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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還是你了解我

  第二天一大清早,就有活鬧鐘成秋碧進來掀我被子。被吵醒的我抱緊洋娃娃似的蒼奄奄一息,懨懨的在床上滾了一圈,把被子扯回蓋在身上繼續嗚呼哀哉。


  成秋碧說:「金烏都已自西偏東,你再不起來就沒有時間送木木到去龍域了。」


  「木木!」扔了洋娃娃我從床上彈坐而起,可剛坐起來就又躺了回去。摸摸腦袋,沒摸出什麼究竟,於是說:「我頭疼。」


  成秋碧也摸上我的額頭,雜色的眉毛微微蹙起,直起身喃喃道:「沒有發燒……」


  我也跟著疑惑起來,只不過頭暈暈的,像是遭受了什麼重創似的。重創?忽地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幕,手掌下意識撫上至今還熱辣辣的臉頰,那裡雖已經消腫,但滯痛一點也沒有減輕。


  我虛弱地說:「我想我是被打出腦震蕩了……」


  「腦震蕩?」之於我的新辭彙,成秋碧不明所以,接受能力倒是練就得爐火純青。


  指指臉頰:「你姐姐做的好事。」昨晚還尋思著成秋玥那一巴掌也忒沒力道,打得那麼響居然就紅了一會兒就消腫了,連治癒術都沒派上用場。現在看來,我是太小瞧那蛇蠍女人了。


  一道金色光芒從頭頂灑下,暖暖的,和濡以沫拙劣的治癒藍光不同,成秋碧的治癒金光不需我任何配合,或許是因為不是外傷,所以接觸時也不會感到火辣的痛楚。若用輕緩滌盪著的海水來形容治癒藍光,那麼就只能用晴空之上的金色陽光來形容治癒金光,那柔和溫暖的光芒,很舒服。


  跟個佛爺似的腦袋罩在金光之中足有一刻鐘,金光才似被吸附一般融入我的皮膚,片刻之後連一絲光芒也沒有殘留。


  成秋碧運勢收手,他說:「只不過是氣血積於,消了火氣就沒事了。」頓了頓,他又開口說:「做人應該寬免於懷,知道么?」


  我迷惑:「知道什麼?」


  「……成秋玥的那一掌,」衡量了一會兒,成秋碧還是說道:「你曾經不是也打過她兩巴掌嗎?若是說心火鬱積,應該是她才對。」


  「呃……」成秋碧是在認為我因為成秋玥的那一掌而委屈難受嗎?嗯,一定是,我太聰明哩!「蛇蛇,你認為我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嗎?」


  「你心眼確實不大。」成秋碧說。


  我無語凝咽。


  「成秋碧!」被他語氣里的輕嘲刺到,反應過來后我馬上吼了回去。


  戀戀不捨地離開蒼林沐的行宮,更確切地說,是戀戀不捨地離開蒼林沐他老人家那張大床,嘖嘖,那軟的,回去說啥也要路冬聲給定做一個去。


  行宮之處就設在昨日祭祖聖節晚宴會場的不遠處,因此距離龍域自也不遠。穿過長長的黑暗長廊,我們一行一人仨旱魃來到行宮殿門處。一人當然是我,而仨旱魃,自然就是昨日帶路的那個侍從以及蒼和成秋碧。


  出了殿門,路冬聲和濡以沫早已等在那裡,不見素的影子,倒是視線中紫色的長袍引起了我的注意。


  紫袍人正是姜九黎,因他背側身對著我,所以步到姜九黎身後,我說:「你也在呢?」昨夜返回晚宴會場時就覺身後涼颼颼的,好像有什麼在盯著,此時見他在這,我也就不好奇那盯著我的究竟是何方怪獸了。


  淡淡地轉過身來,紫袍在龍域隱約投射進來的黑金光線下,更緊紫黑色,有點想我懷中蒼的眼睛的顏色。他髮絲依舊銀灰相融伴著屍城裡略發腐朽的風肆意而飛,但一度白皙的臉上經過昨天的一夜驟然多了塊雪白蠶絲織就的遮臉布。


  我不解地望著他,指指大致能看出他臉廓的遮臉布:「這是做什麼?遮羞?」話說他要啥羞可遮的?


  意外的看到姜九黎點頭,他說:「奴家乃浴春園頭牌,芳容怎可隨意他人得見?」帶著反問姜九黎視線從我身邊的成秋碧直看向他身邊的路冬聲和濡以沫。


  同他一起看向等候著的路冬聲和濡以沫,心中雖存著對姜九黎身份的疑慮,經由他提醒后,我也察覺到,此事不能在他們三個不知情者面前談及。


  這樣想著,於是問恰與我視線相對的路冬聲:「素呢?怎麼不見他?」


  路冬聲微微躬身,湛黑的翅膀和著趨勢加快揮動的頻率。他說:「素早起就去了姬道長那裡。」


  「姬道長?去他那裡幹嘛?」眉心不自覺皺起,對素的這一做法感到有些不高興。


  路冬聲說:「素向來喜好研習卜卦測算之術,姬道長是這方面的高手,他自然要向他去請教一二。」路冬聲做了這些日子的副主府管家,看人臉色的功力也煉就的越發高深。看出我面上的不快,他繼續說道:「從前在副主府中素沒有機會見一見姬道長,這次隨小陶你出來有幸得見,忘了時辰也不為過。」


  點點頭,我並未說什麼。看素書房裡的那些算命書我也能猜得八九不離十,因此也不會多想別的。


  除了素,其他灰白翅膀的侍從們也不在等候的隊列里,在路冬聲的授意下,他們已自組隊伍回返副主府別院,只剩下我、成秋碧、路冬聲和濡以沫一道去龍域送木木寄養。當然,這只是原定的,現下看來,蒼是必須帶著的了,而那個紫袍銀髮臉蒙的跟阿拉伯少婦似的某姜,想不帶也不成,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


  一路向東,龍域與屍城僅有一線之隔。越過那條分界線,視野里立時被高低起伏的山勢所佔滿,翠綠的望天樹樹葉,在金色的陽光下熠熠生輝,空氣也清新順暢了不少,呼吸著新鮮空氣,很難讓人再想某些不高興的事情,就例如昨晚那三個被擰斷脖子的血祭,就例如昨晚差點把我當血餐的粉碎型殭屍,就例如成秋玥那蛇蠍給我的一飛甩,就例如……呃,不是很難讓人再想些不高興的事情嗎?那我這是……


  猛勁兒搖了兩下腦袋,我們一行人下到山谷之下,來到龍域中心的皇家養龍場。一路上山石陡峭怪樹嶙峋,偶爾還能碰到幾條調皮搗蛋的巨龍跟我們玩藏貓貓,不過有免費飛機濡以沫在,我的道路似乎平坦了許多。


  養龍場經過那次魔界入侵的重創,已不復昔日之繁盛。嚴密的荊棘牆此時顯得東倒西歪,牆內的假山石也是東一塊西一塊,正有黑色翅膀的工匠旱魃在進行修復。


  左看看眉頭緊鎖的成秋碧,右瞧瞧暗黑羽翼優雅揮動的路冬聲和濡以沫,又低頭瞅了瞅聽話乖巧的蒼,這一刻,我竟有種一家人外出遊玩的幸福錯覺。如其言,這一定是錯覺!


  我說:「這裡……似乎正在重新修葺,我們還要把木木寄養在這裡嗎?」


  左側的成秋碧說:「我倒是沒有預料到會是這種情況。」


  右邊的濡以沫狼攆了似的急接道:「誰知道你們來這是為了送那條蠢龍,若是一早就表明來龍域的目的,我就不跟著白跑一趟。」語氣惱火的,想必是因為沒借著初生幼龍那股仙氣兒飛起來痛惜的。


  同在右邊的路冬聲也附和著點頭道:「是啊,如果早知道,我就會奉勸小陶你不必來了。」


  懷裡奶人兒似的小娃子也嘟著嘴巴用頭砸我胸脯:「是呢,白白浪費了我們的大好時光。」說罷繼續那他那帶色兒的腦袋撞我的胸脯。


  一拳頭照著蒼黃金般的頭頂下去,忽聽脖子根後面涼颼颼鬼幽幽地傳來一個聲音:「就算你們告訴她這裡已經被毀壞殆盡,她也會不死心地兩肋插翅過來看上一看以作確認的。」


  我機械地轉身看向身後裝阿拉伯少女的姜九黎,剛才感嘆錯覺那會兒,我咋就把他給忽略了捏?

  呵呵乾笑兩聲,我說:「還是你了解我。」


  一句話還沒激起地上的半塊塵埃,就見四雙顏色各異的眼睛齊刷刷釘在姜九黎身上,只有姜九黎那雙銀灰色的眸子,是落在我這裡的,瞬也不瞬。


  他說:「的確如此。」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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