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屍蟲
,你說的也未免太駭人聽聞了點,說什麼劍傷是由我留下的。
又什麼因為見到我那劍傷才再次發作的,我才不信呢,那次……就那次,你胸口雪白一片的,根本就沒什麼舊傷痕!」口中的那次,便是第一次見面就跟他那啥米那次,唉一實在難以啟齒了我。
姜九黎哼然而笑,戲謔道:「那次是哪次?」奶奶個熊的,明知故問!
把頭一扭「不知道!、,老娘才不中你的招。
第二人格的姜九黎難得會露出令人感到溫馨的笑意,他說:「沒想到被血迷了還能看清楚我的胸口是雪白一片呢?」
「什麼被血迷了,明明就是你的血糊住了我的眼睛。」我繼續狡辯。那個為毛說是「繼續」狡辯啊,我剛剛有狡辯過洋?明顯沒有!
第二人格的姜九黎是做大事情的人,因此根本無心和我計較這些,我自顧在那裡和自己鬧起了彆扭,非要弄清繼續不繼續的問題,而他,已在不覺間,加快了腳步。等我自個兒和自個兒玩夠了,才發現和姜九黎的距離已經拉開。
急急追上他,恰巧來到一處廊頂有樹根樣裝飾物的地方。
望著那根須狀的東西,我問姜九黎:「咱們現在是不是在向地底的方向走。」
姜九黎點點頭:「你在黑暗之城住了這麼長時間,估計也應該知道了,旱魅域地處北曼城之北,但黑暗之城卻在桃林之下幾千米處,我們所走的這個廊道,是通往血城最近的,否則光靠腳程走完這幾千米,恐怕走上幾十年你也到不了。」
我不解:「不就幾千米嘛,怎麼可能走上幾十年也到不了。」「幾千米的路程聽上去不算遙遠,可通往黑暗之城的路不止這廊道一條,各處路線千差萬別,更有的道路上設有機關暗井,一不小心就會迷失方向,這還算好的,若是命運不濟失了性命,這都是常有的,所以,晷宮國國民基本上不會冒險來至旱魅域,更不會有試圖進入黑暗之城者。」我說:「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最初誤入那片桃huā林時,鬼面會阻止,還給了我血印引我去北顯。」
「鬼面?」
「哦,聽成秋碧說,那個鬼面是專門獵殺下等殭屍的僵獵。」
「……………,原來你最先見到的竟是
……」「什麼?」姜九黎聲音低沉沙啞,令就站在他身側的我都沒聽清,可看到他臉上的寂然,一瞬我又很想知道他都說了什麼。
姜九黎說:「其實早在我看到血印時就該知道了。」
「哈?」我繼續裝小白兔,這不能怪我,因為姜九黎的話實在是模稜兩可,若是我剛剛聽清他那句話,或許現在我還不至於這麼雲里霧裡的。
「黑暗之城已建了將近六千年,看到你身側這些壁畫了么?」說實話,我知道姜九黎在轉移話題,但好吧,我確實是挺想聽有關這些壁畫的故事的,所以我甘之如抬。順著他的指引我看向牆壁上其中一幅壁畫,是一個背生雙翼的女旱魅,騎在一條巨龍背上,從那女旱尷和巨龍的比例來看,那巨龍比我在龍域所見的冥火可要大多了。而且這條龍同黑暗之城裡的金角龍還不同,不僅兩額生角,它的背上,竟也綻放出兩根深黑碩大的骨鼻。
我說:「這條龍……為何也會有翅膀?」回頭向姜九黎投去疑問一瞥,他的神色卻讓我詫異。
見過女朋友跟別的男人出去玩被自己知道了的,作為男朋友那種吃醋的表情嗎?現在,我可以肯定的說,姜九黎就是這表情。
忍不住傻笑起來,指指壁畫里騎在龍上的那個女旱尷,我說:「小姜姜,不要告訴我,這畫里的女人,是你女朋友。」說完自覺好笑,更加肆無忌憚地傻笑起來。
姜九黎凝著壁畫看了許久,然後突地轉眸向我,被他有些狠厲的目光嚇了一跳,我把臉上的笑容憋回去,就聽姜九黎說道:「沒錯,她確實是我女朋友。」
本來還憋著笑的,現在那笑竟是開始掛不住了。先無論姜九黎能夠理解女朋友這個意思,就他這份懇切的勁兒,我就可以肯定,他愛著畫中的那個女旱尷,而且是很愛很愛。不知什麼原因,心裡酸酸的。
仔細又將這幅壁畫打量了好久,好像想要從這幅畫里瞅出金子似的,可看了半天,壁畫因為幾千年的洗鍊,顯得模糊,我這麼研究,也只是覺得那女旱魅身量有些熟悉,畫面中的情景也有些熟悉罷了。
心中更酸了,我說:「女朋友就女朋友唄,瞧你那口氣!既然有女朋友還在外面亂搞?沒良心沒節制的色胚。」
「你吃醋了?」姜九黎半邊嘴角斜斜勾起,得意洋洋的樣芋特欠劈。
鼻公雷母雷哥哥雷姐姐雷嫂子雷姐夫,你們開開眼,劈死他個妄自尊大的吧。
我面無表情,說:「若要吃醋,就憑你在浴春園的地位,我還不得酸死。」去死吧,吃你的醋,想滴美,哼哼哼。
姜九黎那張欠劈的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沒說話,瞅了我兩眼,繼續向前走去。我追上他,心中有點不甘地從后問道:「姜九黎,那騎在龍背上的女旱尷,真是你女朋友?」
「你都說是了,那就是吧。」
我頓時來了精神,上前用手肘捅捅前面老臉深沉的姜九黎,說道:「呦,沒想到我的第六感這麼靈吶,那既然畫中女人是你女朋友,那她騎得那條龍又是誰?」表告訴我那只是條寵物,就那女旱勉騎在龍上面的姿勢,抱得那叫一個緊,再用力點都能把那條傻龍的脖子掐斷,一看就有姦情。
姜九黎老臉更黑了,他說:「不該問的你就別問!」
敢吼我?哼,本來還不覺得那條傻龍是啥子角色,現在看蕁…,
我奸笑一聲,捉住姜九黎的小辮子勢要問出點啥米。扯著他的袖子不放鬆,我說:「看你的臉色,難道你女朋友和那條蠢龍有一腿?」說著自己都忍不住要為自己的猜測而狂笑不已了。
聽罷我的猜測,姜九黎差點吐血,不過他還是有幾分承受力的,只見他銀灰色的眉毛輕挑,掃了我一眼,斜勾唇角一笑道:「蠢龍?
確實,那龍確實是蠢極了,要不是他蠢到了極致,你或許會比現在的處境好上一點點。」嗯?「這裡又與我扯上關係了?」咋的姜九黎說著說著,總是喜歡把我放到裡面擾亂故事情節捏。
姜九黎從前闊步行進,這時停了下來,回頭定定將我從頭打量到腳。被他看得手腳一陣毛絨絨的,我也順著他的打量回看了自己一遍,然後不解道:「看什麼?我沒長三條腿吧。」「沒」姜九黎一笑,說:「就是第三隻眼睛還沒睜開。」「哈?」下意識摸了摸額頭的位置,隨即反應過來姜九黎是在拿我開玩笑,佯怒道:「我又不是二郎計,哪來的三隻眼!」
在我的一路廢話聲中,在走完一個時辰的路程后,視線里終於看到血城的城門。城門由簡體書寫的血城二字,簡單而不失創意,黑色為主調的城門上爬滿孢子似的植物,當我們在城門下站定時,正有一枚孢子似的huā朵愀然綻放。
姜九黎拉住我就要踏入城門的腳步,他說:「你就打算這麼闖入城門?」闖入?「不這樣還能怎樣?」怎麼可以說是闖入,我又不是敵軍來襲的說。
輕佻地抬起我的下巴,姜九黎說:「你這樣子能走到血城城門口都是萬幸,如果進城就被成秋明的偵察兵探到,你覺得,你還有命回你的別院和美男寵們團聚嗎?」摸摸臉,這才反應過來姜九黎是何意,不由感謝地沖他笑了笑,但讓我向他坦誠感謝之語,實在是太難。我說:「是呢,要是被成秋明發現,一怒之下刮huā了我的美麗容顏,那可怎麼和我的美人兒們交代呢?都沒臉見他們了。」開玩笑嘛,誰不會。
姜九黎眼中一閃而逝殺機,他輕輕舒展開皺成了川字的眉心,伸臂把我的手放在他自己的手裡,揉搓了幾下,忽的便放在唇邊落下一吻「她要是敢刮huā你的臉,我就讓她受盡全身屍蟲之苦。」頓了頓,他嘴角忽又牽起一絲邪笑:「不過,刮huā了也好,這樣,也免得一個個看了心動了。」說著手指划…過我的臉頰,動作之惹火程度,從我迅速爆紅的臉就可見一斑。
我一時口不能言,呃了半天,才想起適才他說話時心中存有的一個疑問。
我問他:「那、那個……屍蟲……屍蟲是啥?」
姜九黎看起來很閑適,他擺弄著我的手,一面把玩著,一面回道:「屍蟲么……人之將死之時,身上被放入屍蟲之後,人本身還有知覺,清晰地感受到小小肉蟲從皮肉鑽入,然後一點一點,將其身上所有通通食盡,皮膚,嫩肉,五臟,六腑,骨頭,就連牙齒和頭髮,它們都不放過,到得最後,這小小肉蟲才去啃噬將死之人的神經、大腦、心臟,如此,將死之人才可體會到他死亡的全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