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死而複生的人

  “帶我來這裏幹嘛？”夏靈玉眨了眨紅腫的大眼睛不解的問，“我想回去了……”


  “你給我站好了！”蕭傾威脅到，“你敢走一步試試？”


  她隻當沒聽見似的，扭頭就走。


  蘇喬忙擁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拉了回來，“這是岑桑的家，公主讓人打聽到的。”


  其實想要得到這個消息也不難，就算這條街上都是外域的人，可是擁有一頭耀眼的金發的卻隻有岑桑一個人。


  再加上他是這條街上出了名的無賴地痞，稍加打聽就將他的住處給問到了。


  這個如同茅屋似的小房子歪斜著靠在隔壁有青磚整齊碼疊而成的牆上。不管是柱子還是門板都枯黑腐朽範出一種油亮的色彩，靠近後還能看到木頭上生著一塊塊白青色的黴菌斑。


  腐爛的氣味飄然過來，蕭傾剛走近一步救皺了皺眉頭抬手捂住了鼻子。


  “你們進去吧。”她說著轉頭麵向街道。


  這種地方連乞丐都不樂意住，真不知道夏靈玉的朋友是個什麽樣的人，他還值得讓她哭成這副德行？


  “我們進去看看。”蘇喬輕輕拍了拍夏靈玉的肩膀微微一笑。


  門還是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推開的，裏頭倒是沒有太不堪入目……準確點來說時什麽都沒有。


  空蕩蕩的的屋子隻剩下四麵牆壁，以及臨街的那麵牆上摳出來一方小小的合頁窗戶。


  半透明的窗紙已經破碎泛黃無力的耷拉了下來。


  “這地方能住人嗎？”夏靈玉看了看四周後問到，“他就住在這種地方？”


  她不知道岑桑原來生活的這麽貧苦，早知道就應該對他好一點的……


  一想到這些無法挽回的事情，本來已經止住的眼淚又湧了出來。


  蘇喬一看，白了她一眼，說：“你想什麽呢？岑桑是那種會住在這裏的人？先前他不是說從小由一位婆婆撫養長大，後來婆婆故去了，他就開始到處流浪？”


  說著也不知道怎麽，蘇喬的眼前就浮現出岑桑挨家挨戶笑著討要食物生活的樣子。大家都已經習慣了他在這裏的存在，就像是習慣了一條站在門口搖尾巴討要骨頭的野狗。就連那驅逐的神態和語氣也同將狗趕走時一模一樣……


  蘇喬覺得胸口有些悶悶的，雖然並不能理解夏靈玉的為什麽這麽難過，但是人的悲傷是共通的。

  她當初放下所有尊嚴匍匐在杜文宇腳下哀求的樣子，和一條狗有什麽分別？

  “他後來不是坑蒙拐騙讓自己活的挺好的？還巴結到了宮羽，想來是夜夜留宿醉花陰，快活著呢！”


  她故意這樣說到，一邊就要去打開窗戶想要通通風。


  “你怎麽知道的？”夏靈玉問。


  “你偶爾也要認真聽聽別人說的話行不行？你怕是還沒記住祁生的名字吧？”


  “那是誰？”


  她略微震驚的看了夏靈玉一眼，嘴角一抽沒想理會，“這窗子怎麽打不開？”


  夏靈玉吸了吸鼻涕也過去幫忙，兩人合力之下成功將窗扇給拽了下來。


  “完了，這下是不是還要去陰間給岑桑賠不是？”蘇喬看著手裏的東西喃喃自語。


  “噗嗤”一聲笑傳來，她抬頭去看隻見夏靈玉趕忙收住了笑小嘴一癟又是一臉難過。


  外頭的陽光投射進來，將那臉上的淚痕照的亮晶晶的。


  “下次來在給他修好，你也別太難過了，要是岑桑看到你哭哭唧唧的樣子肯定又說一堆話來損你。”


  “我才沒哭。”夏靈玉抬手用力的揉了揉眼睛，“我才不會為了那種人哭……我就是覺得有點難過，他……”


  蘇喬將木板放下，“好了好了，知道了，你沒哭，你倒是先把手上的東西放下。”


  說著蘇喬往別處去看，夏靈玉看著手中的窗頁癟了癟嘴將其靠著牆輕輕的放下了。


  她低頭看著窗頁的樣子就像是在看著岑桑的墓碑。


  外麵傳來的大喊大叫聲打破了這種安靜肅穆的氣氛，她被聲音吸引抬頭往外看去。


  隻見阿倫圖在掙紮著，嘴裏還罵著十分難聽的話。不過也隻是說說而已，她被身邊的人壓製的死死地拖拽著往前走。


  阿倫圖的左側是一匹皮毛光亮的紅棕色的馬，馬上跨坐著一個男人。通過著裝打扮就能很容易看出這是西域人，不過……


  “岑……岑……”夏靈玉嘴唇輕啟不知為何結巴了起來還有一個字怎麽也說不出口。


  “怎麽了？”蘇喬奇怪的看著她，順著夏靈玉的目光看去也愣了愣卻沒有她那麽驚訝。


  “詐，詐屍了……”夏靈玉指著外麵正經過的人驚恐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