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出事
“葉少臻,退下!”
“太子殿下,臣退下可以,隻是諸位當知道,這虞姬,是臣葉少臻當初花了兩千萬兩黃金買下來的。烏達單於既然想要虞姬,是不是也得折個半價給臣?”
眾人聞言唏噓,葉少臻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縱然此次邀請三國貴賓到魏國有宣揚國威之意,但也不是如此挑釁啊?看著台上緊張的氣憤,台下眾人當真是手心捏了一把一把的冷汗,然而在此時,卻有兩人一直坐在一旁冷眼旁觀。
一個,是高台之上右側的曹子衿,眾人所言,他不關心,從始至終,他的目光,都落在台上那看似怯懦的虞姬身上。
一個是高台之下右側的蕭宏,作為一國之君,他卻坐在這了下首,他心明白曹子衿的意思,也未多出刁難。然而此刻,他十分感興趣的是台上那纖弱的女子,會如何惹得幾國大亂,而端坐上首的楚王曹子衿,他又會如何處理。
在曹則燁與烏達等人周旋之時,作為掌握實權的曹子衿,還當真一句話麽摻和,這讓許多心思敏感之人不由得紛紛朝曹子衿投去探究的目光。卻隻見得曹子衿此刻正優哉遊哉持杯遙坐上首,而那目光,卻一直看著堂下的那一抹鮮紅身姿。
“葉丞相,楚王這是什麽意思?”
同時觀察到這一現象的葉宗盛,對於曹子衿此刻的行為亦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說,這三國之人乃是他發帖請來的,但如何現在,卻全權放給曹則燁去應對?看曹則燁那應對烏達和阿瓦西就如此吃力,葉宗盛也不免心中捏了一把汗。
“上官大人務要多嘴,現下且坐著。”
上官修聞言低聲斥責葉宗盛,“葉丞相!咱們不就是擁護太子殿下的麽?難道這種時候還任由太子殿下吃啞巴虧?”
“上官大人稍安勿躁,倘若太子殿下此時都處理不好幾國關係,那日後,皇上歸天,登頂皇位,他又如何震得住群臣?”
上官修聞言,再次洗目看向身旁一直注視著舞台之上局勢的葉宗盛,他所言不虛,皇上如今重病,由殷貴妃和祥公公一通在行宮照料,朝堂大事都丟給楚王和太子,可明明年紀相仿的二人,在處理國事上的表現,卻一個天南一個地北。楚王的雷厲風行,比起太子的畏首畏尾,實在是讓群臣為難。
從一開始的群臣抵抗楚王,到如今朝堂之上分立兩派,新興官員一派擁戴楚王,而他們這一帶老臣依舊擁戴太子。若太子不爭氣,隻是他們奮力擁戴有何用?就好比現在,不過是一個舞姬,太子竟然也處理得如此拖遝,實在影響魏國風儀,連帶著眾人,都隻能幹著急。
上官修回身之際,台上的烏達竟然氣焰更起,當即大掌一揮,怒道,“哼!此次若不是楚王作邀,本王怎會千裏迢迢來玄都赴宴?不過是一個舞姬,魏國竟然都這般舍不得,楚王,你不準備跟本王解釋解釋麽?”
眾人聞言,終於明目張膽地將目光移向上首,隻見得上首之中,除了曹子衿麵色如常,一旁的文皇後和文太後,連帶著曹則燁夫婦,都麵色難看。今日的局麵,他們都知道是一個機會,可是如今這般,倒是讓他們為難。
“烏達單於何必火大?燁兒與烏達單於自來都愛美人,如今為那虞姬相爭,實在是本王的疏忽。既然你們達不成意見,那虞姬,本王便收入府中,也不影響我魏國與你匈奴國多年來維係的關係,烏達單於認為如何?”
眾人聽得曹子衿這一看似隨意,顧全大局卻實則譴責了曹則燁與烏達隻見美人忘卻江山。自古以來,因為一個女人而引起戰爭,這不是沒有發生過。曹子衿一言,無疑是讓眾人冷靜了下來,心也安了下來。
端坐一側的蕭宏見得眾人這般,突地大笑拍掌,“好!好啊!朕一貫聽說楚王行事顧全大局,今日一見,果然威儀不減。烏達單於,朕的南疆國女子多有柔姿媚骨恍若煙柳,比起這麵有殘破的虞姬,可半點不輸,可有興趣去朕的南疆一遊?”
“啊?哈哈……蕭皇仗義!本王擇日便於你一道回南疆!”
二人這一互動,卻惹得曹子衿的不悅,且不論這一場宮宴目的何在,但因此讓幾國之間出現間隙,或者說,讓幾國元首與自己出現間隙,那都是不允許的。這關係,可是自己辛辛苦苦營造而來,對於自己最後一步,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然而還不待曹子衿再說何話,大堂之中某處卻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杯裂之聲,清脆刺耳。
隨即,宴臣殿之外,便齊齊出現兩大排黑衣銀麵之人,在金碧輝煌的宴臣殿的映襯下,銀麵之下的雙眸,仿若嗜血那般死死盯著堂中眾人。
“啊!”
隨著一聲接一聲的慘叫,那黑衣銀麵人便在再一次的整齊劃一的提劍之後,悉數朝著宴臣殿之內衝去,見人便提劍刺之,半點不留情。殿內眾人見此狀況,當即慌亂不已,這可是皇宮!皇宮之中,怎會有這麽大批的刺客進入?
“保護太後,皇後!”
一聲驚呼,在場呆愣的婦人們,才在驚詫之中回神,迅速按著男人們的指示,朝著宴臣殿後殿跑去。奔跑之間,心思敏感之人便看得出來,那群刺客的刺殺對象並非群臣,也因此,留給了他們逃離的時間和空間。
聽得宴臣殿慌亂急急趕來的一小隊京禁衛,連同在場的武官,在護送堂中重要人等離開後,與那一群黑衣蒙麵持劍之人便開始一場生死之間的肉身赤搏。
烏達三人見那黑衣人等齊齊朝著自己而來,皆是怒目看向上首的曹子衿,“哼!楚王當真是心大!解了我等隨身武器,設下這一局鴻門宴,可真是用心良苦!”
曹子衿聞言,朝著來人倏地大掌一拍,直接拍飛到大殿之中紅柱之上,看著那人吐血掉落,心中的氣憤才微微散去,“本王從未派人前來刺殺!”
話音剛落,便飛身縱下,與烏達等人一同應對來勢凶猛,招招下狠手的刺客。
烏達一拳狠狠砸向手中拖拽那人胸口,再一拳狠狠砸向那人麵上的銀色麵具,怒喝道,“哼!本王今日活著出去也罷,若是死在這兒,你這魏國,就等著給本王陪葬!”
曹子衿聞言,帶著唇角半抹笑,繼續擊殺不斷上前來的黑衣銀麵人,卻在將麵前重重圍困的人擊退之後,眸光倏地停在一丈之外被三個黑衣人圍攻的那抹鮮紅身上,該死!她怎麽還在?
見著虞姬應對逐漸吃力,曹子衿也顧不得身後那三人,運功提步,朝著虞姬方向便去。烏達見狀,當即啐一口,“還說本王愛美人,自己不是一樣?”
一語說罷,便也轉身繼續應對其餘刺客。
“小心!”
聽得身後傳來的聲音,本欲對身前那人一掌擊斃的虞姬,應聲旋步離開,隻聽得身後的長衫傳來一聲綿長的撕裂聲,轉身之際,紅衫一片飄落在地,而那紅衫之後,竟然出現一張意料之外的麵容。
他怎麽在這兒?
見虞姬愣神,曹子衿隻在虞姬身後人又欲一劍刺來之時,果斷將虞姬一把扯到懷中,朝著那身後一人一腿飛去。
“噗!”
解決一人,曹子衿左手緊緊扣著懷中之人,右手奪來一劍又再次繼續對著旁人予以反擊,全然未注意到懷中之人漸漸沉痛的神色。
為什麽心會這麽痛?
晃眼看著不斷堆上來的眾人,虞姬隻覺得,最後的一點心好像要被吃掉了,大腦之中,有著一段影像,在不停地衝擊著自己原本的記憶,交織著痛苦、背叛、仇恨……
“啊!”
就在虞姬險些被腦中記憶吞噬之時,身後傳來的一陣劇痛,瞬間將那些碎片從腦中揮散,那燦若桃花的雙眸,隻微抬首,看著上頭那兩片薄唇朝著自己無盡的呼喚:他叫我什麽?
虞姬身中一劍,汩汩熱血侵染入曹子衿衣衫,怒喝之中,才見著大隊京禁衛前來。看著宴臣殿中的累累鮮血和所剩無幾的黑衣人,曹子衿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憤怒過,在感覺到懷中之人漸漸消散的氣息之時,曹子衿終於將手中長劍狠狠刺進再次迎麵而來的黑衣人胸口,於此同時,那黑衣人的胸口,卻也多出了一柄劍,正三寸出體,直指自己。
待那黑衣人氣盡倒地,麵前出現的,是一個不過弱冠之年的京禁衛,“楚王,屬下來遲!”
看著那人手中的一柄血劍,曹子衿怒道,“殺無赦!”
那人聞言,抬眸看向曹子衿那毋庸置疑的狠厲眸光,最後目光落在他懷中奄奄一息的虞姬身上,握劍之手微微握緊,咬牙切齒道,“屬下遵命!”
隨之,京禁衛便在那人的指揮之下,全權應對餘下的那一批還未死的黑衣人。
而烏達等人見著曹子衿突然抱著那紅衣舞姬離開,相視之間,深深不解。
曹子衿抱著失血過多的虞姬迅速出了宴臣殿,一直狂奔到宮門之外。宮門守衛見曹子衿滿身血淋淋前來,皆是驚詫不已,但在曹子衿那一聲怒喝的“開門”,觸及那雙紅得嗜血的雙眸時,果斷將宮門打開。
“隨風,去醉仙居!”
一直等在宮門之外的隨風,見著曹子衿這突然出來,本就驚訝,再見著曹子衿懷中那人,更是奇怪,聽得曹子衿的吩咐,瞬間不知所以,隻是麻木地將馬車打開,任由曹子衿將人抱入馬車,便駕車朝著醉仙居急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