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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八章 禽獸道長

  我的嘴硬看在成秋玥眼裡,就演化成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波瀾。


  我說:「你擔心我哪天睡覺把自個兒掐死?」呵呵笑了兩聲,拍拍成秋玥的肩膀,「放心,只是昨晚的事在心裡蒙了陰影,估計過幾天就會好的。」


  濡以沫嗤笑道:「還有臉笑,傻兮兮的。」


  我怒:「你特么說誰傻兮兮的?」


  濡以沫梗著脖子:「說誰誰知道。」


  我和濡以沫兩個在一邊亂掐,而閉口不再說話的成秋玥,眼中的擔心卻似更深了。


  一同進入龍園,我支起手肘捅捅從適才就愁雲滿面的成秋玥,低聲道:「蛇,你是在擔心什麼?」


  成秋玥想了想,回道:「……擔心你有一天如果要是在夢中真把自己掐死怎麼辦。」


  我……我抽!

  「明顯就是在敷衍我。」


  成秋玥說:「你還知道我是在敷衍你?」


  我說:「就你那張臉,把心事都寫得清清楚楚了。」


  「是么?」成秋玥淺勾嘴角,謔笑道:「既如此,那你說說,我心中擔心的究竟是什麼?」


  我嘿嘿奸笑兩聲:「你是怕哪天我在睡夢中被別人掐死。」


  本是玩笑一語,卻沒想到我的話還沒說完,成秋玥的臉就已因為被猜中心思而露出大駭的蒼白。


  「你、你怎麼知道?」成秋玥驚問。


  「呃……」我結巴了半天,才實話道:「我隨便亂說的,沒想到……還真蒙對了,難道,你真的在擔心有一天我會在夢中被人掐死?」仍然不相信我會猜到成秋玥的所思所想,可成秋玥那蒼白的小臉。實實在在地就在說我猜中了。


  這是種什麼感受?嗯?什麼感受?……我沒感受。


  靜默了片刻,成秋玥很好地將臉上神情收斂乾淨,隨即搖頭道:「不,雖然猜中了些,但不是全部。」


  我說:「只是冰山一角?那其他的呢?」


  成秋玥說:「我……不告訴你。」那個……他這是在和我玩打啞謎?

  還有許多話想問成秋玥。然一抬頭,姬公孫那張包公臉就出現在視野範圍。立時閉起嘴巴,他那殺殭屍不眨眼的,不想和他說話。


  姬公孫夠狠,殺殭屍絕對不手軟,無論你是跳屍還是高等飛僵,在姬公孫眼裡。都tnnd是粉末。


  我以為姬公孫在這世上是最狠的了,不過,什麼叫一葉障目,什麼叫一山更比一山高,我羋陶葉這一生,算是見著了。


  我、成秋玥還有濡以沫,時已來到姬公孫每日為我們講解法術修鍊法力的道場。可站在姬公孫面前,我是師禮也不做。話更是不說一句。彎身向姬公孫施禮的濡以沫奇怪地斜撇我一眼,直起身後詫異地問成秋玥道:「剛還和你唧唧咕咕,咋突然就啞巴了。」


  白了濡以沫一眼。我說:「你才啞巴了呢。」


  「沒啞巴怎麼不見過姬道長?」


  我說:「我不想和禽獸說話。」


  聽到我侮辱他偶像,濡以沫立馬就怒了:「你說誰禽獸。」


  「就說昨晚殺人的那個禽獸。」


  「如果姬道長不殺她,她就會殺你。」濡以沫從前一心向著成秋玥,現在成秋玥被殺了,一點前情不提不說,還這麼幫著那個殺人兇手。就我這個和成秋玥是仇人的。都替她不值了。夢魅兒身邊那麼些旱魃,她拉攏誰不好。偏偏拉攏這最沒心肝的一個?

  我說:「若是他沒有殺成秋玥,她現在豈不已經落到我的手上任我殺傷侮辱,可現在……」一想起昨晚被成秋玥追殺時莫及帶著我滿樹林子里飛的場景就氣鬱,這仇是報了,但這仇報的怎麼想怎麼憋屈。


  昨晚因為驚嚇還不覺得什麼,此刻想起這種種委屈,真想把成秋玥弄活了再砍上幾刀,只可惜……忽而憶起昨晚的夢,看夢中成秋玥的情景,雖不甘,雖愁怨滿腹,但絲毫看不出她被殺之後的哀痛,似乎還因為什麼事情,很高興似的。為什麼她會高興呢?對了!她提到了莫及!莫及莫及……在他的身上,難道還隱藏著我不知道的事情?


  一時想的出神,都忘了我在和姬公孫置氣,這時醒悟過來,突覺面前被一片黑暗擋住,抬頭卻正對姬公孫那張比包公還包公的臉,簡直都包工頭了。


  「若你覺得不解氣,你大可打我幾拳,或者……」姬公孫將一把反射著白光的腰刀塞進我手裡,「砍我幾刀。」


  「啥?」我驚了,我驚不可言,姬公孫讓我打他消氣?還讓我砍他?!「變態!」說完這個詞,我頭也不回地就跑出了龍園。跑出龍園我才意識到,我為何要跑?而且,為啥,我會因為姬公孫的狠厲和適才的話,生那麼大的氣。


  反正了,我不高興,他讓我很不高興,不想見到他,所以我跑了出來。我忽然的轉變讓陪同修習的成秋玥和濡以沫措手不及,見我跑出龍園,他們自然也就沒有留下的理由,雙雙向姬公孫道了聲罪,便隨在我的後面,也奔了出來。


  追上來,濡以沫沒像往常那樣劈頭蓋臉的給我一頓臭罵,而是從后捉住我的手臂,在我受阻停止前行站在原地后,說道:「我們都知道,成秋玥她……深深傷害了你,我們也看得出,你對她的恨,可是,如果真像你所說的,把她交到你的手上,你……真的會如你所說的那樣報復她么?」沒等我開口為自己辯白,就聽濡以沫又說道:「你不能!」一句話肯定了他的猜測,同時也打消了我的辯駁。


  確實,如他所說,真要讓我找人掄了成秋玥,這種事,我是絕對不會做的,如果我真的做了,那我,與成秋玥……又有何區別?

  可是!哪管讓我砍她兩刀解解氣嘛!


  背對著濡以沫,我擺手道:「不用說了,反正我是不想理那個沒人性的什麼什麼道長。」經過這麼些日子的相處,我本以為姬公孫也沒有第一次見到的那麼恐怖,可如今類似的事情再度上演,心中的恐懼再度因此滋生,所以,我還是不要見他的好。我說:「這些日子,同他修習就暫且停了吧,等我心裡的陰影全數抹平后再做打算。」


  濡以沫剛想上前再勸解一二,便被我一句話打斷道:「帶我去見莫及。」


  莫及自從昨晚回來后,便被安排在了濡以沫的西院。西院花團錦簇的,對於養傷神馬的是個絕好去處,而且因為路冬聲的離開,莫及住在路冬聲原來的住處正合適。何況,其他院子也不允許莫及住。東院歸我,他自是不能和我同住,而北院正住著成秋玥和姜九黎,夠擠的了,再則素的沫林,就素那樣的,除了我,估摸著誰去都得變成他的僕人,莫及去了,還不得被他那看似弱柳扶風的小胳膊小腿兒奴役死,所以,他住在濡以沫那裡,我放心。


  其實,我來濡以沫所住的西院的次數屈指可數,不是因為不願意見他,而是因為從前他和路冬聲倆,那叫一個雞犬不寧,我真的不想產生那種置身雞籠狗窩的感覺。


  這次來西院,只覺這院里的牡丹以及其他花色更鮮艷了,聽一旁帶路的小灰說,這全然是濡以沫的功勞,想來,再粗的漢子,也有他情感細膩的一面,更何況,如濡以沫一般外表嫵媚,只性格里有幾分粗糙的男子,照顧起花草來也不見得有多少違和感。


  心裡是這麼想,面上表現出來的和嘴裡說出來的卻完全是另一個味兒,誰讓他剛才多管閑事。


  「這花可真堅強,」我指著一朵盛放的純白色牡丹,不無戲弄之意,「被以沫這般照顧,居然還開的爭奇鬥豔的。」


  一旁帶路小灰似乎沒聽明白我的意思,訕然問道:「這花被濡管家照顧,與它堅強不堅強有什麼關係?」


  我高興地拍拍小灰的肩膀,大有一種此子前途無量的意味,我說:「副主我今天是遇到知音了,一會兒領完了路,去賬房取十兩賞銀去。」


  小灰先是一怔,隨即大喜,而一旁靜觀的濡以沫和成秋玥,眼珠子差點沒讓我氣得掉出來。


  濡以沫臉色黢黑,隱忍著滿腹怒火道:「照你這麼打賞下去,整個副主府將來培養出來的全是和你一樣的白痴。」


  「你說誰白痴。」


  「說你呢怎麼了?」


  「再說一遍我就解僱你!」


  「好啊,」濡以沫挑了挑甚是妖冶的眉毛,「我不說就是了。」


  「你——」


  「你什麼你?」濡以沫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本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突覺手臂上的力道向他的方向一收,腳下一個踉蹌,我便向他的方向倒了過去,「走路不長眼睛,再這麼走下去就還得浪費秋碧的法力給你施用治癒金光。」


  一回頭,我這才看清,因為剛才和他吵得太投入,連前面就是廊柱都沒看清楚,如濡以沫所說,若按照我這種走法,估計撞出個腦震蕩都是輕的。


  悻悻地撇嘴道:「蛇才不像你這麼吝嗇,一點子小事就和我吵吵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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