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紅線成讖(二)屍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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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趟出海可算收穫頗豐。
「鐵指魔」諸橫將船搖到蓬萊城西停船靠岸,岸邊是個漁村,住了幾十戶人家,離蓬萊城有十幾里的路程。
早上看船那少年正在海灘上拾掇漁網,見諸橫等人乘船沖大家裂嘴而笑。
諸橫、鐵逍遙將常山安置在漁村一個宅子里,諸橫沒有多做停留匆匆離去。
鐵逍遙和上官璇商議儘快處理完眼前的事離開蓬萊,去追風山莊核實上官璇的身世。
鐵逍遙將那裝「十七寸骨斬」的盒子放進包裹,此次出門要隨身帶著。
先前城裡著火,燒的是府衙往西數里的紫荊山,離著六師父那宅院雖近,卻沒有波及。六師父「魔笛」仍住在那院落里,捎話叫上官璇走之前去見上一面。
鐵逍遙太過扎眼,上官璇便沒讓他相陪,換了身男裝進城去。長期的歷練令她扮起男子來駕輕就熟,舉止坦然,粗粗一看便是個文弱俊秀的少年郎。
所以「魔笛」一見她便饒有興趣地多打量兩眼,先笑道誰家的小哥兒,莫不是走了路?」見她微露困窘,顯是還未被沒臉沒皮的徒弟帶壞,「哧」的一聲笑,方道明叫她前來的用意。
「逍遙兒這麼大了,我這當六師父的不過掛了個名兒,我的心法招數都不適合他練,也就在他小的時候怕他報仇的心思太重鑽了牛角尖,教過他幾天笛子。你學的是華山派武功,不是說華山劍法不好,只是華山掌門是逍遙兒殺的,你和他一起闖蕩江湖,用著華山劍法總是不好,我這裡有一套『拂雲飛雨訣』,包含著二十三招劍法,你拿去練吧。」
上官璇恭恭敬敬將那本小冊子接,見劍譜陳舊,紙張泛黃,顯是經過了很長的歲月。
「魔笛」道你先在這裡看,有不會的便問。」
上官璇依言先將全書細細看了一遍,又從第一招開始演練,「魔笛」待她將二十三招全部讀懂吃透,道來,我從頭練一遍給你看。」
她摘下牆上懸挂的一把短劍,出屋到了前院。
為了方便上官璇看清楚,她一招一式都使得極慢,上官璇凝神觀看,有些明白這套劍法為叫做「拂雲飛雨訣」,六師父一襲黑衣,舉手投足間恍如天女,說不盡的飄逸意味。
六師父將「拂雲飛雨訣」練完,站定將劍遞給上官璇。她一趟劍練下來,臉上一滴汗不見,本來便蒼白的肌膚更加沒有血色,好似冬天在寒風中呆了很長。
上官璇擔心地望了她一眼,暗道六師父不知練的是內功心法。」
上官璇集中精神,連試了七八回第一招「雲帶抹松」,始終覺得手腳配合不上,方知這一招的要訣在足下,當下調息提氣,內力遊走「俞府」、「長強」,力至未竭之時短劍隨之刺出,這一招方使得有模有樣。
「魔笛」輕「咦」一聲,道不,原以為你練這劍法要吃力些,這一劍到舉重若輕,頗為靈動,看來華山派的內功心法頗有獨到之處。」
上官璇登時想起所學的內功心法「麗人心經」,若在以前也便罷了,現在極可能便是秦夢澤的遺孤,不由得她不胡思亂想。
又練了幾招,「魔笛」也看出她心裡有事,便道既然要走,便早早動身吧,這套劍法沒事多練練,有不懂的地方便問逍遙兒去。」揮了揮手,叫她不必多禮,轉身回屋去了。
上官璇出了院子掩上大門,忽聽著笛聲響起。
那笛聲若風過枝頭吹落鮮花,又若朝露生煙搖曳青松之間,令人聽之便起恬淡悠然之感。
上官璇站了好一會兒才走開,踏著笛聲腳步輕盈,走出很遠了笛聲仍若有若無傳來,上官璇心中微動六師父是用笛聲告訴我,這套劍法應該如何去感悟。」
這兩日不太平,兩側住家多緊閉門戶,更顯得窄巷幽深安靜。
陽光有些若明若暗,上官璇忽聽得前面腳步聲響,一頂兩人抬的深藍色小轎迎面,前後抬轎的兩個壯漢目不歪視走在巷子中央,轎子掩得嚴嚴實實。
一戶人家將牛車停在門口,轎子再從旁而過便顯得有些擠,上官璇貼著牆邊站住,等轎子。
轎子自牛車旁經過,拉車的黃牛有些不安地刨了刨地,叫了一聲。
深藍轎簾微動,似是轎里的人在向外看,一陣風吹來,上官璇皺了皺眉,聞到風中有一股淡淡的腥臭氣。
這奇怪氣味讓她心中微微一動,似是在哪裡聽說看到過相關描述。
轎子與她擦身而過,上官璇忍不住回望了一眼。
突然那頭大黃牛「哞」地一聲叫,拖著身後的牛車,低頭用犄角向著後面抬轎那漢子直撞。
上官璇不及細想,手臂已先一步伸出去,一把抓住車轅,運力向後一拽,那牛哪能掙過她,登時被橫著拉開,上官璇就勢抓住牛角,那牛又掙了掙,終於老實下來。
轎子落了地,後面那轎夫向上官璇叉手施禮,恭恭敬敬道這位少年,我家老爺說多謝你援手,敢問一下尊姓大名。」
上官璇笑笑還禮,道不過舉手之勞,不用客氣。」暗道我姓,多半是姓秦,只有個乳名兒,爹娘想叫我只怕沒人了。」
她不欲多說轉身要走,卻聽那轎夫又道我家老爺腿上有疾不方便,想請您移步近前來,當面道謝。」
上官璇微微一滯,一瞬間,她突然記起方才那是股氣味,竟是在墓穴中生長,以人畜為食的屍參。
這個她只在《無疾神篇》中讀到過特性描述,不曾見過實物,而《無疾神篇》中對它的藥性記載頗顯詭異,稱其巨毒大補,有起死回生之效,無疾神醫在鼎盛時期曾收藏了一支,後來便只聽說皇宮大內儲有此物。
上官璇生恐惹上麻煩,拱了拱手道不必了。」又望了眼轎子,轉頭快步離去。
轎夫半晌不聞轎內人吩咐,提醒道老爺,她走遠了。」
轎內人幽幽一嘆人見過了,難得又聽了一段這麼動聽的笛聲,我們也該了。」
轎夫應了聲「是!」抬起轎來,撓了撓頭,道老爺,咱們回哪裡去?」
轎內人不答,前面那轎夫罵道你屬豬的么,自然是出城,哪裡來的回哪裡去。」
後面那轎夫縮了縮脖子,「噢」地應了,暗自慶幸還好老爺心情不,腿腳長年不能動彈想是極疼的,卻還有興緻在轎里唱戲。
他哪裡能聽得出來,自家老爺含糊低沉唱的乃是半首《長恨歌》,唱的是「臨邛道士鴻都客,能以精誠致魂魄……」待唱到「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時以袖掩面,兩行濁淚沿著瘦削蒼老的面頰緩緩滑落。
春分后十五日,斗指乙,則清明風至。
往常年這個時候蔡家莊的男女老少祭過祖,總要相約踏青折柳,好好熱鬧個幾天。
今年按說年初的時候蔡沉痾漸愈,不需卧床,人爽利了很多,更該放少爺們出門好好遊玩一番,不知為何,老莊主一聲令下門戶緊閉,將人都拘在了家裡。
雖然天氣已經回暖,蔡仍在膝上搭了床被子,靠坐在床頭正凝神聽蔡雲敘說前廳里的情形。
「那小白臉跪著懇求爹和司馬師叔出面,司馬師叔便將姓華的當年為爭掌門做的那些醜事一件件說給他聽,小白臉聽著臉上紅一陣青一陣的。那位『鐵扇書生』見說的是華山派的家的事,也不好插嘴。」
蔡聽到這裡,若有所思道這麼說,那小子雖是華子峰的徒弟,卻並不是好歹不分。」
蔡雲剛聽著司馬烈痛罵了華子峰,幫自家出了口惡氣,還頗為興奮,道那小白臉到是頗為聽司馬師叔的話。」
蔡穎正坐在蔡身邊給娘親捶背,橫了哥哥一眼,道幹嘛老是『小白臉』『小白臉』的叫人家?這麼難聽。」
蔡雲聞言翻了個白眼,道可不就是小白臉,空長了一副好皮囊,卻是個繡花枕頭。」
蔡穎不悅,反駁道你和大哥真是的,虧著還是同門,只曉得看笑話,難道你們比試過斷定他打不過你們?不過是上回看著他狼狽,也不想想他遇見的是誰,大魔頭鐵逍遙啊,能逃得性命就很是不容易了。」
蔡雲也有些惱了,道上回可不是我,是爹說他難堪大用的,小丫頭幹嘛老向著外人,我才是你哥,是不是看那小子長得不……」
蔡喝道胡說!」
兄妹二人見惹得母親生氣了,齊齊縮了縮脖子,不作聲了。
蔡又瞪了一眼,方道這麼說,你司馬師叔也是反對你爹出山的了?那『鐵扇書生』又是意思?」
蔡雲搔了搔頭,道姓江的一會兒勸說那小子不必心急,鐵逍遙自有『揚州會盟』的人收拾;一會兒又說大家與那越常棄若有誤會應該早早說開了,後來見大家都十分鄙夷姓越的為人,還十分沒眼色的說那姓越的頗有能力,人也不,勸大家不要太過苛求於私節。」
蔡冷笑一聲,道這麼說,他們要在咱們家長住了?」
蔡雲道『鐵扇書生』說是有事要告辭,看樣那姓裴的小子要留下來,爹已經叫人給他收拾屋子去了,我就趕緊溜出來了,反正還有大哥在那裡盯著。」(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網()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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