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八章 遭人算計
木木從高處飛低,垂頭在落山臉上蹭了蹭,看那模樣,比在我懷裡時還心疼愜意,一滴珍珠般的淚水滑落在落塵臉頰,就好像雨後的露珠落在白色的huā瓣上,清新之餘,還有令心靈悸痛的凄美。
「他受傷子你很傷心么?」我問木木。
木木立時又嗚嗚嗚了起來,這次不是在說話,而是在哭泣,一種嘆惋般的哭泣,好似心目中的英雄突然倒塌了,那種無助和茫然。
很不解木木為何會這樣,但木木卻給了我啟發,或許,通過它,我可以知道落塵究竟怎麼了。
「木木」我扒著牢門,緊張而期盼:「把他的衣服解開,看看他身上是不是有傷?」木木瞅瞅就快要樂迷的落塵,又瞅瞅我:「嗚嗚嗚」大眼睛里全是淚水,就是一動不動。
你個蠢龍,就知道哭!
似於明白了木木為何不願按照我的吩咐行事,雖然我是它的主人,但相比於見到自己的偶像來說,還是偶像比較重要。
我眯了眯眼睛,低吼道:「我不是要看他的身體,我是看他身上有沒有傷,你再不讓我看,他就死了!」蠢龍,肚子里彎彎繞繞還挺多,若不是想要確定一下究竟是否是身體上有傷才導致他如此虛弱,我才懶得和它個不懂事的浪費口舌。
呃…話說我為啥子非要確定他身上有沒有傷呢?好吧我承認我確實很想看一看這麼純凈的男人沒穿衣服時是個啥樣子,一定美得跟個妖精似的,咦!不行了,想想都覺得氣血上涌,摸了把鼻子,吸,流鼻血了。
木木猶豫地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落塵,不知道究竟要不要遵循我的命令。虛弱地從喉中溢出一聲咳,落塵勉強看清大牢中的一切聽到我命令木木的話,眼中陰鬱一閃而過,再次喘咳了幾聲,虛弱道:「身體……………,上沒有……傷,不、不用……看……」呦,都這樣了還裝清高呢?我沖木木向下擺擺手,示意它快點去檢看:「不想他死就快點!」雖不確定他的傷就在身上,也無法肯定自己能救得了他,但出於在第八城幻境里的一瞥我無法就此放任不管。
木木躊躇地嗚嗚起來,又看向我不耐煩地吼道:「快點!」木木小身體嚇得一怔,很快回神直衝落塵的胸前而去,大眼睛好似受到了極大的委屈,不停的落下透明珍珠,真懷疑這蠢龍是不是愛上人家落塵了也不知道木木是公的還是母的,要是公的,修鍊修鍊沒準兒,………,咳咳,我這是在想什麼!
收起一顆胡思亂想的心,回頭見木木胸前那幼小的五爪已把落塵胸口礙事的衣襟抓開,落塵還想要阻擋,奈何他身體實在虛弱,任隨身上衣服被錄開,立刻,大片耍白的胸膛暴露在了空氣中。
雪白的胸膛談不上健碩卻不柔弱,寬肩窄腰,寬闊的胸前粉紅的兩點,如同三月最鮮艷的紅櫻,順著兩點之間一路向下,沒有任何瑕疵的雪白可謂從上到下的一致,即使是暴露在外面的臉,此時看來竟也和身體上的雪白沒有絲毫色差,小腹上那一點如同微綻的huā蕾含苞半綻,說不出的動人心弦。
不知不覺就有兩條鮮紅灼熱的東西掛在了鼻子下面木木朝我詢問似的看過來,看我一副不要臉的huā痴樣,差點把蝦米似的倆大眼睛瞪出來。
吸了吸鼻子,撥開飛回來怒氣橫生擋在身前的木木,這小東西剛才見了我還親的不得了,現在一看見美人,立馬就變臉了,確定以及肯定,它就是公的。
再次看向落塵雪白一片的胸膛,眉頭不自覺越皺越緊,沒有受傷,可以說,連最起碼的於痕也沒有,如果沒受傷,他又為何會這樣的虛弱?中毒了?
神色一凜:「不要告訴我你被姜九黎下毒了?」下毒不像是姜九黎會做的,或者說,不是任何魔界的人會做的,魔界的人個個彪悍,勇猛善戰,他們絕對不屑下毒這麼卑劣的手段,即使是懲處俘虜,也不會如此。
落塵搖搖頭,虛弱的手緩慢把散落在身體兩側的衣服攬到胸前,木木見此急忙又飛了回去幫他穿衣服。
看到他搖頭,不知為何我會鬆了一口氣,既是為了自己的猜測,姜九黎他們沒有讓我失望:也是為了落塵沒有中毒,心中很不希望這麼一個純凈的好似水一般的男人被毒死。
可不是中毒,也不是受傷,那會是什麼?是什麼讓他這麼虛弱?
……哼嗯」一聲壓抑的痛呼,落塵緊緊閉起眼睛,很久后才再次睜開,白皙的臉色更加蒼白,好似血液正在從他的〖體〗內流失。喘息沉重,好似連呼吸的力氣都快要被錄奪,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落塵一雙充滿死氣的眼睛緩緩看向我,不帶任何感情的視線,連冰冷和不屑也沒有了,好像在他對面的,我只是一尊雕塑,抑或死屍。他說:「救我,我們來做交易,只要你救我,我就答應給你曾經想從我這得到的那件東西。
死寂,一股死亡的氣息在大牢內流轉:「先不說我能否救你,你交易的對象錯了,我不是夢魅兒…我說討的,她要的東西末必就是我想要的。」語氣有些冷,無數次被誤認為夢魅兒而遭到不公對待,但從前我都能忍,可是這次我真的忍不了了。
「哼」落塵嘴角的弧度顯示他在對我的話表示不屑一顧,明明是在求人,可感覺就像我欠他似的:「無論…無論你是不是她,這件東西你都會想得到交易…我就給你,不交易,你就永遠也不知道你自己是誰,難道,你不想知道你為何會來這個世界么?」雖然虛弱,但他字字都咬得清晰。
為什麼會來這個世界當然,我當然想知道!
「稱都知道什麼!?」雙手緊握住牢門的欄杆,都可以聽到牢門因為我的激動而發出的哐啷聲。
落塵嘴角上揚:「我什麼都知道,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就告訴你…」能夠說出這麼多話,落塵已耗費了大部分法力,一口血嘔出來,那血都是黑色的。
我一驚:「你真的中毒了」可剛剛他明明搖頭表示否認,若沒有中毒,為何血會是黑色的。
落塵緊緊閉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是中毒,我〖體〗內被注入九城長老共設的迷咒,沒有生命危險,只會生不如死而已。」倒吸一口冷氣:「他們這麼狠?」這簡直比下毒來的還陰險呢。
緩緩睜開眼睛,落塵說:「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我做考慮狀:「答應你是沒問題,可你也看到了,現在我還自身難保呢,更不用說救你了。」聳聳肩,估摸著一會兒那倆魔兵獄卒就得來收拾我,能不能保住自己這條小命都難說,更何談救他?
緩俊抬起頭,白色髮絲隨之緩慢的蠕動,彎起一道柔和的弧度,他看著我,眼神又在死氣上蒙上一層朦朧似紗的霧氣,口齒不清道:「不會,他不會讓你有任何危險的咳咳,只要只要再過不到一個時辰,發現你不見了,他一定會來找你出去后,用你左手掌心的魔君印來救我即可。」「你怎麼知道他會來找我?」連紫衣服的媳婦兒都娶家裡去了,還不恨不得我憑空消失呀,找我?不詛咒我就謝天謝地了,還什麼魔君印?瞅瞅左手,屁!
「你救了我你就會知道其中緣故」說著再次無力的閉起眼睛。
真奇怪,不久前身體倍兒棒的時候都不喜的鳥我,現在嘴巴都快被血糊住了,居然還喋喋不休起來,唉,難道是迴光返照?那個…迴光返照是這樣的洋。
落塵沒再開口,知道他不會有生命危險后,我也不再和他說話,心中隱隱有些擔憂,瞅瞅落塵那疏離的樣子,又覺得自己這份擔心忒他奶奶的賤,人家都開始和自己做交易了,自己這還熱臉貼他冷xx,唉整個大牢里除了偶爾木木還嗚嗚兩聲,就再無其他聲音,靜默著,只等落塵說的一個時辰后,我倒要看看,一個時辰后姜九黎鼻老混蛋會不會來找我。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眼睛望著被木木的火燒的黯黑的那個小窗口發獃,外面夜幕星空,淡淡的月光從窗口流瀉而下,在牢內冰冷的地面上打上一層銀白冷光,靜謐之中有著無法抿去的冰冷。
一個時辰過去了,一個半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三個時辰四個時辰眼睛瞪得酸澀,一天一夜了,我都沒有合眼,按理說,早就該發現我不見了,沒有尋找,他沒有尋找,這麼久,連那兩個魔兵獄卒都未出現過。
自嘲地笑笑,一個時辰?這一天都過去了!轉頭向仍軟軟趴卧在地面上的落塵冷笑道:「你猜錯了,他沒有」來字即將出口,就聽大牢中間的廊道盡頭,傳來疾奔的腳步聲,沒有任何規律,甚至都聽不出疾奔過來的那個人究竟有沒有法術在身。
眼角一滴晶瑩悄然滑落,很快又被我抹去,嘴角上浮起一絲笑容,不帶任何感情的笑容,看著對面那個無心的男人,此刻的我,一定比他還要無心,因為在等待的時間裡,心已被凍得冰冷,一觸即碎。
看著站在面前那個氣喘吁吁的男人,我揚眉冷笑:「還以為你會直接下令殺了我呢,擅闖大牢之罪。」牢門嘩啦一聲被打開,姜九黎奔進來把還坐在地上的我提起來禁錮入懷中:「對不起,我、我昨晚以為你需要休息,所以就去了就沒去看你,今早才發現你……」打斷他的解釋,鼻翼微動,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雖然生氣,但我還是儘力吸取他身上清冽的味道:「為何連雪姬和谷妖嬈也沒發現?除了她們,難道一個侍從也沒發現我不見了?」我就不信了,看你怎麼解釋!
如同受了什麼刺激,姜九黎此刻很激動,緊攬在我腰間的手臂好似都要把我掐斷了:「……紫衣稀…,說你很好……」
頸間因為他深深的呼吸而帶起一層涼意,他似乎發現了什麼。紫衣,又是紫衣。
揚唇而笑,慢慢推開就要把我按進他肺腑里的姜九黎,燦爛如若夏huā,心中卻苦澀得決要不敢吞咽,一侯嚨腫脹微痛,好像有什麼東西堵在胸口。 總覺得自己好像又步入了一個陰謀里,最討厭勾心鬥角,可是又不得不被動的接受方方面面的挑釁,從前是成秋明,現在又來了個紫衣,好啊好啊,紫衣是吧。
一把推開姜九黎,我直衝出魔界大牢,出門時迅疾奪過愣在當地的那個魔兵獄卒統領手中的鋼叉,然後瘋了似的朝魔界皇宮奔去。
說我瘋了也好,說我心胸狹窄也好,無論用什麼貶低羞辱的詞說我我都接受,但我只求一點,舒服,人生在世最難得的就是逍遙自在,惹了我,我一定不會讓她好過。
姜無黎見我突然推開他飛奔而去,心中隱約料到會發生什麼,所以在我搶走獄卒手中鋼叉時,就已追了出來,一路隨著我回到魔宮。進了魔宮捉住一個近身侍候姜九黎的魔兵,大吼道:「紫衣在哪?」
魔兵一愣,瞄了眼身後姜九黎,斷續說道:「紫、紫衣大人在……在……」
吞吞吐吐,一腳踹向魔兵小腹,身周不知從何處傳來陣陣抽氣聲,小手拎起被踹得一個趔趄的魔兵:「少T廢話,現在就帶我過去!」
「葉子!」
「葉子!」
兩聲疾呼,我已經無心理會,只想快些讓心中的不快發泄掉。推了魔兵一把,魔兵又朝我身後看了一眼,感受到我身上的怒氣又增了一分,立時再不多話,順著大殿之後的階梯盤旋而上。
魔宮最高層,視野最好,很像前世的摩天大樓,落地的水晶窗,走廊內壁上鑲嵌著一顆顆夜明珠,最大的能有皮球那麼大,若在從前,我立馬會對著這些價值不菲的東西流口水,然而現在,那一顆顆珍奇的珠子散發出的光芒卻刺痛了我的心臟。
如此豪華呢,想起自己所住過的那兩間屋子,何其寒酸。
我知道我太女人了,可是我就是個女人吶,是女人就會有虛榮心,就會有心理不平衡吃飛醋的時候。
深呼吸,嘴角努力掛起一絲微笑,用鋼叉抵在魔兵腰間,催促道:「哪間?」其實不用魔兵說我也知道是哪間,頂層一共就只有三間房,而從外部設置來看,裡面是打通著的,所以實際上,整座頂層只有一間房而已。
一間房側目眼角瞥向一直跟在身後的那個影子,為什麼不阻止?是想用這種方法來報復我?想看我傷心是吧,好,那我就傷心給你看!
魔兵指指中間的一扇大的離譜的門,推開魔兵,一腳踹開房門,寬闊的房間內簡約家居,卻是極為奢華的,四壁同樣用夜明珠做燈光,所以房間內的一切一覽無餘。循著感覺走向最裡面的一個房間,那裡是卧室,寬闊的大床上,輕紗無風自飄,水晶做的玻璃幕可以清楚看到魔界第九城裡的一切景物,好美的景緻,好奢華的房間。
被腳步聲驚擾,床上似有東西在輕輕蠕動,腳上突然像是被纏了千斤重,怎麼挪都挪不動,一雙眼直直望著輕紗之後那個身鼻,久久不知道該做什麼。
一條如藕一般的小臂穿過輕紗伸出來,向一邊緩緩打開輕紗,然後慢慢的,一張因為熟睡而慵懶的臉龐出現在輕紗之後,心猛地被什麼東西拽住,不要看不要看,心中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不要看,可眼睛就死長在了那張臉上一樣。
紫衣似乎不知道是誰來了,睜開一雙奪魂攝魄的媚眼,眼角眼線微微上挑,毫無遮掩,身上赤裸著空無一件衣物,視線里,那白皙的脖頸上,全是一粒粒淡紅色的吻痕。
腦袋嗡鳴一聲,本能向後退了一步,手中鋼叉差點因為我的閃神而落地。
姜九黎,你狠!
我該怎麼辦?是衝上去刺上一鋼叉?還是轉頭逃開?好似哪一個選擇都是錯的,姜九黎是說過喜歡我,但我呢,從未坦誠的和他說過我的感情,一直都是姜九黎單方面的,雖然有一個不成文的婚約,但我們實際上,除了幾次擦槍走火外,沒有任何關係,有的,只有仇恨,所以,我無法選擇,我無權選擇。
床上紫衣挑眉看了我一眼,隨即眉眼含笑著轉向姜九黎,慵懶地坐起,然後毫無顧忌地起身下床,拾起散亂一地的衣物,緩步到姜九黎身前,柔若無骨地攀附到他的身上,兩條手臂好似蛇一樣纏上姜九黎腰間,把懷中衣物塞給姜九黎,媚笑道:「九黎,幫人家穿衣服嘛,人家實在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轟一好像有東西在頭頂炸開,我敢肯定,那一定是原子彈。閉了閉眼,努力保持臉上的笑容,轉頭抱歉道:「我只是來參觀一下魔君陛下的宮殿,打擾到你們了。」語落退出房間,不看他們一眼,隨即轉身腳下步子風一樣,從來不知道,我還有這種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