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道高魔重(五)取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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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璇的注意力被響聲吸引,視線落在「藍采和」身上,見那人是個三十上下的漢子,個頭頗高,一襲藍衫,大冷天赤腳登了雙黑布鞋,縱躍間步履飄忽,身法與「魔舞」冷流光有三分相似。
這人手持一對銅鑼,對敵林不虛毫不示弱,尤有空暇注意到「曹國舅」那邊,伸長脖子叫道三爺三爺,老曹撐不住了,他回不去是小事,五爺的風箱往後可沒人拉了。」
話音方落,大胖子「漢鍾離」袍袖一張,十餘道銀光一閃而沒,圍在「曹國舅」身旁上躥下跳的六派門人登時倒下四五個,「曹國舅」壓力大減。
哀嚎方起,「漢鍾離」右腕一揮,五丈開外的杜大雄只覺眼前一花,疾風襲面。
他連忙將刀在面門前一擋,「當」的一聲,杜大雄心疼地撇了眼手中的刀,暗暗心驚:這胖子隨手打來的暗器竟如此聲勢!
不待他細看,「嗚」「嗚」又是兩聲到了跟前,杜大雄忙後仰避過,這才看清這暗器乃是海邊極尋常的月白石子。
再看「漢鍾離」已轉過身去,左掌高舉五指連張,以他為中心,頓時好似下了一陣冰雹血雨,衝到近前的敵人登時倒下一片。
他這暗器打中穴位不算,更入體三分,要對方見傷見血,分外可怖。
此時已有七八個人將他認出來,駭然叫道『千臂魔』!快點先除掉他!」
眾人識得「千臂魔」焦引公的厲害,便要一起湧上去先解決了他,可眼下各派掌門都被人拖住手腳,焦引公周圍又聚著「張果老」、「韓湘子」諸人保護,一時竟沖不到他身前。
張弦七眼見「千臂魔」焦引公大把的暗器層出不窮,六派弟子傷者越來越多,不由心急如焚,便欲舍了冷流光。可方才要追上這「魔舞」不易,如今「魔舞」回心轉意,轉而與他硬磕,他想擺脫也很難。
「千臂魔」焦引公出手后,煙霞谷中便亂成了一鍋粥。
「曹國舅」、「藍采和」幾人邊打邊向遠處退,只有冷樂山與燕農激斗正酣,渾然不覺處在暗器威脅之下,亂石飛至即被兩人武器磕飛。
林不虛與「藍采和」距離「雅川」的馬車越來越近,先前還隨在林不虛身邊的兩名雪山派弟子卻被人群阻住。
這兩人一個是林不虛的,一個是他的侄兒,林不虛頗不放心,抽暇掃了一眼,正見被「張果老」一腳踢飛,不知生死。
老頭子心焦難抑,額上見汗,再顧不得藏拙,恰那「藍采和」也是一腳踢來,林不虛雙手握杖施展「封」字訣,「藍采和」那隻滿是泥土的大腳便要橫踹在杖上,林不虛趁他收招之際雙臂向回一拗,手中拐杖從中斷裂,一蓬鋼針自斷裂的拐杖中電射而出。
「藍采和」一聲怪叫,左腳首當其衝,腳心腳踝連中兩針,他收勢不迭,一個倒栽蔥向後翻去,手中兩面銅鑼匆忙間只來得及護住下陰和前心,整個人登時變成了一隻刺蝟。
「藍采和」只覺除了遮擋的兩塊地方整個身體無處不痛,繼而轉麻,竟是全然提不起內力,破口罵道老不死的,你敢陰我……」這才發覺連舌頭都不大靈光。
他后跌余勁未消,「撲通」一聲撞在車轅上,向後摔進了馬車裡。
林不虛一心斬草除根,也不管晃動的車簾隱隱露出車內人的身影,上前兩步,伸手抓向「藍采和」猶自垂在車外的腿。
突覺眼前人影一晃,林不虛退步抬頭,心中驚訝,阻攔他的竟是一直坐在車轅處那趕車的老者。
這老頭兒的年紀比他還要大,身法竟如此之快,林不虛全然未發覺他是到了眼前。
林不虛心中有些發憷,冷樂山特意派人相請馬車的主人,此人的身份必定不凡,可若要如此輕易便將制住的蓬萊邪魔拱手讓他,到底心有不甘,身子微側,伸臂便要推開那老僕。
那老僕只拿手中團握的馬鞭擋住林不虛的手掌,林不虛這一推竟未推動。
老僕呵呵笑道林掌門,本來老奴是萬不敢用家什擋著,您的暗器實在太厲害了,老奴忍不住心中害怕,失禮了。」
他間林不虛又連推了兩次,一次比一次用力,最後一次內力已運至九成,老僕談笑自若,竟似毫無所覺。
林不虛暗自駭然,加之記掛侄兒頓生退意,正欲撂下兩句場面話,便聽得車內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道林掌門,暗器傷敵本來無可厚非,只你這針上是毒這般霸道危險,下次注意不要濫傷無辜,你方才射進車內的毒針共是十九根,我留下一根,其餘的原物奉還!」
說罷,車簾一飄,似是車內靠簾而坐的那人袍袖輕揮,十幾根亮晶晶的針隨著袖風飛了。
陽光一閃,林不虛竟能看清徐徐而來這些針上隱隱的流光,老頭兒深知這看似簡單的一拂需要多深的技藝,心驚之下額頭見汗,針也不敢接,向後疾退,見車內不再有動靜,鬆了口氣。
突聽身後一聲大喝老不死,你敢暗算傷人!」「呼」的一聲,卻是「魔舞」冷流光趕到,掄著鐵杖直掃他後腦。
林不虛武器尚未還原,只得縮頭避過,也不應戰,直奔「千臂魔」。
這不大工夫「千臂魔」四周到處都是「揚州會盟」的傷者,那邊張弦七也緩出手來,「千臂魔」幾人登時吃緊。
冷流光卻直奔馬車,叫道銅井,你樣?」伸手去撩車簾,那老僕仍是橫在中間,將他攔住。
「藍采和」的情況大是不妙,他萬沒料到林不虛竟留著如此兇險陰損的殺著,跌進車裡時身體尚有知覺,感到車裡的人託了他一把,一股柔和的力量將他后跌之力抵消。
繼而他便覺渾身僵直,連出聲都困難,遍體十餘處鋼針沒入傷處,尤以左腳最深。可他竟絲毫不覺著痛,耳畔「嗡嗡」轟響,聽不清四周的人說了些。
卻見一隻瑩白素手伸了,捏著一顆藥丸,徑直塞進他口中,那隻手沒有收,拇指與食指按住他下顎,又捏著喉嚨處向上輕抬,藥丸不由他做主,便直入腹中。
旁邊又有一人伸手,三下五除二將他上下衣服扒個精光,只留一條褻褲遮住下面。
那人查看一下,接著笑道這小子,幸好拿銅鑼擋了下,不然你迴避了,我一個還真忙不。」
一個清脆的女聲道如何?」
查看那人答道有些麻煩。」
「藍采和」這般赤身裸體,突然意識到車裡竟有位女子,大感困窘,費力扭動脖頸去看。
那女子卻俯身,道先將前胸『天池』旁的這根針起出來,離心腑太近了。」
間這少女出手連點他左腿踝部「三陰交」、「中封」、「懸鐘」,膝下「曲泉」、「陰谷」、「地機」,又封住他膝上的「伏兔」、「梁丘」,用他衣服撕下的細布條在兩個穴道間牢牢紮緊。
這一番點穴既准處理又快,邊上那男人贊了聲好,亦將「藍采和」受傷的右肩用布條勒緊。
「藍采和」頃刻間被捆成了粽子,他此時神智有些清楚,注意到周圍坐了三人,扒下了的衣服是個五十多歲衣著邋遢的老頭兒,此時正十指靈活如飛,扯著皮肉挨個處理傷處。
出奇的是邊上一個少女,上身著一件天青色小襖,下穿丁香紫長裙,襯的肌膚瑩白如玉,眉彎鼻直,這車中光線暗淡,竟更覺她雙目晶瑩閃亮。
少女神情專註,令人一見便心生信任親切之感,給她眼睛一望,「藍采和」頓覺糙皮老心難得生出的那些窘迫消散掉不少。
只聽那老頭嘀咕道毒性好似暫時控制住了,你給他吃的?」
少女道新配出來的葯,來之前各類毒物的解藥我都備了一些,能控制得住便好,餘毒回頭慢慢清除。柳叔你來掌刀取針吧,我配合你,再見識下快手冰刀。」
「藍采和」這才曉得這邋遢老頭便是山東第一外科聖手「快手冰刀」柳泉,這老頭與丹崖諸人素無來往,「藍采和」雖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插手,卻是暗自大大鬆了口氣。
柳泉手一張,食指中指間變戲法般多了柄精鋼小刀,在「藍采和」前胸「天池穴」旁傷處劃了個十字刀口,血脈不暢加之傷口青紫腫漲,出血不多,柳泉將左手湊到傷處,「叮」的一聲輕響,體內鋼針被他手中磁石吸了出來。
柳泉看也不看,左臂一伸,那少女手隔綿布將磁石上的針收走,柳泉三指拈刀,手腕輕轉,便將傷口周圍青紫的血肉剜除,隨手抽過少女準備好的綿布,將刀刃上血肉拭去。
柳泉右腕一抬,薄刃小刀飛旋脫手,取過案上一杯烈酒,抬手潑去,登時兩面刀刃沖洗得乾乾淨淨,柳泉伸手空中收刀,毫不停滯割向前胸另一處傷口。
若不看刀下血肉淋漓,這柳泉下刀既准又狠,偏偏刀法快捷姿勢瀟洒曼妙,「藍采和」瞧著瞧著都有些撩亂怔然,全忘了疼痛,這才深信「快手冰刀」絕非浪得虛名。(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網()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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