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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無法釋放

  心中抱怨夠了,在成秋碧面前,我繼續萎縮,不是我做了什麼錯事或是我有多麼畏懼他,我萎縮的原因,只因為他那張堪比茅坑的臭臉。


  「蛇蛇?我有哪裡惹到你了?」我大人不與你彆扭孩子計較!

  成秋碧不說話。


  「蛇蛇?」


  「……不許這麼叫我!」


  還好,他要是啞巴了,估摸明天副主府就會多出一具因仿冒副主夢魅兒而接受懲罰的乾屍。


  我說:「好。」然後沉默加適應了一會兒,我又次開口:「成成……」


  成秋碧一團抹布飛過來,我成功越級為啞巴。


  「我說著你記著!」成秋碧說。


  我哀怨地把灌了鉛似的腦袋磕向大床中央,抬手把塞到嘴裡的抹布抽出來,苦道:「好。」


  成秋碧成大色狼總算順了氣,他上了床爬到我身邊,然後繞著我的脖子就攀了上來,我覺得我現在特沒骨氣,就跟個等待XX的慰|安|婦似的,甭說是怨言,就連擺個姿勢也得對面大爺說的算。


  「雖是我主觀臆斷,但我絕對不認為素是一個好人,你要知道,在三界之中,從未有生靈能算計過人族。」


  我癟癟嘴,還是沒憋住。我說:「我也是人。」


  「所以你也很可怕!」成秋碧直接吼回來,我抽了抽鼻子,閉嘴。


  成秋碧好歹還是個男屬性,見我臉上表情無敵憋屈萎頓,語氣立即軟和下來,他接著說道:

  「還有那個濡以沫,你也看到了,和素相比,你在他那裡不敵素分毫,在這副主府之中,你是副主,他卻只聽從素,所以,你也要遠離濡以沫!」


  我撓撓頭,覺得他舉得例證有問題,因此再次打斷他道:「你說的……很對!可是……我覺得你舉得例子應該是讓我更加提防素才對。」


  沒想到成秋碧這次沒在直接把我打回啞巴,而是仔細想了想我所說的,然後似是贊同的垂下水滴眼,可我剛放了一顆心就聽他倏然陰沉道: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抿了抿唇,我說:「你繼續。」


  「總之,你不許再隨意接觸素和濡以沫,此外,最為要抵觸的便是路冬聲。」


  我立時反問:「為什麼!」看到成秋碧那破脾氣成功地被我又次挑起后,我縮著脖子迎風作案道:「他完全沒有傷害我的意思,而且他是我到這裡后對我最好的……」


  我一句話沒說完,就聽成秋碧清亮亮可也中氣十足的聲音回駁我道:「那是在他認為你是夢魅兒的情況下。」


  張了一半的嘴巴來不及合攏,我僵硬著表情等成秋碧一句話說完。是呀,路冬聲之所以對我那般好,只是因為……我現在的身份,是夢魅兒。


  這不用成秋碧說我也知道,只不過在這時被他真真切切的告知,心中不知緣何會那般不甘和痛苦。


  我咬咬牙,掐著成秋碧的脖子道:「你說的沒錯,一點錯都沒有!可是!」成秋碧老臉都被我一雙遏制在他脖子上的小手掐成上寬下窄的氣球狀。「可是,你也說了,我現在是夢魅兒,所以,與他們接觸也是不可避免的!」一番話說完,我期待著上天再給我一次長牙的機會,因為我已經把一口雪白的小牙齒全全咬碎了。


  成秋碧用力推拒我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掌,可是推了許多下也沒能成功,見此,他採用以毒攻毒。


  這麼說似乎很不恰當,或許用不進反退來形容更適合。他見幾次推拒都沒能將我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推開,反是傾身比之很久之前還要緊緻地貼掛到我的身上,微溫的體溫,已不復存在曾經的寒涼。


  我也只是被迫和他鬧鬧罷了,見他呼吸困難我也就鬆開了他的脖子,等他喘夠了我才挑一直徘徊在腦海中的問題問他。


  「你怎麼會有體溫?」我問成秋碧,他的體溫和不久前相比,已是在不斷攀升,而觀之路冬聲,更是熱得嚇人,可在我的有限見聞當中,一直認為殭屍這種生物是沒有溫度的。


  成秋碧水滴眼微微閃爍了下,隨即抱緊我的脖子,把身體貼到胸前的血印上,直接忽視掉我的問題沒鳥我。


  我一問不成決不放棄,我又問:「蛇蛇,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沒事,你告訴我,兩個人一起想辦法解決總好過一個人默默承受。」因為他的躲避和遮掩,我自然而然地向著偏離正道的方面想。


  我的規勸之言對成秋碧明顯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他只是更用力地扒住血印,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多餘的舉動。


  我輕嘆了一聲,推開成秋碧扣在我脖子上的手:「你不告訴我就休想再靠近血印!」我的語氣鏗鏘有力,是個人都得威懾幾分,可是我說過,成秋碧他不是人。


  我剛把他推開,他那隻咸豬手就又掛在了我脖子上,幸好他長的跟個骷髏似的,要不我肯定沒有這麼大的信心控制住對他行些禽獸之事。


  我無語,卻忽聽死鴨子似的成秋碧開口道:「以後我會告訴你的。」然後就開始窩在我身前睡大覺。


  其實我並不排斥被成秋碧這麼掛在身上,一是覺得他不屬於男屬性,不像路冬聲那樣會讓我產生得不到的哀痛,成秋碧之於我,更像是一個外形奇特而古怪的寵物;原因有一便有二,第二點,成秋碧他同我只是利用關係,這也是橫跨我們之間最難以跨越的隔閡。


  經過幾次夢醒,天空中依然是黑紅漸變,金銀色的靈魂交織出相互羅列的輕薄大網,偶爾從天邊經過的金角龍,就好似夜空的星光在灼灼閃爍。


  在副主府的日子很悠閑,悠閑到我都快忘了我所處的是怎樣的世界。我承認,我心寬體胖,只要是有我在的地方,我就覺得是家是天堂。


  素偶爾會過來,或許是成秋碧的關係,我對他的提防一直無法卸除;路冬聲會經常來,似乎是只要他有時間,他就會出現在我休息之處;而那個名字優美品性卻無比粗魯的濡以沫,自從那日被素打發走之後,就再沒出現在我面前。


  這裡我直接忽視了成秋碧,因為他那張骷髏老臉我已經看得不厭其煩,怎麼的從前看著他還能因為隱約的懼怕而腎上腺激素成冪次函數遞增,可是現在……


  我扒拉開成秋碧那張相處已近一個月的骨頭臉,起身試著下床走動——之前因為被嵌在牆裡當雕塑,腿部筋骨百分之九十都處於停工狀態,因為此,我在床上迎來了我在黑暗之城的全新生活。


  在這將近一個月的修養期中,很悠閑,當然,這悠閑是建立在心理與身體的共同考驗上的。


  我剛趿拉著鞋子下了床,迎面推門而入的路冬聲即刻緊張地奔了上來,同時,床上被我甩出去的成秋碧瞬間隱匿了身形。


  「身體還這麼虛弱,快回床上去!」路冬聲滿臉滿眼滿口的緊張和擔心。


  我對此報以一抹感激的笑容,同時挽過他前伸意圖來攙扶我的手臂。他喜歡夢魅兒我知道,可是夢魅兒已死,我要用我的模式去感化他,讓他脫離過去的夢靨,喜歡在他面前真真實實的羋陶葉,我知道,我確定,在這個世界里,路冬聲是一個可以託付的好對象。


  我擺了一個大力士的姿勢,沖他笑道:「我現在強壯的像頭牛!」可是下一刻,腳下不知為何猛地虛軟,都來不及反應,身體已直直下墜而去。


  看來太久沒走動都忘記該怎麼站立了。


  路冬聲就在我身邊,恰到好處地接住我,然後單手穿過腿彎,一把將我橫抱而起。我兩眼只顧對著他冒星星,被放到床上時正正與隱頓了身形的成秋碧來個對視,我兩眼一番,險些就阿彌陀佛。


  路冬聲不明我的表情,坐到我身邊,成秋碧見勢圈著我的脖子一骨嚕爬到我身體的另一側,用一雙甚是仇恨的水滴眼盯著路冬聲。


  我張了張嘴,好不容易吸取足夠的空氣,我小動作地摸上脖子,照著成秋碧只剩了皮的胳膊狠狠掐了一把,可惜成秋碧那隻死殭屍一點子反應也沒有。


  路冬聲莫名其妙地打量了我一會兒,抬手摸向我的脖子,圈在脖子處的成秋碧立時撒手,減了壓力的我頓時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卻聽探摸我脖子的路冬聲詫異問道:


  「身體恢復的也算可以,可為什麼翅膀還是無法釋放呢?」


  我立時如臨大敵,莫名於為何觸手摸著我脖子的路冬聲,會突然提起翅膀的事情。我心中苦笑,哪裡是釋放不出來,是因為我根本就沒翅膀!


  趁著高抬的手還沒有收回,我將其覆到路冬聲按壓在我脖頸上的手背。臉現苦悶,我道:


  「我也很不解,或許……是因為無法想起過往,連怎樣伸展體內的翅膀也忘記了。」


  路冬聲向來對夢魅兒的過去很是忌諱,聽我這麼一說,他即刻搖手阻止我繼續往下說,神情一瞬緊張,可很快就被掩不去的幸福之色掩蓋。


  他說:「過去已經不重要了,我只要知道你現在喜歡我就夠了。」


  我扯著嘴角強自笑了笑,忽而詫然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你?」說他自戀吧,可我確實對他有那個意思,這是不可否認的,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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