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人逃出來，心血卻沒了

  「明天我就出去找活干。這銀瓜的錢，我一定會還。」


  男子把那僅有的幾文錢放到櫃檯上，大步離去，步伐有些輕快。


  「噯？說了送你，唉！」掌柜搖搖頭，只得將幾文錢收起。


  葉瑾抱著劍看了會兒，見小二正在招呼買瓜的客人，痞痞道：「掌柜，挑幾個最甜的。」


  「好嘞！」掌柜麻利地挑了幾個大銀瓜，「這個品種又甜又好吃，公子吃過喜歡再來買。」


  見葉瑾空著手，找了一個布兜將銀瓜放好：「給。」


  葉瑾付了銀子出來，信步而行，欣賞著彌縣的特色風土人情。


  可行不多久，就被一堆泛黑的碎瓦礫吸引了目光。


  這明顯是大火過後啊，看看面積，有兩間屋那麼大的範圍，到處是碎磚爛瓦，還有焦木殘垣。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處著火房的兩邊均是小巷，也或許是滅火及時，沒有波及到鄰居。


  在這碎瓦礫上，有間木頭搭起的簡易小棚子，到處是縫隙，若是天氣不好，怕是連雨都擋不住。


  一位老人正坐在磚石之上，左邊褲腿缺失了一角，露出被燒傷的小腿，有些猙獰。離老人不遠處坐著一位蓬頭垢面的婦人，正目光獃滯落寞地半攬著一個六七歲的男孩。


  小男孩的臉上滿是灰，一雙大眼睛卻極有神采。


  在這裡，葉瑾還意外看到了剛才銀瓜鋪的男人，此時的他正將擦乾淨的銀瓜送到老人手裡：「爹，這是您想吃的銀瓜，快吃吧，很甜。」


  老人看了眼那個巴掌大的銀瓜，並沒有接：「你哪來的錢？」


  因為要開成衣鋪，家裡所有的錢都砸到了鋪子里。豈料一切準備妥當，第二天就要開業了，卻逢上一場大火。


  人逃出來了，心血卻沒了……


  「爹，您放心，沒偷沒搶，這是我佘的，等賺了錢，再還給掌柜。」


  老人這才接過銀瓜，一旁的男孩閃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舌尖不停舔舐唇角，咽著唾液。


  「秋生，過來。」老人把巴掌大的銀瓜用力掰開，將大的那一半遞向男孩。


  男人說道：「爹，你吃就行，等過幾天我掙了錢，再給秋生買。」


  老人固執地伸著手：「我老了，吃不了這麼多。」


  秋生望著那半塊正在流甜水的銀瓜舔舔唇，又看向男人。


  「爺爺給你，你就接著。」


  秋生歡喜地接過：「謝謝爺爺！」忙不迭地咬了一口，又跑到婦人身邊，將銀瓜獻寶似的遞向她。


  葉瑾看得有些心酸，又為這家人濃濃的親情和小男孩的懂事乖巧所感動。從布包里拿了個銀瓜，走到瓦礫中遞向小男孩：「吃這個。」


  小男孩看看手裡小得可憐的半塊銀瓜，艷羨地看看遞過來的大銀瓜，卻沒有接。垂著眼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似乎怕吃太快嘗不出滋味，又似捨不得吃完。


  葉瑾把銀瓜遞向男人，男人雖然狼狽，卻依然面有笑容：「小公子，你留著吃，謝謝你，心意我們領了。」


  一位受傷的老人、一個可憐巴巴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