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相府男人和女人
又一次,柳姨娘話未說完,又被半路截和。不過,這次截和的卻是葉宗盛。
雖然有些氣鬱,柳姨娘卻還是住了口,垂首絞著方娟。
見柳姨娘這般委屈的模樣,葉宗盛的臉色雖不好看,卻是出乎遲幼欽意料地看向柳姨娘,語氣柔和地說道,“媚兒莫不是忘了今夜的事?”
噗……
遲幼欽還以為葉宗盛要說什麽眼裏的話呢,結果居然……蹦出一句這麽讓人浮想聯翩的話。
這……
遲幼欽真是理解無能了……
可是,掃眼在場眾人,對著情況,怎麽都覺得很正常的樣子?
那柳姨娘聽得葉宗盛這麽說,當即就一掃麵上的陰霾,容光煥發地抬首說道,“媚兒記得!媚兒這就回留香閣……老爺可別忘了!”
一聲媚~語說罷,柳姨娘便起了身,抿唇滿是炫耀地晃悠著那麻花腰扭到葉宗盛跟前端身行了禮。
收禮轉身,微扶發髻,對著一側的沈氏和鄭姨娘冷笑一聲之後,就帶著自己的丫鬟,一扭二妞地扭出了廳堂。
默默地目送那柳姨娘離開,遲幼欽實在有點兒大腦待機。
看不懂啊~
阿攸阿兮說過,這柳媚兒,不過是葉宗盛十幾年前從勾欄中帶出來的。
可怎麽感覺,這葉府的人,對她都隱隱有些將就呢?
不對,是縱容!
待柳姨娘走了,這廳裏的氣氛好像突地就好轉了九十度。
雖然適才遲幼欽是看到沈氏眉目有幾分不悅,可現在卻看起來,情緒好了許多,和遲幼欽再說這話,都多了幾分隨意。
“欽兒你常年在山中修行,對佛理,應當也是有所心得的。所謂禮尚而往來,夫人我想麻煩你為府上各院兒的主兒都抄一卷佛經,如何?”
遲幼欽心裏暗歎,果然禮物不是白收的。
“欽欽自當盡力。隻是欽欽身子剛好,還未痊愈,恐會遲些將經文送於各院。夫人且給欽欽一月時日,欽欽定能將抄好的經文交予各院。”
“你有心做便是好的。日子也不急,你且慢慢來就是,莫要再累壞了身子。”
遲幼欽頷首,“是。”
一番對話,葉宗盛一直打量著這個多年未見的“女兒”,眼中無可避免得流露幾絲愧疚,卻還有幾分的警惕。
對!就是警惕!
遲幼欽抬眼與葉宗盛一對視,雖看不清,卻明顯地感覺到了他投在自己身上的那股子探究的目光……
“今日且就到這兒吧。欽兒這兩日奔波也是辛苦的。雪如,你讓劉叔安排後廚,多給欽兒做些補身子的食膳。”
“妾身知道。天色不早了,老爺還要去柳妹妹的園子,時辰也差不多了。”
“嗯。”
隨後,葉宗盛便起了身,帶著自己的隨從徑直出了前廳。
看著葉宗盛這麽衣不帶塵地離開,遲幼欽隨即便餘光掃到對坐的鄭姨娘和上首的沈氏,卻見得二人麵色如常,好像對這種情況真的免疫了。
梧桐苑主屋。
待這一場麵上還算相安無事的促膝長談結束,回到梧桐閣,遲幼欽“撲通”一下將自己扔到床上。
女人啊……
自己也是女人,怎麽就不懂這葉府的女人了呢?
在床上滾了一圈,突然不知想到了什麽,遲幼欽猛地坐起來奔到屏風後,“阿攸阿兮,明兒你們倆跟阿木阿合說一聲,幫我想辦法弄一架長梯,架在梧桐樹那兒,越高越好。嗯……最遲三天後,我要看到長梯。”
阿攸阿兮停下手裏的動作,齊齊抬眸一臉驚愕茫然得看向情緒激動的遲幼欽,不明所以。
見阿攸阿兮跟看白癡一樣看著自己,遲幼欽立馬抬手斬斷她二人的眸光,鄭重其事地說道,“我自有妙用!沐浴沐浴。”
說完遲幼欽立馬斂去那鄭重的表情,朝著阿攸阿兮亮出自己的標準的嘴角上翹十五度,雙眼下彎十五度微笑後,果斷利索得把自己清空丟進浴桶。
一邊玩弄著水中的玫瑰花瓣兒,任由阿攸阿兮打理自己,靠在浴桶邊兒上看著屏風上的風景,看著看著就不由得整個人漸漸往水裏縮,待到整個人湮沒在水中,又猛地站起來,“哇啊啊!”
毫不介意得把自己的身軀暴露在空氣裏,嚇得阿攸趕忙將浴袍給遲幼欽裹上。
阿兮則在遲幼欽蹦出來那一刻就果斷蹦到一旁,免了遲幼欽濺出來的水花兒。嗔笑一聲,對著緊張的阿攸說道,“阿攸姐,你就不要管小姐了,她自由慣了。你就讓她使一使怨氣吧,明個兒又得假正經了。”
說完阿兮便一臉壞笑地拉著依舊一臉不放心的阿攸走出屏風,一點不管還站在浴桶裏的遲幼欽。
看著二人竟真的走了,遲幼欽微微聳肩,而後低頭看了下浴袍裏的自個兒,眼眸忽亮。還真是穿越過來後第一次認真地看這副身子呢,身材還是挺有料的!
膚若凝脂,吹彈可破,凹凸有致。
微癟了一下嘴角,遲幼欽便裹著浴袍出了浴桶,走到梳妝台前坐下,找來阿兮幫自己順發,而後又問道阿兮,“阿兮,現在什麽時辰了?”
“亥時。”
“這麽晚了啊…怪不得你都打了好些個哈欠了。你們回去歇息吧。我還不困,還要折騰會兒,你們就不用在這兒候著了。”遲幼欽說著便接過了阿兮手中的長巾,將長發包在長巾中,利索地盤在頭上,而後便起身帶著鋪好了床的阿攸和一旁的阿兮到了屋口,將二人送出主屋,道了晚安便關了屋門,又自個兒將頭發散下來,繼續順著發上的水漬。
“這夜深的,小姐一個人還要折騰什麽?吹她那支奇怪的口琴?”
“應該不會。畢竟府裏的人大多都歇了。”
“阿攸姐,你覺得老爺真的相信了咱們麽?”
阿攸聞言垂眸,看著手裏的茶杯,“不信也得信。他總歸是需要小姐替他完成一些事的。”
聽到阿攸這麽說,阿兮突然覺得很泄氣,“咱們這樣會傷害她麽?人家不過是要尋她的師傅,卻被咱們這麽半路給絆著了。”
阿攸聞言盯著阿兮,一改平時的沉靜,語氣厲了幾分,“阿兮,你別忘了,咱們是怎麽才到小姐身邊的。樓主十多年不與我們聯係,你不擔心麽?如今小姐已經沒了,再找不到樓主,咱們倆這樣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