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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張牧託孤(六) 委蛇

  陳青槐不為所動,笑道:「既然如此,你們可要好好地保住太子,莫要讓他被廢。我們還是說說連家吧。」


  他看著連景正聞言激靈了一下,有些玩味地道:「連家內亂到今天已有十日,我覺著也該有定論了,只不知這家主有沒有換了人做。若是便這樣上門去直接求見,總是有些冒昧,不知張大人這位手下身手如何,我覺著最好還是請他先去暗中探一探。」


  推車那漢子聞言有些緊張,扭頭向張牧道:「大人……」


  張牧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道:「也好。」吩咐那漢子道:「待會兒你去瞧瞧,不要驚動了連家的人。若是五爺連暉還活著,可以給他留個信兒,叫他一個人出來相見。」


  連景正登時臉色蒼白,身子微微打顫。


  那漢子恭聲道:「是,大人。」說著抬手撓了撓脖子。


  連景正聽著這死癱子詛咒父親可能已遭不幸,覺著渾身不舒服,坐在那裡將屁股挪了挪,衣襟里更是像有許多小蟲子在爬,忍不住將手伸進衣服里抓癢。


  陳青槐臉色忽變,跳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嗆」的一聲將刀出鞘,寒聲道:「張大人,你做什麼?」


  張牧臉上神情頗為無辜,莫名其妙望著眼前三個人不停在身上抓撓,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他掃了眼陳青槐雪亮的刀鋒,突然醒悟:「不好,你們可是中毒了?」


  陳青槐只覺渾身上下奇癢無比,內心直欲抓狂,統共加上自己在場不過四人,現在三個中招,自然是張牧搞得鬼,只不知這該死的癱子打得什麼主意,難道真以為自己不敢殺他?

  陳青槐咬牙道:「張大人知道我們中得什麼毒?為何你會沒事?」只待他解釋不清便要一刀砍去。


  張牧苦笑道:「陳刀王。你可莫要誤會。張某身上的這股腥臭味你知道是由何而來?早年我曾中過致命的劇毒,不得以食服了『屍參』,雖說自此要忍受這股異味,可尋常的毒藥亦奈何不得我了。你再想想。我若要用毒相害,怎麼會連自己人一起,他若有個好歹,我雙腿不能行走,豈不是也要死在這荒野之中?」


  那推車的漢子已脫了衣服,將**的上身撓得一道道全是抓痕。


  陳青槐聽他說的有理,不禁有些遲疑。愈發覺著癢得難熬,急道:「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此時相隔不遠的鐵逍遙也在問上官璇:「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張牧叫過那漢子仔細看了看他的後背,安撫幾人道:「別急,這毒只會讓人覺著身上奇癢,對身體並無大礙。」


  他抬頭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吩咐那漢子:「你推我到火堆旁看看。」


  張牧到了火堆旁,彎腰低頭,用木棍在火堆里翻找了一下。撥拉出一根尚未完全燒盡的刺狀木條,道:「刀王請看,罪魁禍首原來在此。」


  陳青槐茫然不解。他現在沒有心思同張牧兜圈子,急急問道:「這木頭怎麼了?」


  張牧解釋道:「快點將它熄滅了吧,這截青棘木是誰找來的?此物難得一見,它燃燒的煙人畜若是吸到,就會全身發癢,再嚴重些撓得全身出血無法緩解都有可能。你們在附近找找有沒有小溪河流,到水中由頭至腳泡上一個時辰便會好起來。」


  連景正聞言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這堆木柴全是他在附近一點一點撿回來的,誰知道裡面竟會夾雜著這種東西。


  上官璇悄聲同鐵逍遙道:「假的,這張牧騙起人來眼都不眨。應該就是他做的手腳。他在沈神醫身邊到是沒有白呆。下毒什麼的陳青槐離得那樣近都沒有發現。」


  鐵逍遙讚歎了一聲:「真不能小看了這張牧,陳青槐跟他在一起,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他看著陳青槐一行四人起身去找水源,拉了一下上官璇,道:「走,去看看他搞什麼鬼。」


  待等找到了一條水溝。已是又過了半個時辰,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陳青槐和那推車的漢子極力剋制還好一些,連景正脫得只剩一條褻褲,全身上下抓破了好幾個地方,嘴裡難過得不停哼哼,看樣子恨不得躺在地上打幾個滾,他看到了水,也不管是不是冰涼刺骨,緊趕幾步,「撲通」一聲便跳了下去。


  這條溝澗不是很深,人在其中蹲下身水剛好沒過脖子。


  陳青槐下水,連景正連忙向旁讓開,陳青槐嫌惡地皺眉道:「滾去下游呆著。」


  那漢子見狀十分自覺地直接去了下游,連景正見狀癟了癟嘴,又待再往下走,張牧卻吩咐道:「行了,你在這裡吧,黑燈瞎火的走遠了誰看得住,咱們去那頭。」


  那漢子應了一聲,又走出了十餘步遠,將陳青槐坐的車子停在溝旁草叢裡,火把插到一旁,跳下水去。


  張牧說是要泡一個時辰,不過停了片刻,一陣風吹來,便將火把吹熄了。那漢子揚聲道:「大人,您沒事吧?」


  張牧笑道:「洗你的吧,我會有什麼事?到是你,大著點聲音撩水,好叫陳刀王放心,別當咱們倆趁機溜了。」


  陳青槐離著二人有二三十步遠,這話卻是聽到了,哼了一聲,道:「張大人說笑了,陳某可沒有將你當作囚犯,雖然我不去你們那條將沉的船上呆著,但眼下連家之事陳某還希望能與你好好聯個手,咱們各取所需。」


  今晚正是月初,天空雲又很多,莫說月亮,連星星都瞧不見幾顆。四下里影影綽綽地瞧不清楚,只聞「嘩嘩」三個人撩水的聲音。


  鐵逍遙好奇,與上官璇尋了個距離張牧極近的地方,看他在做什麼。


  湊得近了,二人似聽到張牧在悄聲低語,再湊近些,終於聽清楚了,張牧竟在竊竊念叨:「咦,奇怪了,連家的人怎的還不出來?那姓連的小子怎麼會沒人跟著?難道真不管他死活了?」


  停了一停,他似是有些心急,低聲罵道:「該死啊,怎麼還不出來?這要是失算,可就大大糟糕了。」


  鐵逍遙惡作劇心起,捏了捏上官璇的手掌,壓低了聲音粗著嗓子,接上張牧這話道:「什麼事情就要大大糟糕啊?」


  張牧似是身子微震,立時噤聲,真難為他在這種情況下一點聲響也沒有弄出來。


  黑暗中聽張牧低聲問:「連家的人?」


  鐵逍遙悄聲答道:「正是。」


  張牧又問:「你一直跟著我們?」


  鐵逍遙決定裝到底:「我一直跟著景正少爺。」


  張牧遲疑了一下,道:「這麼說,你也並不知道連家的現狀。我同你打聽一個人,你們家二爺連昭前段時間收了位義女,你可知道?」


  上官璇沒想到張牧這個時候突然問起自己,登時警惕起來,聽著身旁鐵逍遙遲疑了一下,又粗聲粗氣地道:「自然知道,秦小姐嘛,人長得標緻,本事又大,我們連家上下誰不認識。」


  上官璇聽著這混蛋信口編排自己,登時下死力去掐他手掌,鐵逍遙反腕將上官璇的手指抓住,上官璇只覺他的身體在瑟瑟發抖,顯然忍笑忍得很辛苦,不由咬了咬牙。


  張牧聽到這話到沒有起疑,道:「既然這樣,煩勞小兄弟去給秦小姐送個信,請她明晚來此與我悄悄見個面,我與她是老朋友了,有件要緊事急著找她。你放心,你們景正少爺我會照顧好的,確保他安然無事。」


  老朋友?上官璇著實不敢苟同,又有些奇怪這張牧急著要見自己究竟是所為何事。


  鐵逍遙還在繼續套話:「你們四個人在一起,秦小姐明晚如何能悄悄見到你?」


  張牧卻道:「你叫她來尋我便是,我自會創造獨處的機會。」


  這老傢伙,如此有信心將陳青槐玩弄於股掌之上,看來真的沒有將大名鼎鼎的小刀王放在眼裡。鐵逍遙想了一想,又道:「你需得告訴我,你與那陳青槐的交易是什麼,不然我不放心離開景正少爺去與你傳訊。」


  張牧「嘖」了一聲,似是沒有想到暗中連家這人如此難纏,遲疑了一下方道:「陳青槐要拿連景正去向他父親換一個人的消息,我不過與他虛與委蛇一下,你無需擔心這麼多,等秦姑娘來了,我必全然相告。」


  鐵逍遙全當未聽到他後邊一句,追問道:「換誰的消息?」


  張牧似覺出不對勁兒來,沉默了一下,仍是回答了他:「風入衣。」又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鐵逍遙冷笑了一聲,沒有接話。


  這老傢伙又在撒謊,且在匆忙之間未能將謊扯圓,風入衣是連家的敵人,打聽他又哪裡需要以連景正相要挾,既與連家能扯上點關係,又讓陳青槐如此惦記的那個人,除了自己簡直不做第二人想,而由張牧適才急著找人傳話看,他用來與陳青槐談交易的那人簡直呼之欲出,所以那陳青槐才說兩人是各取所需。


  鐵逍遙雖由張牧的言行也看出他所說的虛與委蛇多半不假,但張牧敢拿上官璇做交易這一點,便讓鐵逍遙心中無比反感。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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