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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六章 你得交學費

  不過很明顯這些賭徒並未像我想象中那麼好應付。易容是顧著給禾契笙面子,所以根本不想質疑就接受了他的說辭,但周圍這些市井之徒卻不想就此放過我,俱是圍著我上下打量,卻礙於什麼不敢發問。


  直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終有大膽的人低低開口和身邊人說道:「你說這荷官這般厲害,那我們以後來此豈不是必輸無疑?」


  「對呀,陳二,看來以後咱們要換一家賭場了。」


  「唉,真可惜,這裡環境優雅賭具又齊全,還有這些個可人兒的男娃娃,別家哪比得上?」


  「那你想把錢全輸在這裡?我覺得和這些外界條件比起來,還是贏錢最重要。」


  「……」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都在說從今以後再也不來傾城雅悅了,我聽了心中一驚,天,沒想到人家好不容易能用一回法術,卻害得禾契笙沒生意了,他、他還不得氣瘋了?


  時禾契笙已經聽到圍在我身邊的低嚷之聲,眉頭微蹙,暫時別過易容,快步趕過來,麵糊糊替他分開人群,禾契笙趁著裂開的一道縫隙擠到我身邊,彎唇笑道:「大家不要吵,其實呢,陶葉他並非是禾某請來的荷官,」我一驚,剛想問他難道他不同意我在他這打工就聽他接道:「陶葉實是我請來的傾城雅悅的新任總管,大家也知道,傾城雅悅在各城中都有分店,我和我屬下米糊糊麵糊糊經常不在北旻,使得北旻的事務得不到及時處理,所以我特請在賭博界資深元老陶葉來代理我在北旻的事務,今天讓他來賭坊,也就是讓他跟大夥見個面熟悉熟悉環境。以後大家還是可以輕易贏到錢的。」


  我覺得禾契笙最後一句話說的特白痴,不過他之前說的話……


  我一瞬眼睛瞪大,側頭盯著他,在眾人的注視下我不敢出聲,直到他把我拉出眾賭徒的包圍圈后,我才敢低聲問道:「你、你要升我的官?」哦買噶,還有這好事捏?斷個骰子居然斷出個總管出來。


  禾契笙沒理我,或許是覺得我這個問題比之他剛才最後那句話還白痴,抓著我的手腕繼續向不遠處的易容走去,直到了易容身邊。他才鬆開我的手腕,轉而道:「從今往後你就在這賭坊的後堂里坐鎮。出現砸場或者賭界高手時你便出來維持一下,其他事物……嗯,暫時還不需要你去解決。」


  「呃……」為啥子我聽起來我現在的工作更像是賭坊里的打手呢?我說:「就只有這些嗎?」再多分派我些工作吧,這樣我才能賺好多好多bling bling啊。


  「嗯……」禾契笙托腮細想,「若我在時你也可以給我端端茶倒倒水。以前這都是米糊糊來做,不過那孩子迷迷糊糊的。我覺得你夠細心!」重重拍了下我的肩膀,很是看重我一樣。


  我一下子就傻了,半個打手,然後半個小秘,我……我……一瞬我覺得我的生命沒有任何價值了。


  旁邊易容聽到禾契笙如此安排,不由垂下頭去,一手撐在鼻端。嘴角高高揚起,顯然是在偷笑。我挪著身子靠近他,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度我狠狠在他腰間來上那麼一拳:「笑笑笑,笑毛啊?」氣死了,要不是他。我能連荷官都當不上轉而去給禾契笙當小秘嗎?


  「嗚——」易容吃痛,隱忍著彎下腰去。


  禾契笙就當什麼也沒看見。扯過被我摧殘的易容,和我說道:「我還要和易公子商量加入皇商的具體事宜,你且去後堂歇息一會兒,你身體受傷才好不適宜長站。」


  老闆的關懷對下屬而言那是很令人感動的,我此時也挺感動,但隨即就想起一件事來,急急抓住禾契笙的手腕,把他從易容的身邊拉過來后,防備地看了易容一眼,我低聲對禾契笙道:「我有件事想要和你商量,你……你……」想想便拉著禾契笙躲開易容到了離他幾步之遙的一個角落,易容很是不解地朝我們看來,與我視線相對的一剎,我不自在地收回目光,放開禾契笙的手腕,道:「你認出我了吧。」抬目看向他,等著他肯定的答案。


  他還算誠實,點點頭:「我知道,你是……」聰明的選擇緘默不言,而是接著道:「你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不過……你應該不希望被人找到是不是?好,我不會對外暴露你的行蹤和身份。」


  沒想到他一下就猜到了我的目的,驚詫之餘更多的卻是開懷,我垂眸,嘴角不自覺上揚:「謝謝你。」


  「丫頭,你現在是個男人你知道嗎?」我的感謝才出口,卻突聽禾契笙如此說到,我頓時雲里霧裡。怔愣著抬眸,不解地看向他。他雙手環胸,向與我相反的方向倒退一步,繼而上下打量我一番,隨即單手托著下巴沉吟道:「嗯,這一身男裝很是得體,鬍子也恰到好處,連眉毛也做了處理,很用心,只可惜你這一副女兒態該打理打理收起來了。」


  我半張著嘴聽得有點發愣,他抬手一把捏住我的上下嘴唇,緊緊將它們閉合,而後道:「如果你再這樣,別說易容想方設法把你弄上床,就連我都無法把持住。」說罷轉身離開,正正遇到好奇靠近的易容。


  易容道:「誒?剛剛好像聽到你們有提到我,」邪笑著朝我靠來,腰身被他重重撞了一下,我立即怒目過去,就聽易容繼續道:「怎麼,才離開我不到一刻就想念了?」


  無語……雖然他在開始賭局之前說過他今天必輸無疑的話,但那只是在打馬虎眼,他可是抱著贏我的決心來的,此時看來一點頹喪都沒顯,真是讓人佩服他蟑螂的體質——打都打不死。


  想起剛剛禾契笙對我說的話,我立刻忍住想要對易容翻白眼的衝動,畢竟做了十多年的女人,一時半刻還改不過來某些習慣。唉。習慣還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垂眸,盡量把所有情緒都掩在眼皮之下,我不著痕迹地遠離易容,疏離道:「易公子真會說笑,在下得了城主的吩咐還有公務要忙,這就別過了。」說著也不等他再開口,我一溜煙就沒了影兒。


  呼——禾契笙是說我男人的扮相很成功,但氣質不太靠譜是嗎?應該是,不過他後來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他說易容想要把我弄到床上去?他還說連他自己都無法把持住?這麼說來……呀呀呀呀,他倆都是純彎的是吧。哇咔咔,居然讓我找到這麼一對兒俊美無邪又登對的小gay。上天,你太對得起我羋陶葉了,我絕對不會辜負你們的期望,說什麼也要把他倆撮合到一塊去。


  嗯……話說某兩隻現在就黏在一塊呢,雖然關係在我看來還是很純潔的。但怎麼說也是黏在一塊了是不?


  我一路粉紅遐思,並未去禾契笙給我指引的賭坊後堂。而是直接沿著員工通道出了用作賭坊的前院。出門便見一臉急切等待表情的米糊糊,看見我出來,他直撲過來,急急問道:「怎麼樣怎麼樣?有沒有穿幫?怎麼進去這麼長時間才出來?」


  我急忙向他做了個噤聲動作:「噓——你是想讓我現在就被戳穿是不是?」叫這麼大聲,很怕誰誰誰不知道我是女人似的。


  米糊糊作勢誇張的用雙手捂住嘴巴,手指之間的縫隙卻不怕風大吹折了牙似的留的要多大有多大,他盡量壓低聲音。賊眉鼠眼地看了看四周,而後扒著我問道:「你怎麼這麼長時間才出來?是不是被人看穿了?」


  我乜斜著看向他,實在受不了的把他扒在我肩膀上的手推開,彈了彈假想出的灰塵道:「我們邊走邊說。」按著來時的路,我閑庭漫步而去。米糊糊立即跟了上來,等離前院遠了。我才大致給他講了一下剛剛在賭坊中發生(書書屋最快更新)了什麼,隨即問道:「禾延……呃,你們世主呢?」如此火爆的出場,怎麼的也得和禾延悅得瑟得瑟,雖然他不見得想見到我這副得便宜賣乖的樣子。


  米糊糊愣了愣,隨即想到什麼垂下眼帘,低聲說道:「世主難得來北旻一次,北旻上下有許多醫藥難治的病人,他出診去了,估摸晚飯時才能回來。」


  我點頭,對於米糊糊奇怪的態度我感覺差異,他似乎在掩飾什麼,然在掩飾什麼我卻不能問,畢竟和禾延悅不是很熟,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更加不能做窺探人家隱私這種不道德的事情,遂沉默著繼續朝前走。


  回到卧房,我立馬死豬似的癱軟在床上,米糊糊見狀出外找來那個時常在我身邊侍候的小侍女,讓她幫我捏肩捶背,我也不推辭,實在是力不從心了,而且剛癒合的那些筋骨真的是酸軟無力,心中暗暗詛咒易容出門被車撞,走路被馬踢。


  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醒來時天色已經昏暗,揉著肩膀起身,卻發現本應該酸痛的身體此刻舒爽無比,好似根本沒有發生白天的那些事情一般。忍不住疑惑,難道睡一覺就把疲勞消除得這麼徹底?轉眼把按在肩膀上的手拿下,卻在一瞬間撇到指尖微亮的光弧,我一驚之下仔細端詳起縈繞在指尖上的那一彎淡金色光弧,敏銳地感覺到從那光弧之上,源源不斷向我身體內注入溫熱的流體,而正是因為這流體,才讓我感受到那份舒爽。


  光弧在我醒來后就漸漸消失,逐漸隱沒入我的身體,我驚瞪著眼前這一景象,不知道該如何判斷此時此刻都發生了什麼。


  那淡淡的金光是我似曾相識的顏色,曾幾何時,成秋碧施展治癒術時,從他手中射出的光芒就是這種顏色。我如此一聯想,再次低頭看向那根手指時,一個可能性已經開始慢慢佔據我的認知。剛剛那淡金色的光弧就是治癒金光,那是從我自身發出的治癒金光,也就是說,我的身體在不知不覺中採取了自愈措施,而這一點直指一件事實,那就是……我有法術了!


  回想起不久前在賭坊里隔空將骰子割裂的情景,我拿過枕在頸下的玉枕,試著在回憶當時的情景過程中,把法力集中輸送到指尖。慢慢的,慢慢的,奇迹真的發生了,四肢百骸股股熱流緩緩流淌著,直至匯聚在指尖,我把指尖放在玉枕中央一劃,悄無聲息的,那玉枕連一點被割破的聲音也未發出,竟就硬生生斷成了兩截。斷面光滑沒有任何外力衝撞的凹槽或者碎屑,平平整整好似經過細心雕琢和打磨。


  看到這一結果。我心中不知是興奮還是擔憂,總覺得這法力來的太過不巧。是啊。很不巧,我明明已經放下了過去的所有,不再執念於恢復法力和恢復記憶,可現在卻讓我知道我竟恢復了法力,雖然這法力於那些大神來說還尚屬九牛一毛。但於我已經是天大的不可思議。


  正在我彷徨於該如何看待我突來的法力時,屋門被打開。禾延悅趁著還不甚明朗的夜色步入屋內。我驚如小鹿,雙手下意識把剛剛法術斷開的那隻玉枕藏進被子里。時禾延悅已經步至我的床前,看到我驚悸的動作,也未多做詢問,只是若有所思地瞟了眼微微被玉枕頂起的被衾,坐於床邊矮凳上問道:「聽說你今天在賭坊里出盡了風頭?」


  「咳咳——」我乾咳幾聲,「什麼風頭?是我差點被某隻瘋狗咬斷了骨頭。」


  「哦?」禾延悅現出一副很是驚訝的神色。但從其眼神中便可知道,他對賭坊里發生的事情已是了如指掌,只是希望從我口中得到確認,不承認而已。他說:「看來你確是要留在傾城雅悅了,唉。實在可惜了。」


  我不解:「可惜什麼?」


  「可惜了你的一身奇異筋骨,我卻無法更深入的研究。你真的要留在傾城雅悅?和我去京城難道不行嗎?」


  那個……他不會是存著把我當科學試驗品的心吧。


  悚然搖頭:「謝謝你的好意,我……我很喜歡傾城雅悅的氣氛,你弟弟他也決定留下我了,我業已答應了他,做人要講誠信,你說是嗎?」鬼知道禾契笙啥時候說過留下我的話,不過他吩咐過以後由我坐後堂,那意思和想要我留下也沒啥子區別。


  禾延悅慨然一嘆:「好吧,既然這樣我也不強求,如此你的病已經大愈,契笙他也早已安好,我便不在此多做停留,明日早晨就收拾行當回往京城。」


  我驚:「你明天就要走了?」心裡有些不舍,不為別的,要是偶這小身板又突然不聽話了咋辦?這裡又沒神醫,誰來給我治療?

  似是看出我的心思,禾延悅安撫道:「無礙,你若是想起我,大可以去京城尋我,京城也有傾城雅悅,若是可以你不如讓契笙將你調往那裡也不錯。」他「好心」的建議道。


  禾延悅的建議看似無心,但卻激起我渾身戰慄,看來這人還沒絕了讓我當他醫學試驗品的心呢,如此醫學狂人,太也可怕。


  遂搖搖頭:「等在這邊把業務都熟識了之後再說吧,我這身體也不適合長途跋涉,嗯……就像你說的,要是我想你了,一定去京城找你。」找他?那還不是找死?


  禾延悅默然片刻,遂點頭道:「好,不過我不是經常都在京城,四海病患無數,我若久居京城那些得了不治之症的病患們還要車馬顛簸去京城看病,我四海遊歷,這樣也方便了這些病患。」


  沒看出來啊,還是個醫者仁心的好大夫呢。


  我說:「你真是個好人。」不自覺,就蹦出這麼一句白痴加白痴的話來。


  禾延悅凝視著我,半天,才笑了笑,道:「你評判好人的標準還真低。」


  我說:「呃……難道你不是好人?」


  禾延悅一怔,隨即搖頭:「世間哪有純粹的好人和壞人?沒有壞人又何來的好人?好人壞人皆是人,而且誰又想生下來就是壞人?某些時候,壞人亦是好人,好人做的事也不枉是壞事,壞人好人……」某隻唐僧開始沒完沒了,我聽得禾延悅的好人壞人論一腦袋糨糊,直覺的瞌睡蟲又泛濫了,到了後來,還是禾延悅自己醒悟,才停止了話頭,要不我就真的要學悟空哥哥,頂著個緊箍咒抱頭鼠竄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神清氣爽的前往前院賭坊上工。這可是我第一天正式上班,怎麼的也得好好捯飭一下,不過不是朝著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方向捯飭,而是向著人神共憤天人共怒的方向自毀形象。


  沒辦法,就像禾契笙說的,我昨天那模樣是很像男人,但氣質不像。你看哪個男人一身花香水果香了?這不明擺著告訴人家我是受你快來那啥我嗎?所以,我要徹徹底底把我女人的氣質拔除,最先一步做的,就是增強男人味。


  這一點對我來說比較困難,男人啥味兒?在我的理解當中,一身臭汗,臭襪子臭球鞋啥都是臭臭的,可這麼臭法我自個兒都受不了,於是只能在次從著裝上入手,盡量的,把昨日纖塵不染一絲不苟的形象弄得頹廢而靡靡,然而我沒想到的是,我這樣子一出現在賭場當中,昨日見過我的人全部瘋狂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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