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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2.第442章 可我一直等著你來追究

  郝萌覺得,任何一個女人聽到一個長相英俊的男人,深情款款的說這番話,都應該被感動。


  因為就連自認為鐵石心腸的她,也不由的覺得有些心酸。


  可這輩子,她是註定要對不起他了。


  郝萌這樣告訴自己。


  既然這樣,那就乾脆把壞人做到底了。


  「是嗎?可是我不覺得這魚有多好。你看它,長得黑不溜秋的,我下了很多醬油。」


  郝萌雲淡風輕的說,直接忽略掉溫子弦剛才的示好。


  溫子弦卻很自然的接話,笑著說:


  「你不能因為醬油把它弄黑,就說它不好。這就好比你說一個女生什麼都好,除了長得比較黑之外。郝萌,你這是赤-裸-裸的膚色歧視。」


  郝萌笑。不再說話。


  溫子弦就是溫子弦,所有的話題經過他嘴裡,都可以輕易變換一個意思。只要他想。


  溫子弦吃得很愉快,一整條魚肉幾乎都下了他的肚子。


  最後只剩下一個魚頭。


  郝萌知道很多人不喜歡吃魚頭,所以她心安理得把整個魚頭夾進自己碗里吃。


  溫子弦看著她吃魚頭,眼珠子一動不動。


  他第一次看見有人把魚頭吃得這麼津津有味。


  以前在學校飯堂吃魚時,魚都被分成一塊一塊。


  他們從來不會吃到一個單獨的大魚頭。


  「魚頭很好吃么?」溫子弦忽然問。


  郝萌點頭。「好吃。」


  「魚肉好吃還是魚頭好吃?」溫子弦又問。


  郝萌再點頭。「都好吃。」


  「是嗎?」溫子弦語氣有些不相信,「那下次讓我吃魚頭,你吃魚肉。」


  郝萌笑了笑,「還是我來吃吧,吃魚頭需要技術。不小心被魚刺哽住喉嚨就麻煩了。」


  溫子弦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專註看著她的臉,「不,我想試試,也許魚頭比魚肉還好吃呢?不過我們什麼時候再一起吃飯?」


  郝萌放下手中的筷子,沒有看他的眼睛,轉頭望向別處。


  「誰知道呢?呵,你又不在A城。」郝萌回答得有些敷衍。


  「我不在A城,你可以來B城。你以前說過你老家也在那裡。」溫子弦說。


  「可是我不想去B城。」郝萌斬釘截鐵的說。


  「你是不想去B城,還是你根本就想留在A城?」溫子弦斜眼看她的臉。


  郝萌站起身子,準備收拾碗筷,明顯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溫子弦也跟著站起身子,幫著她一起收拾碗筷。


  郝萌搶過他手裡的碗,「我來就好了,你坐著。」


  溫子弦訥訥的站在原地。「我可以幫你。」


  郝萌笑了笑,「你不用幫我,我每天都做這些,早就習慣了。」


  溫子弦只好站在一旁,雙手插著褲袋,看她熟練的收拾好所有碗筷,再將所有碗筷放入洗碗池裡。


  他站在她身後,忽然很想向她求證一個問題。


  幾乎是不假思索的,他便把話問出了口:


  「郝萌,他有沒有幫你洗過碗?」


  「他?誰?」郝萌一邊利落的洗碗,一邊開口,身子並沒有轉過來。


  溫子弦取出一根煙,點燃,深吸一口,抬起腳步,走到郝萌身後,站定。


  「陸之謙。」溫子弦一字一字的說,語氣狠狠的。


  「他?」郝萌依舊沒有抬頭,手指不停的洗著碗。


  輕輕的笑了幾聲后,郝萌才說:

  「他怎麼可能會洗碗?不搗亂就謝天謝地了。倒是很會看我洗碗。」


  郝萌忽然想起每次做飯給陸之謙吃的場景。


  吃完后,陸之謙便像大爺似的,站在她身後搗亂,看她洗碗,從來沒有半點要幫忙的意思。


  彷彿他天生就是大少爺享受的命。


  其實這也是事實,無可厚非。


  他是天子驕子,一生下來就是個少爺的命。


  看,這世上就是這樣不公平。


  有些人生來就擁有一切,錢財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有些人生來就註定為錢奔波。


  好像郝萌,就為了得到50塊的酬勞,在冰天雪地里站足一整天。


  可是郝萌覺得,那麼優秀的陸之謙,他值得擁有這一切。


  郝萌也心甘情願為他做一切。


  「其實……他好像也洗過幾次碗。」郝萌忽然說。


  「哦,什麼時候?」溫子弦追問。


  「有一次我住院的時候。」郝萌說。


  「你住院?半年前的事了吧?」溫子弦劍眉蹙起,他還記得郝萌當日為何住院。


  「對啊,有大半年了。」


  郝萌抬起頭,正好透過眼前的玻璃窗上,看見溫子弦筆直的站立在她身後。


  她咬住唇,趕緊心虛俯下頭,繼續清洗碗筷。


  溫子弦盯著她的後腦勺,半晌才說:「對不起。」


  郝萌有些明白他為何說對不起。


  溫子弦緩緩道來。「當日那張照片我也不知道是誰拍下的。」他說的是實話。


  「我知道啊。」郝萌洗好了碗,開始拿著干布擦碗。


  溫子弦看著她做家務的樣子,心口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他忍不住上前兩步,沒有其他念想,只是想再靠近她一些。


  許久以後,他才明白那滋味叫做不舍。


  因為擔心她很快便把那兩隻碗擦乾淨。因為擔心再也沒有多餘的碗給她洗了。因為擔心再也沒有與她一起吃飯的機會了。


  「你為什麼不問我,那張照片是怎麼回事?你難道不覺得,一個男人無緣無故、情不自禁、趁你睡覺的時候,偷偷親你是一件很值得去追究的事情嗎?!」溫子弦的聲音有些激動。


  「不覺得,沒有什麼好追究的。」郝萌很用力的擦碗。


  「可我一直等著你來追究。」溫子弦的聲音低下去,「那****回學校上畢業論文輔導課的時候,我在門口等了你幾個小時,你為什麼不問?為什麼不問?」


  「問了有什麼意思?你若想說,我自然會知道,你若不想說,我問了也沒用。」郝萌說。


  溫子弦吸了一口煙,直接扔在地板上,手指虛空指著郝萌的腦袋,一字一字恨恨的說:

  「你就是這樣,永遠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郝萌把碗筷放進了櫥櫃,依舊背對著他。


  「隨便你怎麼想。」


  溫子弦輕哼兩聲,抬腳,用力碾滅那明滅煙火,指責的語氣說:

  「如果可以隨便,我也想。女人不都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和別人上-床的么?郝萌,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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