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第286章 為什麼不等我
想到這，她抬起一雙淚眸，直視著莫笙的眼眸哽咽著，
她的聲音此刻在深夜裡，聽起來極為的悲傷和絕望，
她微微的搖著頭，傷心的透著無奈的說道，
「莫笙，夠了，不要再說了，
我們不可能的，我是不會違背爺爺的諾言，
我答應了爺爺，我不會跟你在一起，
你也不要再來找我了，
你要知道，你還有慕馨蘭，你還有甜甜，
他們都是你該去守護的！……」
不等叢雨凡說完，莫笙便再次抬起雙手緊緊的拽著她的胳膊，
聲音沙啞透著十足的堅定回道，
「孩子不是我的，
雨凡，慕甜甜不是我的女兒，
當年在我去美國之前，我就已經知道，慕馨蘭的女兒不是我的，
當初我讓你等我回來，就是想要告訴你，
我錯過了你十年，我讓你等我，就是不想再錯過你，
可你，……可你為什麼不多等我一會呢？」
眼淚簌簌的滑下莫笙的臉頰，他哽咽著聲音，忍住了眼淚，
說到這裡的時候忍不住頓了一下，
「如果你是介意這個的話，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
我已經讓慕馨蘭離開了，
她四年前就已經徹底從我身邊離開了！
雨凡，你記得四年前我去美國跟你說過的話嗎？
我讓你等我，就是想將一切事情調查清楚之後，
然後告訴你我的選擇，
可是我後悔極了，
我後悔當初為何要去那個該死的會議！
要是當初我沒有去美國，我就不會讓你離開，
也不會因為出車禍而失去對你的記憶，
雨凡，你……」
說道這裡，莫笙的聲音已經經不住顫抖了幾分，
眼淚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滾燙的滴在叢雨凡的手背上，
他哽咽著聲音，幾近難受的顫著聲音問道，
「雨凡，你為什麼不等我……」
聽到這句話，叢雨凡咬著唇，努力的試圖忍住眼淚，
然而即使她拚命的忍著，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奪眶而出，
她傷心的站在莫笙的面前，難以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
她的思緒一下子變得很混亂，
突然間，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然，不等她想清楚該怎麼做，
「不，莫笙，即使……」
莫笙突然俯下了身子，冰涼的唇瓣突然落在她的唇上，
滾燙的眼淚滴在她的皮膚上，
她微怔的僵硬著身子，一瞬間，腦海一片的空白。
下一刻，在她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
莫笙再次將她摁在牆上，懲罰式的吻著她，
原本強勢的動作漸漸變緩了幾分，
有那麼一刻，她抬手想要推開莫笙，
可是，他的強勢讓她忍不住眷戀，他的溫柔讓她渾身沒了力氣。
深夜，時間緩慢的流逝著，
寬長的走廊里，昏暗的燈光下，只是依稀可以看到兩個靠在牆壁上的人影，相擁而立。
莫笙閉上了眼眸深情的吻著叢雨凡，叢雨凡睜著淚眸傷心的望著莫笙，
她的理智想讓自己推開他，
可是他的溫柔讓她無法動彈，
她的身子被莫笙緊緊的摟著，哪怕是親吻，也是讓她幾近窒息，
然而只有這樣，才能讓叢雨凡清楚地感受到，這不是一場夢。
然，腦海里突然躥過了一張熟悉的臉龐，
恍惚間，透過熱淚盈眶的眸子，她恍若看到不遠處一個依稀的人影，
他獨自站在那裡，如同以往一般俊美的臉龐上，透著淺淺淡淡美麗的櫻花瓣的笑意。
恍若間，叢雨凡心底猛地一顫，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她將莫笙狠狠的往前一推，
莫笙微怔的後退了幾步，正欲上前的時候，
叢雨凡一手撐著牆壁，身子下意識的後退著，
她一邊搖著頭，抬眸堅定的對著莫笙悲傷的流著淚吼道，
「不，不，
莫笙，我們不能再這麼錯下去，
即使慕甜甜不是你的女兒，可是我們的關係還在，
血緣是割捨不掉的不是么？
現實也一樣不能改變不是么？
既然我們都清楚這是不可能的，為何還要錯下去？」
說著，叢雨凡背靠著牆壁，
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她抬手捂著嘴巴，轉身就要離開。
然，一雙有力的臂彎從身後攬住了她的細腰，
厚實溫暖的胸膛背靠著叢雨凡的後背，
一時間，她的鼻尖儘是他那獨特的氣息。
叢雨凡抬起雙手拉扯著莫笙攬在腰間的手臂，
奮力的想要將他的手臂扯開，
只是越是這樣，莫笙越是將她摟得更緊。
「別這樣……
雨凡，求你別這樣好嗎？」
耳邊，傳來莫笙哀求的聲音，這樣帶著祈求的聲音，
讓叢雨凡的心底猛地一緊，
她驚愕的流著淚，即使看不見身後莫笙的神色，
她也能夠感受到他攬著她腰間的那雙手臂在輕顫。
「雨凡，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你。
你知道嗎？
在這四年來，我總是在做奇奇怪怪的夢，
有好多次，我都在夢裡夢到你當初，初次遇到我的情景，
在我措手不及的時候，你突然撲到我的懷裡，
我多麼希望看清你的臉，可是你只是在我的懷裡笑，
每次我想看清你的臉時，
我的夢就醒了。
每次夢一醒之後，我都在後怕，
若是當初我能夠抱緊你一點，是不是我們就不會分開？
現在我終於將你抱緊了，我不想放開，
你是我的，從十四年開始，
在十歲那年開始，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是我的！」
聽到身後莫笙的話，叢雨凡的身體不禁僵硬的在發顫，
耳邊是莫笙清晰可見的顫音，
莫笙的臉緊緊的貼在她的脖頸上，
她拚命的咬著唇，不想讓自己哭的太大聲，
喉嚨湧來一陣陣的苦澀，她恨不得放聲大哭。
可是她不能，至少，在莫笙面前，她不能。
她怎能讓他知道，自己也不捨得呢？
可是，怎麼辦，
眼淚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莫笙的懇求聲，讓她的心都痛了，
她原本以為莫笙更愛慕馨蘭，
可是在聽到這番話后，她的心忍不住輕顫，
莫笙，你可知道，那已經是以前了呢？
我們，從一出生開始，就已經註定不可能在一起了……
叢雨凡垂下了腦袋，終於忍不住嗚嗚的哭了起來，
她雙手依舊是用力的扯著莫笙的手腕，
傷心的流著淚，哽咽著聲音說道，
「莫笙，求你放手……
求你放手……
求求你了……」
莫笙，快鬆手吧，求你快放開我……
要不然，我真怕我會忍不住轉身撲在你的懷裡，
我會害怕自己眷戀你的溫暖而不可自拔，
可是我不能，
我現在很難受……
眼淚一滴一滴的掉落在莫笙的手背上，
滾燙的淚水，幾乎是焦灼了他的心臟。
莫笙原本就不願放開叢雨凡，
可是手背上那滾燙的溫度，讓他的手臂驀然的一松，
下一刻，在叢雨凡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
他將叢雨凡的身子扳正了過來，
繼而，狹長的眸子透著深深的猩紅，透著幾分幽深，
「你……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么？
我們，我們已經四年沒見了！」
「……」
聽到莫笙這麼一問，叢雨凡的心猛地一緊，
她微抿著唇瓣，任由眼淚無聲的滑落眼角，繼而砸在了腳下的地板，
她真的很想回答，不是，不是，
莫笙，不是這樣的……
可是，當她沙啞的張開口時，
所有的聲音都變成了一個低沉透著哭腔壓抑的音符，「恩……」
剎那，莫笙驚愕的看著叢雨凡，
原本緊攥著叢雨凡肩膀上的雙手也在一瞬間鬆開，
「以後，別再來找我！」
咬牙的狠心丟下這句話，叢雨凡捂著唇衝進了公寓。
下一刻，公寓的房門被「嘭」的一聲猛地關了上去，
原本安靜無聲的走廊，頓時間傳來了陣陣巨響的迴音。
莫笙的身子微微踉蹌的後退了幾步，
最後一手扶住了身側的牆壁，這次扶住了自己險些摔下的身體。
「啊！！！」
下一刻，他一手撐著牆壁，另一隻手緊握成拳，憤怒的往白色的牆壁上砸去。
眼淚，淚如雨下的一滴一滴，無聲的砸在了地板上。
如今，已是凌晨三點的時間。
鵝黃色的昏暗光線，從樓梯口的方向望去，
一條冗長安靜的走道上，只有一個倨傲的身影，
他孤獨落寞的身子筆直站在那裡，
齊膝的長款風衣襲身，走道竄進的冷風將他的衣擺輕輕的拂起，
男人的身形修長，
從這個角度，只見男人一手撐在牆壁上，透過燈光的反射映著模糊不清的側臉，
然而這漠然孤傲的背影，讓人看了不禁黯然神傷。
而此時，在猛地將門關上之後，
叢雨凡無力的背靠著門板，雙手捂著嘴巴，
忍著哭聲，身體顫抖的坐在地上低聲的嗚嗚痛哭。
她不知道剛才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力氣，多大的勇氣才將莫笙給推開，
在推開他的剎那，
她的心後悔了，她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砰」的一聲碎了，
可是她不得不那麼做，
她沒法拋開一切更莫笙在一起，
即使她有足夠的勇氣拋開世俗的眼光，可是一想到簡一翰的死，
她就愧疚得永遠不能原諒自己，
當初若不是因為自己，她就不會害了簡一翰，
簡一翰是為了救她喪生火海，
她又怎麼能夠心安理得的獨自去幸福？
在聽到簡一翰死訊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跟莫笙在一起。
只要一靠近莫笙，她就會突然想起四年前那個可怕的夜晚，想起喪生火海的簡一翰在對著她微微一笑，她怎麼能夠這麼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