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4.第384章 你到底是在誰的車裡?
陸之謙重重的喘息兩聲,冷著聲音再問:
「你到底是在誰的車裡?」
郝萌心口劇烈的震動,她聽得出陸之謙的聲音已經瀕臨暴怒。
努力吸了口氣后,郝萌聲音不連貫的說:
「我在一個朋友的車裡。阿謙……我有事要……和他談談,所以我……」
郝萌話還沒有說完,陸之謙聲音粗暴的打斷:
「什麼朋友?談什麼?非要坐在他身邊談嗎?」
郝萌皺了皺眉,輕輕喚了一聲,「阿謙……」
陸之謙冷冷的哼了兩聲,用他慣常的霸氣口吻說:
「下車!」
他的聲音聽起來冷酷無情,不像是在說平常的話,而是命令,不容抗拒的命令。
郝萌低低的「嗯」了一聲,也顧不得溫子弦還坐在旁邊。
她隨手抓起自己的手包,就想打開車鎖下車。
一伸手卻發現車鎖被反鎖住了,她根本打不開。
郝萌臉色頓時有些愕然,她轉頭看了溫子弦一眼。
只見他修長的雙手搭在汽車的方向盤上,指尖緊緊的攥住,臉上是有些猙獰的表情。
郝萌沉下嗓音,有些艱難的說:
「溫師兄,麻煩你開一下車門,我還有事,我們下次再聊吧。」
溫子弦嘴角冷冷的勾起,轉頭看著郝萌的臉。
這張臉,他做夢都想碰一碰,現在他卻連碰一碰的機會都沒有了。
陸之謙此時已經打開黑色路虎的車門,下車,直接走到了郝萌所在的車窗外。
他冷眸憤怒的直視著車內的溫子弦和郝萌。
郝萌也看到陸之謙了,他依舊穿著那日離開的襯衫和西褲站在車外。
兩手插兜,哪怕神色疲憊,隨便站在那裡也足夠奪人焦點。
郝萌有些貪婪的看他,才兩天不見,他看起來好像又瘦了。
她此刻愈發迫不及待的想要打開車門,好好看他一眼。
郝萌拚命擰開溫子弦落下的車鎖,不停的回頭看溫子弦,緊張的說:
「溫師兄,麻煩你開一下鎖,我想出去了,你快讓我出去……」
陸之謙聽不到郝萌在車裡面都說了些什麼。
但是從她不停扭開車鎖的動作,還有臉上焦急的神情,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郝萌被溫子弦鎖在車子里。
陸之謙從未像現在這一刻如此憤怒,長腳一抬,他直接踹在了溫子弦的車門上,發出「啪」一聲巨響。
他的動作霸道粗魯,引來過往人群的觀望。
郝萌急得臉色發白,她轉頭求溫子弦:
「師兄,你讓我下去吧,你先讓我下去,我過幾天再約你談,對不起,實在對不起,你先讓我下車吧。」
溫子弦嘴角勾了勾,望著車窗外不斷踢踹著車門的陸之謙。
他真高興自己在有生之年,可以看到無所不能的陸之謙,也有如此挫敗的模樣。
涔薄的嘴角浮現森冷的笑意,溫子弦直直對上郝萌的眼睛,卻只是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發問:
「郝萌,其實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你很久了,你真的喜歡他嗎?你到底喜歡他什麼?喜歡他的錢?他的排場?還是權?還是臉?有多喜歡?喜歡到可以為他去死嗎?!」
車門持續不斷發出「砰砰砰」的踹門聲響,郝萌很擔心陸之謙。
此時她根本無暇去過多思考溫子弦提出的問題,只憑藉著本能,嘶啞著嗓音回答:
「是是是是,我喜歡他,我喜歡他的錢,他的排場,他的權,他的臉,溫師兄,我求求你不要再糾纏他,他要是真出了事,我就去死,我就去死!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滿意嗎?」
溫子弦低低的笑出了聲,手指緊緊攥住方向盤,聲音彷彿很低落,卻一字一字的咬牙:
「我不滿意!」
郝萌忍無可忍的怒吼:「你不滿意我也要下車!」
溫子弦見四周已經迅速包圍了幾輛軍用路虎。
不用說,一定是陸之謙的人。
他忽然冷著聲音,篤定的說:
「我會讓你下車,但是郝萌,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
郝萌聽著溫子弦的話,只覺得溫子弦前所未有的陌生。
此時,車門「篤」一聲,從裡面被打開。
郝萌驚魂未定的推門下車。
剛一下車,陸之謙一隻手直接將她拽到懷裡,拉到身後,放她在一旁。
而後他氣勢洶洶的繞過車子,手中接過保鏢遞來的棍棒模樣的東西,敲碎了溫子弦的車窗。
他身後站著幾個彪悍的黑色西服保鏢,排場十足,蓄勢待發。
陸之謙卻示意他們通通不要動。
陸之謙單手把車裡的溫子弦揪出來。
溫子弦也毫不示弱,用敵對的眼神看向他。
溫子弦覺得陸之謙能忍到這一刻可真是厲害。
陸之謙明明有無數的機會可以將他從車裡揪出來,卻一直等到這一刻。
陸之謙明明知道他是專門回來陷害的,卻還能隱忍到這一刻。
若不是因為郝萌,陸之謙一定還可以繼續克制。
溫子弦心中暗忖,陸之謙的心思果然隱藏夠深。
可他也並非沒有弱點,郝萌就是他的弱點,而且一擊便中。
陸之謙許多年沒有像現在這樣憤怒到想要與人打架。
讀小學的時候,郝萌總教育他,不要和別人打架,所以他錯過了打架最好的年代。
到了國外讀書的時候,同學見他膚色奇怪又不合群,常常合夥打他。
由於他的打架水平沒有從小得到鍛煉,因此最初在國外的日子,他常常被打得鼻青臉腫。
人被打得多了,漸漸就懂得反抗。
尤其是像陸之謙這種聰明得不像正常人的人。
很快,他便成為了他們那一條街區里打架最厲害的少年。
可是打架打得多了,陸之謙就感覺無趣。
用身體去搏擊,是人類最低級最原始最愚笨最無知的反抗方式。
真正聰明的人,會懂得用最簡單最不費力氣的方式去解決問題。
比如說錢。
陸之謙覺得錢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只要用在關鍵處,不僅不用髒了自己的手,還可以順便收買人心。
他用無所不能的錢,擺平過許許多多的人,許許多多的事。
有壞事,有好事,當然還有見不得光的事。
做這一行的人,有幾個人沒做過見不得光的事?
每個人都心照不宣不想挑明罷了。
可是用錢擺平溫子弦,卻是陸之謙至今為止,做過最後悔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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