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3.第693章 從來沒有怪過您

  叢雨凡在坐下椅子后，原本沉睡過去的莫老爺子眼皮微微動了動。


  片刻后，莫老爺子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在瞧見坐在一側的叢雨凡后，莫老爺子渾濁的視線里不禁蘊了幾分淚花。


  他微微驚愕的看向坐在床邊椅子上的叢雨凡，

  眸子倦累的睜著，此時的聲音虛弱得輕不可聞，卻還是動了動，

  「丫頭啊……」


  叢雨凡沒有想到爺爺這麼快就醒了，在瞧見爺爺突然慢慢的抬起枯老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探過來，


  她連忙抬手將爺爺的手掌覆在手裡。


  「爺爺。」


  聽到莫老爺子虛弱的呼喚聲，叢雨凡眸子忍不住濕潤，隨後她淺笑著看向莫老爺子喊了一聲。


  叢雨凡的聲音在耳邊真切的響了起來，

  莫老爺子有些不相信的睜大了憔悴的眸子，繼而握緊了叢雨凡的手，

  「孩子，真的是你嗎？……」


  莫老爺子原以為自己在做夢，可在看清了叢雨凡的臉，他才有些悵然若失的反應過來。


  叢雨凡在聽到莫老爺子的問話，


  她哽咽著嗓子點了點頭，


  「爺爺，是我，我是雨凡。」


  不過是幾個月不見，叢雨凡沒有想到此時躺在床上的爺爺一下子恍若老了好幾歲，

  這樣蒼老的爺爺，讓她驀然的心疼。


  莫老爺子在聽到叢雨凡的聲音后，終於確定自己不是做夢。


  他那渾濁的眸子瞬間濕了，此時在見到叢雨凡就坐在身側，老人不禁哽咽著喉嚨疲累的開口道，

  「孩子，扶爺爺坐起來。」


  聽到爺爺的話，叢雨凡連忙的點了點頭，趕緊起身扶著莫老爺子靠在床墊上。


  莫老爺子疲累的靠在床墊上，此時見叢雨凡就坐在身側，他嘆了一口氣，虛弱而無力的愧疚道，

  「丫頭，你怪爺爺嗎？」


  問這話的時候，老人的聲音哽咽不已，這簡短的一句話幾乎費了他好大力氣才問了出來。


  聽到爺爺的問話，叢雨凡微微搖頭，

  她不想讓爺爺太過自責，所以故意表現得很輕鬆。


  她攥緊了莫老爺子枯瘦的大手，繼而故作平靜的笑道，


  「爺爺，我不怪您。


  雨凡從來就沒有怪過您。」


  聽到叢雨凡的話，老人的眼角瞬間滑落了眼淚，


  一時間，淚水濕潤了莫老爺子的眼眶。


  莫老爺子在聽到叢雨凡的話后，心底一陣深深的觸動，


  他緩緩的抬起另一隻大手顫巍的抹去了眼角的眼淚，


  下一秒，卻抑制不住的低聲嗚嗚像個犯錯的孩子般哭了起來。


  「爺爺，……」


  叢雨凡不忍心看爺爺哭得難受，她連忙扯過幾張紙巾給莫老爺子擦拭臉頰上的眼淚。


  莫老爺子接過了叢雨凡遞過來的紙巾，卻是哭得無法剋制。


  看到爺爺哭得難過，叢雨凡的心底也頓時難受起來。


  她攥著爺爺的手，故作平靜的安慰道，


  「爺爺，您怎麼哭了？


  您當年可是當過兵，領過將的首領，您怎麼可以哭呢？」


  叢雨凡原是想安慰莫老爺子，想讓爺爺不要難過。


  可莫老爺子在聽到叢雨凡的話后，不免哭得更加的難受。


  他的手捂著老臉嗚嗚的哭了好一會，最後才紅著眼眶，沙啞的看向叢雨凡道，


  「孩子，爺爺心底有愧，對不起你啊孩子……」


  聽到爺爺的話，叢雨凡的眼淚瞬間奔湧出眼眶，眼淚簌簌的從她眼角滑落，


  儘管她拚命的隱忍，忍住了哭聲卻還是忍不住眼淚。


  她連忙抬手抹去了臉頰上的淚痕，繼而沙啞著嗓子對爺爺說道，

  「爺爺，您沒有錯。


  我知道，您都是為了我和笙好。這些我和笙都知道……」


  說到這裡，叢雨凡哽咽著嗓子，再也說不下去。


  聽的叢雨凡的話，莫老爺子的內心感慨萬千，


  這孩子，從一開始他的心底就沒來由的喜歡。


  當初見了叢雨凡這孩子，他一眼看出她身上有著讓人歡喜的善良機靈，

  當時莫老爺子甚至有種錯覺，

  看到雨凡這丫頭，就好像看到了小妹年輕時候的年輕勁兒。


  後來，在得知雨凡的奶奶就是小妹后，莫老爺子才恍然大悟。


  他原以為雨凡這丫頭就是自己的孫女，所以他竭力阻止這丫頭跟莫笙那小子在一起，

  可當得知真相那一刻，他的心底不知道是驚還是喜。


  莫老爺子不忍心傷害這丫頭，

  可是到頭來，卻發現自己不但害了這孩子，還傷害了這丫頭。


  以至於現在見了叢雨凡，莫老爺子的心底滿滿都是愧疚。


  「丫頭……」


  聽到叢雨凡的話，莫老爺子已經說不話來，

  他哽咽著嗓子，捂著臉低低的抽泣著。


  「爺爺，您別哭了行嗎？


  看到您難受，我的心底也不好受……」


  叢雨凡扯過了好幾張紙巾擦拭著爺爺的臉頰，看到爺爺流眼淚，她的心底就忍不住心疼。


  她不希望爺爺為了當初的事情自責，

  她不怪爺爺，真的不怪爺爺，至始至終，她都將爺爺當做自己最為敬愛的長輩親人，


  因此她並不希望看到親人難過。


  「好，好，爺爺不哭，……」


  聽的叢雨凡的話，莫老爺子忍住了抽泣，最後顫巍的抬手抹掉了臉頰上的眼淚。


  叢雨凡見爺爺終於止住了眼淚，便繼續扯過紙巾擦拭著爺爺臉頰上的淚痕。


  隨後叢雨凡握住了爺爺的手，


  認真而充滿期待的懇求著說道，

  「爺爺，您一定要好起來，

  奶奶一直都希望有一天我們能夠一起回台南。


  所以您要好起來，跟我們一起回去看看。」


  聽到叢雨凡的話，莫老爺子的臉上難得的扯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老人微微點了點頭，繼而淡然的回道，


  「好，孩子，爺爺答應你。」


  聽到爺爺的話，叢雨凡欣喜的沖著莫老爺子一笑，用力的點了點頭。


  夜色漸漸深了起來，之後護士特地來查房了一遍，

  給莫老爺子換了藥水后，莫老爺子很快就熟睡了過去。


  而叢雨凡至始至終都在身側照料著，

  在見爺爺睡過去后，她也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雙手趴在床邊睡了過去。


  而此時，在深夜。


  另一處地方。


  歐家別墅。


  莫笙驅車到歐宅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在歐宅，一早就有下人在門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