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並非武夫
「情況怎麼樣了?」洛陽把夏弦月拉到門牌坊旁邊僻靜的地方問道。
「那個鐵嘴不愧叫鐵嘴,繞來繞去的話說了不少,可是重點的一句都沒說!」夏弦月氣呼呼的先抱怨了句,手裡把她那銅蓋子火機玩得呼啦呼的:「但是我們還是從他的話里分析出了些線索!」
「他說了什麼?」洛陽問。
「他只是說他其實就是個小角色,只是負責平時在古玩街打探個消息什麼的,銷售那些看走眼了的假古玩是他背著來福做的,屬於個人行為撈外快性質。」夏弦月說著手指上下翻飛,已經打著了火的火機帶著一溜藍色火焰在她手上翻來飛去,看起來特別拉風。
「雖然貌似他並沒有說出什麼,但是別忘記了,他已經在古玩街鬼混過幾年了!這中間他賣過多少假古玩呢?這些假古玩雖然都是假的,可是卻跟真古玩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所以只要我們去查訪下他寄賣過的那些攤位,總是會有存根的,這樣就能夠知道都有哪些案子跟他們有關了。最近發生過的文物盜竊案我們也都會一一排查的,能對上號的就**不離十了。」
這麼說倒是也有道理,但是洛陽總覺得還有哪裡不對勁。沉吟了片刻,洛陽忽然問道:「當時你問來福明朝醫書在哪裡,來福非常得意的仰天大笑說你們永遠都別想拿到。你想想,都被抓了,他為什麼還那麼得意呢?」
「……你想到了什麼?」夏弦月雖然是這樣問,但是心裡卻很不以為然,她不相信自己那麼多同事的專業性,還趕不上洛陽一個武夫?
「一共四樣文物,其中一個來福自己帶著,還有兩個給他乾女兒施希收著,剩下的那一個他該是給了他最信任的人吧?可是根據施希和王沖的口供,都是說他們這個團伙就這麼幾個人,所以我本來想的是那本醫書應該在楊鐵嘴手裡。可是這裡又有問題了——」
「對呀!」夏弦月猛然醒悟:「那楊鐵嘴說他只是小角色,負責打探消息,並且銷售看走眼的假古玩。如果他這話是真的,一個小嘍啰又怎麼可能被信任的交給他一個真文物呢?為什麼沒有給喜旺呢?」
「喜旺是誰?為什麼你會把他單獨提出來說?」洛陽奇怪的問。
「那個最先被擒的就是喜旺,是來福的……姘頭。」夏弦月說起這個都有點臉紅,畢竟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雖然彪悍了點,可是對這種同性關係還是會感到羞於啟齒。
「哦,原來那個喜旺是來福的姘頭,那這麼說更該把明代醫書交給喜旺帶著了。畢竟衡量起來的話,其實記載著藥方的醫書價值是四樣古董之中最高的!可是卻給了楊鐵嘴,這證明什麼?」洛陽這麼一問,夏弦月頓時想明白了。
「媽的把老娘都給騙了!這楊鐵嘴肯定是個關鍵人物啊!」夏弦月一拳打在自己掌心上。
「不,還有個可能——那就是醫書已經出手了!」洛陽忽然又拋出一個可能性。
「出手了?不會吧?」夏弦月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如果出手了,為什麼其他三樣還在?」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洛陽原本也是在思索,這時候他卻是一下子想通了:「現在只有兩個可能,一是那醫書被交給了楊鐵嘴,如果是這樣,那楊鐵嘴之前的話就是假的,他其實是個關鍵人物!
「而另外一個可能,就是醫書出手了。可是為什麼其他三樣還在呢?你應該記得吧,施希曾經說過的,他們這個團伙都是先接了單子,才會照單下手的,也就是說先有買家要貨。其他三樣還在,唯獨沒有了明代醫書。那答案就只有一個了——明代醫書才是買家真正想要的!」
「你的意思是——」被洛陽如抽絲剝繭的這麼一分析,夏弦月終於明白過來了:「你的意思是其實其他三樣都是打掩護的,他們的真正目標其實就只是明代醫書?」
「是的!這就是君子門的一貫手法啊!他們這樣打掩護,讓我們根本猜不到他們的真正意圖是什麼,一來保護了買家,二來我們猜不到他們的作案目的就無從下手。」洛陽一口氣說道:「還有,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楊鐵嘴賣假古玩撈外快是真的,不過只是掩飾他打探消息的真實目的。而他在這個團伙里最主要的職責,就是聯繫買家和出貨!」
「嘶……」夏弦月感覺自己腦子真是不夠用了,沒想到這麼雲里霧裡沒有頭緒的一件事情,竟然被洛陽三言兩語就撥雲見日了。
「話題再拉回到我最初問你的問題上,來福非常得意的仰天大笑說你們永遠都別想拿到,他為什麼那麼得意呢?」洛陽耐心的繼續分析道:「你記不記得施希跟我們說過,她乾爹的原則就是做生意講誠信,所以在道上的信譽特別好。如果根據來福的這一點性格來看的話,大概就是他覺得雖然他栽了,但是他仍然守住了他的誠信,他的貨,已經出了!」
「厲害!」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夏弦月是不服都不行了,她本來還以為洛陽只是一介武夫而已,卻沒想到洛陽還有著如此強大的分析能力。簡直是讓她這個自詡為破案能手的刑警隊長都自配不如拍馬莫及,現在她可真是一點不敢小看洛陽了,誠心誠意的對洛陽豎起了大拇指。
「我去重新審問楊鐵嘴,或許能有新的突破口。」夏弦月心中又升起了新的希望,然後忽然話鋒一轉:「對了,你剛剛說什麼?君子門?君子門是什麼東西?」
「……我是說君子們,小偷不是梁上君子嗎?所以我稱呼他們為君子們,是開玩笑帶諷刺的說法。呃,沒別的事情了,我先回去了,武館里還好些事兒呢。」洛陽心說又不小心說漏嘴了,以後一定得多加註意才行呀。他一溜煙回武館了,把夏弦月給丟在那兒乾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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