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第177章 :暗香一縷破冰融
臨產的日子也是越來越靠近,納蘭幾乎每日也是閉門不出,屋裡也會時常點一些許檀香,好讓自己能安心入睡,平日里就整一些針線活,做一些小衣裳。
清晨,弘曆上早朝之際,納蘭便醒了過來,看見正站在屋內的弘曆,正在漱口,朦朧的道了一句:「是準備出去了嗎?」
弘曆一轉頭,見納蘭醒來,隨後吐了嘴裡的水,拿起手帕輕輕拭了拭嘴角,隨後丟在托盤內,走向床邊。
「吵著你了?」
納蘭抿著嘴搖頭,神色還不是多清醒,弘曆見此,親了一下納蘭的額頭,輕聲道:「再睡一會,時辰還早,我今個兒盡量早些回來陪你,恩?」
納蘭嗯了一聲,隨後便折過身子,又睡了過去。弘曆好笑的扯了扯納蘭的髮絲,隨後便有些不舍的鬆開手。
准葛爾的事情,倒是暫停了一個段落,只是各個地方官員,一些餘孽並未剷除,再過些日子,也是皇阿瑪的生辰,也是一等大事,最近一直忙活著這些瑣事,沒有時間陪她,眼看著臨盆的日子越來越近,這說不好哪天孩子就出生了,弘曆也怕自己會錯過陪她生孩子的時間。
弘曆走了,納蘭不出多久也是起了身,只是神色有些不太好,腦袋總還是有些昏昏沉沉的。
「主子,你要不要再睡一會?」
蓮兒以為是納蘭沒有睡好的原因。
納蘭搖頭,半坐在床上,眯著眼,片刻,才開口道:「蓮兒,你去將太醫請過來。」
這一刻,蓮兒一點也不敢怠慢了,讓鏡花和水月好好看著納蘭,自己急忙跑了出去。
「爺呢。」納蘭眉頭已經開始打皺,問道。
「福晉,爺一早就去上早朝了。」
納蘭這才想起,自己早上是看著他穿朝服,自己怎麼就給忘了。
「福晉,你先喝口水。」青煙捧著一杯茶水說道。
納蘭剛接過茶盞,忽然的叫了一聲,只感到肚子收縮了一下,陣痛難忍,杯子也在叫聲之後,摔在地上了。
「福晉!」一陣驚呼聲,沒有人顧及到地上摔碎的茶盞。
納蘭因為疼痛,也不禁感覺到心慌,手緊緊的抓住杯子,硬是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福晉,你忍忍,蓮兒姐姐已經去叫太醫了。」
「快去,快去叫四阿哥回來。」
納蘭此時已經聽不清是誰在說話,只能清楚的感受著肚子傳來的陣痛抵抗著,她已經說不出話來,就這樣維持了小半個時辰,納蘭被強烈的疼痛折磨的已經失去了意識,眼前一片模糊,身子蜷縮在榻上,大汗淋漓。
此時,門外已經開始吵鬧起來,圖雅,瀾瑛,青璃也是一路小跑而來,隨後,蓮兒隨著太醫大步的跑了過來,身後跟著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婦人。
「快去準備清水和白布,快,快!福晉,是要生了!」
納蘭是被疼痛給拉回現實,迷糊的睜開眼,看見自己熟悉的婦人,那個人自然是自己的奶媽,她叮囑過蓮兒,若是自己要臨產了,只能讓奶媽給自己接生,所以自己這幾日,也是讓李奶媽一直悄悄的待在太醫院。
「福晉,你可得在忍忍,羊水已經破了,聽你的意思,不給你用藥,但是這產道還沒有開,也不知道要疼到什麼時候。」
納蘭忍住下腹傳來隱隱的下墜感,拉住奶媽的手,虛弱的說道:「沒事,我可以忍。」
說完這句話,納蘭的意識又開始模糊起來,這時而清醒時而昏迷,隱隱約約中,納蘭彷彿看到了弘曆,他終於回來了,他答應過自己,會和自己一起看著這個孩子降臨的。
「產道開了!福晉,加把勁!不行!再加把勁!」
納蘭是聽不清奶媽的說話聲,只是心中有個人,一直拉著自己,一遍一遍的對自己說我在,我在這,一直沒有離開。
一種深達四肢的疼痛,納蘭再也受不了,大叫道:「啊!元!我疼!」
「丫頭!在用勁啊!快了!深呼吸!快出來了!」
撕裂的疼痛,納蘭又慘叫了一聲,眼淚不止,原來生孩子居然是這般的疼痛。
「丫頭,在用力,已經看到頭了!」奶媽急促的說道。
疼痛依舊如泉涌般湧來,納蘭不知何時自己本是抓著被子的手,已經改成抓著一個溫熱的東西,隨後納蘭一個激靈,又是暈了過去。
「哇!」一聲清脆的聲音,震驚了整個屋子,只聽李奶媽興奮道:「是位格格,和當初這丫頭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隨後注意到屋內還有四阿哥,意識到自己剛剛居然失禮將福晉稱為丫頭,正想著怎麼請罪的時候,見四阿哥說道:「抱給我看看。」
「哎,是是。」
弘曆看了一眼孩子,緊閉雙眼,血肉模糊,小小的身子有些青紫著,這就他們的孩子,她苦苦生下來的孩子。
「抱下去,清洗一下吧,福晉現在怎麼樣了?」納蘭已經暈了過去,只是那面色蒼白,還是有些嚇人,就好像,誕生了一個新的生命,而她就要隨自己遠去的模樣,弘曆想著,又是有些后怕起來。
「福晉,目前只是暈了過去,隨後便會醒過來,等下讓太醫開調理幾副調理的葯便好,只是,四阿哥,你的手?」
李奶媽看著自己眼前的四阿哥,從打他什麼都不顧的闖進產房開始,自己打心眼裡喜歡,再看他不顧自己手上的疼痛,任由著納蘭狠命的抓著,還一遍遍在納蘭耳邊說著細語,這樣的少年,在這偌大的皇宮裡,恐怕打著燈籠的找不著,丫頭,你可是上輩子積德咯。
弘曆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被納蘭抓著,算得上是有些慘不忍睹。
「無事,你先抱孩子下去吧,外面有奶媽等候,不要著急走,想必她還想和你說說話。」
「是。」
弘曆看著躺在床上的納蘭,也不禁鬆了一口氣,看著她處在疼痛邊緣的模樣,自己多想替她承受,自己手上的上,又算的了什麼,不過等她醒來,自己還是得讓她受點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