
伊碧露亞伊：“它將一個個國家都變成了僵屍徘徊的死地，若那真是不死者也能取回理智安居樂業不危害生者的死者國度，也就算了，但朽棺龍王不同，它將一切都變成了增強自己力量的食糧，它製作的所有僵屍哪怕比任何自然行程的僵屍都更保有生前的模樣，卻都隻能永遠做本能啃咬生者的行屍走肉。雖然已經被討伐，它勢力範圍內的僵屍也在周邊多國努力下肅清完畢了；但那裏卻化為了和卡茲平原類似的死地。
“在借助了一些公開存在的不死者國度智慧無果的情況下，必須尋找其他解決辦法。”說著，她搖了搖頭，“卡茲平原可以放任，還能作為不死者勞力的來源之一，但那裏不同。範圍太大，所占資源太多了。”
“是這事啊，需要妖精聖殿協助嗎。看來不是無聊的事情呢，看來可以上報。”薩麗兒盤算著說道，又問，“為什麽你不直接去找……不，為什麽要在這裏找那些大人們呢？”
伊碧露亞伊抬手擺了下：“不，隻是我剛好在這裏罷了。普鈉雷納……我在奧加王國認識的朋友給正好在這裏的我發來了聯絡，說多國在組織新的調查隊，雖然他們中也有信奉『地獄妖精』的地方，可即使從那裏開始上報也會比較慢吧。我當年可是參加了協助克勞恩皮絲殺死朽棺龍王，為被其毀滅的國家、殺死的家人民眾複仇之人，過了這麽多年，都被傳說編纂成故事了，某種意義上我都很有名，雖然不至於有必要——但還是戴著麵具出門更安全了。”
薩麗兒：“嗬，不是妖精大人們所說的模仿故事角色行為的‘中二病發作’嗎？”
伊碧露亞伊：“總之既然有這層關係，就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通融下，人脈廣不是壞事。”
薩麗兒：“無視了？！好的，我明白了，盡量吧。不過，為什麽你會剛好在這裏呢？能告訴我媽？”
伊碧露亞伊：“沒什麽特別的，生者能和不死者和諧共處也是我常年的願望之一，雖然那是無法完全實現的事情，但能做到一點也好，正好人類至上主義的國家又有一個滅亡了，所以我想在這裏看一下。”
薩麗兒：“於是，感覺如何？”這裏可是她現在的大本營，自然在意這位經曆豐富的賢者評價。
伊碧露亞伊朝外麵和周圍看了一眼：“空氣還是比較沉悶啊。把一部分公用設施，包括墓地和橋梁等都漆成黑色和灰色是誰的主意？劇院等公共娛樂設施中宣揚帝國幸福生活的劇目比例有點大，又是誰的主意呢？”
“哦，當初占領時資金周轉不開，所以選擇了便宜的顏色哦，這麽多年懶得換就沿用了。還有，在原屬於戰敗國的地方宣揚帝國的幸福生活，有什麽問題嗎？”薩麗兒歪著腦袋問，她其實也非正式參與了一些決策，對這她挺滿意的。
伊碧露亞伊聳了聳肩：“這點不太好，顏色有些抑鬱。而且——想要克服黑暗，就不應直視光明，一部分人們已經因為戰爭失去的家人而悲痛了還宣揚給他們帶來悲痛者的幸福，不是有讓他們陷入更深的深淵的可能性嗎？盡管已經過了很多年，應該沒問……嘛，事情都有兩麵性，我一個旅行者，就不對國家內政指手畫腳了。”
“謝謝這位賢者的評價。”薩麗兒低頭表達了誠摯謝意，她當初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向上的那些人能夠給她的臉麵增光，向下的那些人的抑鬱度、犯罪率、自殺率會提升，她的種族更有機會合法趁虛而入。
那些歌劇薩麗兒自己也出演過，她還唱過歌——雖然她其實不怎麽會唱而用幻術作了弊，但引起的反響很不錯所以完全沒問題。煩惱也從她做那些事引起的後果而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