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第165章 還不肯原諒我

  「今天先不用這麼早去公司！


  因為，等下你還要跟我去一個地方，一起坐下吃個早餐先！」


  莫老爺子思索著說道，隨後拄著梨花木拐杖，往餐桌的方向走去。


  聽到這，莫笙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爺爺是想帶他去哪裡，

  但既然爺爺都這麼說了，他還是點頭應允了下來。


  沒有離開別墅，而是走向餐桌跟爺爺一起用早餐。


  之後，吃完早飯，爺爺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繼續坐在大廳沙發上看報紙。


  而莫笙也沒有多問，直接來到大廳沙發坐下，隨後打開了手提電腦開始了工作。


  時間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直到寂靜的大廳里，

  突然響起了一聲清晰可聽的電話鈴聲，這才打破了整個別墅的安靜。


  因為莫老爺子是坐在靠著座機的位置，所以沒一會，莫老爺子便探出右手接起了電話，

  「老歐啊……怎麼樣？什麼時候到？


  好，……我現在就過去！」


  莫老爺子掛斷了電話后，便跟莫笙說道，


  「現在可以走了，去伯瓷機場！」


  「伯瓷機場？爺爺，我們為什麼去機場？」


  莫笙關上了電腦，隨後將手提電腦挪向了身側，他跟著莫老爺子站了起來，抬起狹長的眸子有些意外的看向莫老爺子的背影。


  「笙，跟我去了就知道了，走吧！」


  莫老爺子略微沉思了幾秒，最後微微轉身看向莫笙說道。


  說完后，他便繼續拄著手裡的梨花木拐杖，往大門的玄關處走去。


  聽到爺爺這麼說，莫笙便沒有再多說些什麼，隨後也跟著莫老爺子走出了御景別墅。


  出了御景別墅，大門外已經停好了車子，


  莫笙和莫老爺子一同坐進了後車座，一路上，爺孫倆幾乎都沒有說話，都只是靜靜的注視著窗外的景色，看不出他們的眸底到底在想些什麼。


  車子開始駛上了高速公路，時間不知是過了多久，

  最終，那車子終於在伯瓷機場的門口停下。


  莫笙先是下了車子，隨後扶著莫老爺子一同走進了機場的大門，


  莫老爺子一邊低眸看了眼手腕上的鉑金腕錶，一邊對著身側的莫笙說道，


  「孩子，我們去那邊的侯客室坐坐，


  估計再等五分鐘的時間，人就來了！」


  「好，爺爺！」


  莫笙不明白爺爺是在接什麼人，但是沒有多問，而是點了點頭，扶著爺爺往不遠處的侯客室坐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機場的廣播在此時響起了甜美的女聲，


  「各位旅客，請注意，從美國飛往國內HID67342航班已經抵達著陸，再過三十分鐘即刻返程，還未辦理好登機手續的旅客記得……」


  莫老爺子在聽到這句話后，


  便拄著梨花木拐杖站了起來，莫笙見勢也站了起身扶著爺爺，


  「爺爺，我們去哪裡？」


  「笙，我們現在往出機口等著！」


  莫老爺子的神色有些激動，似乎即將迎接他最重要的人一般緊張。


  「好，爺爺！」


  看到爺爺的神色有幾分激動，莫笙有些意外，


  他是不明白爺爺會有這般激動的神色，畢竟這樣的爺爺，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過，知道爺爺著急，莫笙也沒有多想，便扶著爺爺往出機口的方向走去。


  不等他們走近出機口的時候，許是閘門突然打開了，

  一時間，在出機口的方向一下子湧出了一批的旅客。


  莫老爺子不禁加快了腳步，最後在出機口的門口等著。


  他拄著梨花木拐杖，站在那裡四處環視著來來往往的人流，眸底的神色略帶幾分焦急，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一般。


  「老爺！」


  正當莫老爺子有些按捺不住心底的焦急時，耳邊，突然傳來了歐管家的聲音。


  他下意識的順著聲源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不遠處相隔五六米遠的地方，

  歐管家此時扶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婦人！

  莫老爺子怔怔的看向站在歐管家身側的老婦人，眸子微愣了半響，最後拄著手裡的梨花木拐杖，

  幾近顫微的踱步走了過去，莫笙隨後扶著他的身子，也走了過去。


  「你……你是叢小玉，你是小妹吧……」


  莫老爺子的聲音幾近沙啞了起來，他的眸底泛著淚光，許是聲音哽咽所以有些說不出話。


  此時他那渾濁的眸子有些濕潤，他沒想到，時隔四十多年，歲月在他們的臉上已經劃上了痕迹，

  但他還是依稀可以認出他的妻子！


  相似的眉目，相似的臉龐，他清楚的記得，他的妻子右眼下有一顆淚痣！

  是小玉，他幾乎是可以肯定的！

  叢奶奶盯著眼前這個顫微著身子，臉上帶著莊嚴的老男人上下打量著，


  許是因為他的話，讓她不禁微皺眉頭，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爬上褶皺的臉上帶著幾分愕然，

  就連聲音也有些顫巍的問道，

  「你……你是阿城？」


  叢奶奶不可置信的問道，小妹這個小名，也只有她最親的父母和她的丈夫知道，

  然，眼前的男人，難不成是……


  莫老爺子聽到叢小玉這麼問，便哽咽著說不出話，只好重重的點了點頭。


  看到這，叢奶奶的眼眸不禁開始紅了起來，許是想到了什麼，讓所有人意外的是，她突然轉身就想離開。


  但卻在她微微轉身準備離開的那一刻，她的雙手被莫老爺子快一步的給抓住。


  「嘭」的一聲，手上的拐杖落在地上，

  莫老爺子緊緊的拽著叢奶奶的手臂，生怕她在下一刻要消失似的。


  「小妹啊，你……你難道到現在，還是不肯原諒我？

  當年的事，都是一場誤會啊！」


  「阿城，你別騙我了，我不會信你的……當年你做了什麼事，我都已經知道……」


  叢奶奶的情緒似乎有些激動，作勢就想要走，但身子被莫老爺子緊緊的拉著，讓她無法逃脫。


  她回眸看向莫老爺子那略微熟悉卻已經布滿皺紋的臉，忍不住落淚。


  時間已經將他們阻隔了四十多年，她從未想過，他們還有見面的一天！

  「不，不，小妹，你聽我說，當年我真的沒有跟別的女人結婚！

  那些都是謠言！


  雖說當年我們並未扯過結婚證，可是你畢竟才是我的妻啊！


  當年首長的女兒喜歡上我，首長以為我不曾結婚，便試圖安排我和他的女兒結婚，但我根本沒有答應！」


  「我知道你還在家裡等我，我知道家裡還有我的兒子，

  我怎麼可能跟別的女人結婚呢？


  你可知道，當年我就是在打仗，做夢也想回到你的身邊啊！」


  說到這，莫老爺子的雙眸再次忍不住老淚縱橫起來。


  叢奶奶聽到這，心裡的防線似乎有些鬆動，她心酸的看著莫老爺子，也不禁一同哭泣著，


  「那你為何當年也不來找我們母子，你可知道這些年來，我們母子受了多少苦？」


  叢奶奶委屈的說著，忍不住抬起爬滿皺紋的手抹著眼角的淚水，

  當年她聽到傳言，說阿城在大陸跟一個女人結婚了，


  而且那女人還是首長的女兒，所有人以為她都被阿城給拋棄了，

  可是她不信，她依舊在家裡等著，


  卻不想沒等到丈夫回來，就經歷了一場極大的地震。


  「小妹啊，真是對不起……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當時我也想回去，


  可是戰事即將勝戰，在這迫在眉睫的時候，我根本抽不出身回來。


  在我知道台南突然發生了五十年一遇的地震之後，我一路上跑死了五匹馬，最後連夜跑著回台南，

  好不容易到了我們當年的家，卻沒想到……


  台南……台南已經毀成不成模樣了……


  當時，簡直是一片可怕的廢墟！」


  說道這，莫老爺子忍不住抽泣著頓了頓聲音，抬手抹了把眼淚再繼續說道，

  「當時，我就看見有人在清理屍體，一個個帶血的擔架在我面前走過，

  我不甘心，不甘心你就這麼去了，所以我在我們家那裡挖，無論是瓦礫還是水泥板，我都給找過了，可是挖了好久，


  挖了好久也沒有看見你們……


  最後，我給昏倒在地震的廢墟上，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昏迷了五天五夜，


  在意識到時間已經過了五天，我趕緊的跑回我們的家，

  可……可想到，我們的家已經被收拾趕緊了，那塊地，除了剩餘的一點混泥土，已經被清理得差不多了！

  那時候，我真恨不得自己跟你一塊死！


  後來，還是大姐將大兒子塞到了我懷裡，說孩子還需要我，是啊，孩子，我和你還有一個大兒子！


  那時候，我以為你死了，所以這些年來，我都不曾知道你還活著。」


  說完后，莫老爺子再次抹了把眼淚，隨後將站在身側扶著他的莫笙拉了過來，對著叢奶奶說道，


  「小妹，你看看，這是咱們老大生的孫子，咱們莫家的孫子！」


  聽到莫老爺子這麼一說，叢奶奶擦了擦眼角的眼淚，

  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一表人才的莫笙，不由激動的問道，「這……這是咱們大兒子生的兒子？我的孫子？」


  「是啊，是啊，莫笙啊，這是你奶奶，

  你失散多年的奶奶，快喊奶奶！」


  莫老爺子拄著拐杖點了點頭，激動的看向莫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