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八章 魔君
我用盡全身力氣才沒讓姜九黎再次把我壓倒在椅子上,手掌抵在他胸口,臉因為脫離而被憋得通紅,眼睛里灼灼的,還沒有完全擺脫他適才給惹出的業火。
我說:「我才不是你的!傘生,我只屬於我自己!」說什麼我只屬於他,他計經了吧他。
「稱敢再說一遍。」姜九黎從上方俯視著我,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再說一遍?說啥?我才沒那麼傻,再說一遍,就他臉上那能把我奸了殺殺了再奸的神色,我可不要當煎餃子的說。
囁嚅了半天,我說:「好話不說第二遍。」本想借著他此刻分身的檔兒推開他一逃了之,誰知他力氣大得嚇人,就算是此時分神在我的話上,我也沒有把他推開,倒使得我那張臉更加紅了,見過猴子那啥沒,估摸我現在肯定與其有一拼。
「想逃?」姜九黎抬手按住我抵在他胸口的手掌,從上直直盯著我。
我說:「沒、沒有,只、只是渴了,我想喝茶潤、潤喉嚨。」
「只是喝茶么?」姜九黎眉眼間流溢著流光溢彩,還有,邪邪的笑意。掇了椅子旁邊桌案上的一個茶壺,都不用杯子,嘴巴對著茶壺嘴就是一氣猛灌,喝的差不多了,他就把他那張被茶水充滿了的嘴巴俯靠過來。
他這意圖,再明顯不過,雖然以嘴渡酒,那畫面想想都覺得心潮澎湃意境唯美但,對於姜九黎這種連接個吻都能接到床上去的,我是絕對不能姑息放任的。
嘴巴閉的緊緊,我躲開他俯靠過來的趨勢,姜九黎一次不成又來第二次,我再躲,姜九黎不放棄,再來第三次,然後我就繼續躲接下去我就悲摧地陷入他靠我躲這個無聊又可怕的怪圈裡。
終於,在一聲瓷壺落地的碎響聲后,我們結束了貓捉老鼠的遊戲。
望著因為我們的動作而致使跌落了一地的瓷壺殘片,我的心總算是回落到了肚子里。
門外啪啪啪響起一陣劇烈的敲門聲,同時傳來濡以沫擔憂而略顯急躁的問話:「小陶,是不是那蒙臉人對你有所不利!?」
我還沒來得及回話,濡以沫已經一掌拍開屋門,氣勢洶洶地沖了進來,但見我被姜九黎壓在椅子上本來氣勢洶洶的神色一頓,接著更有無窮怒火從他的頭頂直直竄出。
「淫棍居然作惡都做到副主府上來了,看我今天不撕碎了你!」
語未落,藍光迸射的幾道芒箭已從濡以沫手掌心射出,直朝著姜九黎面門襲來。
姜九黎飄然而起,一手仍舊攬著我一手向外翻轉幾個來回,濡以沫射來的藍光芒箭,就全數被銷蝕成一縷縷藍色輕煙。對於姜九黎的功力我驚不可言,和我同樣驚愣的,還有貿貿然闖入的濡以沫,他那幾道藍光芒箭,已是他用了十層的法力射出的,可姜九黎就那麼輕而易舉的躲過了,這是說他的法力太也不濟,還是說姜九黎的法力已是出神入化。
驚怔只是片刻濡以沫回神之時,立即警惕道:「你是魔界的人!」不是猜測,而是實實在在的肯定,濡以沫已從姜九黎施法的路數,看出他法咒的歸屬。
姜九黎一笑,沒有絲毫掩飾:「不錯。」
我錯愕地抬頭看向他一直就懷疑他浴春園頭牌的身份有假,可千般思考,沒想到他真的是魔界的人,既是魔界彷彿是被抽了魂魄我魂不附體地喃喃道:「你是姜九黎…」魔界啊,魔界有幾個姜九黎先不說一個國度最高統治者的名字是忌諱,就算是巧合,這也忒巧了點吧。
姜九黎本與嚴陣以待的濡以沫兩廂對峙,聽我如此喃喃,不自覺垂下頭來,低眉看了一眼神思飄飄的我,忍不住勾唇露出一抹邪笑。他說:「是啊,我是姜九黎,我的小葉子。」就在濡以沫的面前,姜九黎垂頭對我落下輕如蟬翼般的一吻。
我可以聽到從濡以沫那裡發出的抽氣聲,這小子咋就一點底氣也沒有,沒事抽什麼氣,這時候他就應該把他那一把把藍光芒箭全都插進姜九黎的心窩裡。
呃…幸好他沒插,要不我就得守寡哩。那個守毛寡!
我呆了,濡以沫毛了,他那對黑黑的小翅膀羽毛全都豎了起來,就像一隻炸了毛的貓,對面的敵人動一動,他都可能箭一般地躥出去一口咬斷敵人的脖子。
不過濡以沫這隻貓今天似乎是遇到了勁敵,他想一口咬斷姜九黎的脖子,可姜九黎偏偏不讓他如願,像是在戲耍濡以沫般,姜九黎把我放到huā廳的外面,然後房門一關,只聽甲邊砰砰蠢轟好一陣亂響,不一時,連在北院靜靜修鍊的成秋玥也聞聲趕來。
「怎麼了?」成秋玥眉頭皺成一團麻線。
我指指huā廳的方向,說:「一隻貓遇到一頭獅子,在裡面打起來了。」
成秋玥看到我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眉頭皺得更緊了,他說:「以沫在裡面?」
悻悻然收起臉上不該有的情緒,我點頭道:「嗯。」我的頭剛點了一半,就聽huā廳方向又是一聲巨響,然後嘭的一聲,望著那被掀起三丈高的房頂,我傻了,待回神,立時衝天大吼:「姜九黎濡以沫一你們給我住手!」再不住手,恐怕我整個東院都被毀成石頭城了。
「姜九黎?」身邊成秋玥聲現疑問,隨即順著我的目光看向從廢墟之上飛出的兩人,黑羽灰衣的自是濡以沫,而一頭銀灰長發的正是姜九黎。「你居然和魔界老大有聯繫「成秋玥緩緩向我側過頭,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我,黑岑的瞳孔此刻染上一層薄紅,這是他隱怒的徵兆。
我立時擺手:「不不不,他不是那個姜九黎,不是的,我和你說過,我認識一個浴春園頭牌,他、他就是那個頭牌,他的名字恰、
恰好同魔界老大的名字相像而已」看到成秋玥那種因為被隱瞞而失望落寞的眼神,我心中莫名生出愧疚,只想通過解釋讓他不要誤會我。
「如此妖孽的容貌,你認為僅僅人間一個浴春園頭牌能長成這幅模樣?」成秋玥話間不無嗤嘲,很明顯是不想相信我。
我說:「可你也說過,魔界老大長得跟八爪魚似的,可他並不像!」據理力爭,若姜九黎真的是什麼魔界八爪魚老大,也是成秋玥他從前的描述誤導了我的判斷。
成秋玥哼然冷笑:「旱*既然能通過修行變換容貌,魔界的最高統治者怎麼可能一直是那副妖魔的樣子,你究竟長沒長腦子?」面對著我的粗神經,成秋玥很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無力感。
很垂屈,可現在不知怎麼了,只要是成秋玥說的,即使往往立足點不是那麼充分,但我就是不願再駁斥,總覺得,他所說所做,都是為了我著想。
張大眼睛,直盯盯瞧著天空中那兩個還在纏鬥著的身影,無疑,成秋玥再次說對了,長成姜九黎那模樣的,怎麼可能是一個浴春園以身侍人的小倌。
長長吸了一口氣,我嘆道:「可惜了我的huā廳了……」
成秋玥無奈搖頭:「你呀…」
我苦笑:「你現在責怪我也沒用,最需做的,是怎麼把天上那兩隻禽獸給弄下來。」
成秋玥哼道:「以沫輸了自然就會下來。」
我驚問:「濡以沫會輸?」
「你覺得魔界的統治者那麼好當的?沒有點本事,他怎麼可能把你忽悠得團團轉。」
我說:「成秋玥!」
「其實我還是蠻喜歡你叫我蛇的時候。」成秋玥說。不知為何,他居然輕笑起來,剛剛他還愁眉緊鎖呢我納悶:「你笑什麼?」
成秋玥想了想,指指前方huā廳廢墟上空的位置,說:「以沫下來了。」
順著他的指引我也看向那片廢墟之上,果然,濡以沫翅膀歪斜,明顯是受了很重的傷,下降的速度簡直可以稱之為〖自〗由落體。雖如此,但我還是斥責成秋玥道:「不許引開話題!以沫以沫的,敢情你和濡以沫都好到直呼其名的程度了?」
濡以沫砰地一聲掉在地上,成秋玥應勢幾步衝上去,沒有理會我的纏問,扶起濡以沫,一邊檢視傷口,一邊運用治癒金光為濡以沫治傷。在濡以沫落下之後,姜九黎也在我們身前停落,他沒有翅膀,亦不用騰雲駕霧,只是藉助法力,上天入地竟也來去自如。
蔑視地朝濡以沫投去一瞥,很成功的,把還在成秋玥掌下治傷的濡以沫再次激怒,濡以沫那身貓毛又炸了起來,剛奔出一步,就被成秋玥按了回去。
成秋玥用治癒金光將濡以沫渾身團團圍住,水泄不通,濡以沫在那層疊的金光中,像是一隻大蠶蛹,根本動不了,只能幹瞪著眼睛盯著姜九黎,卻不能出手。
將濡以沫固定住,成秋玥這才走到姜九黎面前,他微微領首,介於不遠處還有不少小灰看熱鬧,只低低打了聲招呼,然後說道:「魔君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