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零章 有了媳婦忘了娘
我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看在成秋碧眼中,換來的是他故作哀痛地長長嘆息,然後斜目瞅瞅我,說道:「好好好,就接受你平日事多不記得這個問題了,那就當做這個問題是我今天問的,這回你總該記得了吧。」
忍不住翻白眼,咋覺得成秋碧越來越白痴了捏。
我點點頭:「好吧,我記得了。」低眉狂思一會兒,我說:「那你出外這麼久,有沒有找到答案?」這是個比較曖昧的問題,喜歡一個人的感覺……那應該是什麼樣的?我覺著,喜歡一個人得看這個人,不同的人被喜歡上之後都會有不同的感覺,這個問題說容易回答,其實還真是很難給出一個明確而正確的答案。
不敢貿然出聲,成秋碧先是很認真地把我的反問思索了片刻,隨即臉上露出深不可測的神情,我不喜歡這樣的他,真的不喜歡,因為這樣的他我一丁半點都看不懂。
盯著我,他一雙俊美眸子波光流轉,卻絲毫掩不住裡面那抹嗜血冥光,良久,他才開口道:「我以為還沒有找到答案,其實,我現在已經找到答案了。」
「別跟我繞圈子,蛇,你知道我最討厭跟別人玩文字遊戲。」特別是你!
「你覺得我是在和你繞圈子?」成秋碧反問,我立馬點頭,他勾唇邪惡道:「那麼……你是想讓我直白一點地告訴你?」如前,我仍是沒有說話,只用狂點的一顆小腦袋示意他的話甚得我心。
不期然,放在桌面上的手突然被從前握住,我驚詫抬頭,一雙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成秋碧,才想問他要做什麼,就見他手臂一帶,我已經從所坐的椅子上飛了出去。然後……直撲成秋碧而去。
娘啊,他這是要幹嘛!?不不不,我現在更應該問,我這是怎麼了?
只覺面前一股勁風突襲而來,兜頭蓋臉一陣濃烈的桂花香氣,這是我完全陌生的味道,當我抬頭看到成秋碧俊美無籌的臉龐近在咫尺時,心徹底無法平靜了。
「你到底是誰?」他是成秋碧嗎?是的。他是,可他不是蛇,起碼他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條蛇。
成秋碧眉宇輕皺,動作緩慢卻也堅決地將我攬到他胸前,他箍在我身後的手輕輕撫上我高高豎起的男子髮髻上,單指挑過,長發如瀑般飛落而下,淡金色的髮絲此時顯得尤為枯槁,好似突然間就喪失了所有養分。
緩緩從我的頭頂撫摸向下,直至那隻手再度圈固到我的腰背處。成秋碧一手圈著我的腰身。一手扣住我的後腦,把我按靠在他的肩膀上。他說:「我從前一直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可我現在知道了,而且不只知道了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我更加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你知道么?這個動作,我很早以前就想做了。」說著他垂頭到我的耳側,感受到突然噴在耳邊濕熱的呼吸,我止不住在他懷裡掙了掙。可很快就被他更加大力的圈抱壓制下去。
他、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
我說:「蛇,我一直把你當做最親的親人你知道嗎?」如果真如我所想的他喜歡我……他這樣做,豈不是讓我們就此決裂?
成秋碧無動於衷地點點頭:「知道。可誰說親人之間就不可以有愛情?」
我忍不住大吞一口口水,成秋碧果然是成秋慈和成考的兒子,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都能說得出來,還真是承傳了生他養他的人的良好基因。
心中忍不住嘲諷地苦笑,其實我不該這樣腹誹成秋碧,首先我就已經失去了腹誹的權利,因為……
我說:「你這麼說,一定是因為我和蒼林沐的關係對不對?你是怎麼知道我和蒼林沐是母子關係的?」他的眼中根本沒有愛意,根本沒有!……反正老子是沒看到。
從適才在賭坊中的交談,我已經可以判定成秋碧在消失的這段時間裡,並非對黑暗之城裡的事一無所知,甚或者說,他知道的甚至比我這個當事人知道的還多。
一句話,很好地避重就輕,適時扯開剛剛什麼喜歡什麼親人的話題,那個話題實在太危險,雖然心中很想補償成秋碧,但我還是不希望因此違心地說出類似於「我喜歡他」的肉麻話,何況,他表意說喜歡我,很有可能只是在和我開玩笑。
成秋碧一手攬著我,一手扣著我的後腦,聽到我的問話,他很好的被轉移了注意力,但仍沒有打算要放開我的意思。
他輕輕揉了揉我比較柔順的髮絲,說道:「這世間,通曉世事的大羅神仙不少,可無孔不入的孤魂野鬼更多,所以,消息最為靈通的地方往往不是仙家所處的天界,而是陰暗可怖的冥界,黑暗之城向來就是妖精野鬼喜歡游居的地方,所以基本上黑暗之城發生的任何事,都逃不脫冥王的雙耳,而負責四處引渡未亡人的引渡人,更是掌握了比之冥王更快更準確的第一手資料。」
清越的聲線里偶爾會夾雜著絲絲冷酷,聽在耳里恁是不舒服。我說:「那我和蒼林沐的事情,你是事無巨細嘍。」半眯著眼睛,我目露凶光,偏偏頭被壓在他肩頭上,根本無法將洶湧著危險的目光投向成秋碧,至此成秋碧根本沒有理會我的威脅。
成秋碧想想,簡短道:「知之甚詳。」
「呃……」知之甚詳?「你就不怕我殺人滅口?!」這麼隱秘的事情,連落塵和雪傾舒他們都不知道,他成秋碧……
「你連尤四那種傷害過你的人都捨不得殺,更遑論殺我了?」某條蛻了皮的蛇很自信很無恥地笑道。
一瞬驚怔,他居然連尤四是誰,包括尤四知道我和蒼林沐關係這件事他都知道,那……
「你、你還知道什麼?」心中突然很恐懼。
成秋碧特純潔地笑了笑:「我還知道你和尤四一起泡過溫泉,之後……」
「成秋碧!」我一把推向成秋碧,可他就是鐵了心不放開我,任我怎麼亂動掙扎,最後都無果而終。我喪氣地軟軟靠在他胸前,抖著聲音解釋道:「我和尤四之間可什麼都沒發生。你……你可不能對外人亂說……」
「可蛇妖她的描述並不是這樣的,她可是說……你們已經到了裸裎相見的地步,而且……」成秋碧的聲音在耳邊猶如帶刺的警鐘,一下下敲擊著耳膜,很想阻止,卻也不想越描越黑,只好繼續聽成秋碧說道:「而且還旁若無人地抱在一起,蛇妖可是說當時你們是你情我願。毫不顧忌她這個外人,哦,不對,是外妖。」
越聽臉越黑,恨恨咬牙道:「連那種妖精的話你都信?」
「信,我當然信,那蛇妖名為信兒,之所以名叫信兒,就是因為她每次帶回的信息都是最快最有料也是最具可信度的。」
聽著成秋碧口中極具現代感的說辭,我莫名覺得親近。但聽到他口中一句一個「信兒」,又莫名一陣氣鬱。
我說:「沒想到那美女蛇和你這樣熟識呢?」
「嗯?」成秋碧口中淡淡發出一聲輕疑。隨即抿唇笑道:「葉葉的口氣怎麼讓我聞到微微的酸意?」
口氣……酸意?尼瑪的,他居然暗諷我吃醋!老子吃誰的醋也不可能吃他的。
忍不住白眼連連翻,我說:「少給自己臉上貼金,我只是討厭那條美女蛇罷了,哼,她回去一定沒和你說吧,她在溫泉里時。居然想要吃我,嘴巴張得那麼大!」本想和成秋碧形容一下,但礙於手都被圈禁在身前。我只好悻悻作罷,繼續描述我當時的恐懼,「若不是你的信兒擺出那副要吃人的樣子,我會蹦到尤四身上嗎?」更不會連衣服也米穿就蹦踧到人家身上去。
本以為是絕密的事情,可現在成秋碧居然知道了,看來這世間,還真是沒有不透風的牆。
「信兒從不嚇唬弱小,想必你也是招惹了她,若不然,她怎會恢復蛇形去故弄玄虛地恐嚇你和尤四?」成秋碧話語間很是堅信那條美女蛇不會做出作勢要吃我的事情。
聽到他口中的袒護之意,我心中那股郁堵比之適才更加強烈,胸口忍不住上下起伏,我又重重推了成秋碧一把,慍怒道:「你放開我!」信兒信兒,難道在他心裡,我這個親人還抵不過那條為他搜羅信息的美女蛇?
突然間,我有所意識,成秋碧此刻的冷邪之意形同毒蛇,而那信兒又偏偏是條美女蛇,他、他們豈不是很配?何況,適才在反問成秋碧有沒有感受到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時,他兜兜轉轉,卻不願過多透露他的感情生活,雖意有所指地說他喜歡的是我,可我只當做我們之間的是親情……難道說……那名為信兒的美女蛇,就是令成秋碧體會到喜歡和愛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心忽然沉了下去,原本見到成秋碧的熱切之情,也瞬間冷去,臉上的慍怒和責怪之意有些掛不住,我僵硬著表情,加大推拒成秋碧的力道,只希望快點逃開他的身邊,快點把那些不該屬於我的感情變化拋開。
我這是怎麼了?我確實不算是普通意義上的專情,但總也是紅旗下培養出來的好孩子,根正苗紅,奉行著一夫一妻,緣何到了這裡,今天和這個,明天又惦記著那個,現在人家成秋碧明明都已經找到了他的人生歸屬,我卻忽的心生一種想要把他佔有的無恥想法?
成秋碧一直不肯放開我,即使我用出了吃奶的勁兒,他依舊穩如泰山,一動不動,向來大力的我,此刻也第一次遇到勁敵。
掙脫不開束縛的我,頭腦一熱,不經思考就貼著成秋碧的耳朵大吼道:「放開,找你的信兒去!」既然都這樣親昵地稱呼了,想必關係也一定不再簡單,既如此,他還這樣抱著我是什麼意思?難道想也把我的心思擾亂,然後坐享齊人之福?哼,原來又是一個姜九黎!一群烏龜王八蛋!
成秋碧抱得我更緊,耳邊傳來他的謔笑:「怎麼,你愛上我了?」
愛……愛上他!?
「呸!你的臉皮怎麼比易鈞容那張城牆臉還厚!」愛你?這種不要臉的話他居然也能說得出來,怎麼滴以前沒見成秋碧那張蛇皮這麼耐磨捏。
成秋碧勾了勾唇,道:「鈞王爺可惜沒在。若是他在,聽到你這麼把我與他比較,他一定會很欣慰。」
(⊙o⊙),我無語,挖苦道:「你們男人怎麼都這麼不要臉?」
「別這麼說,」成秋碧認真道:「你這樣說很傷人,你或許沒去探究過,但是……世間沒有一個男人是不要臉面的。而且與你所見恰恰相反,每個男人都極盡愛面子,他們之所以有時候會不惜放下臉面,那是因為他們覺得值得,易鈞容,還有我,之所以會在你面前表現的那般沒臉沒皮,是因為……我和他都對你有情。」最後半句,成秋碧吐字平緩有力,可也輕如羽毛。絨絨的尖端騷動著一顆越跳越劇烈的心臟,我反射性屏住呼吸。害怕一用力,那片柔軟的白羽就會被吹往別處。
不知怔愣了有多久,我一回神,馬上予之嘲弄道:「笑話!你和易鈞容對我有情?有什麼情,易鈞容他每天纏著我就是希望看到我出醜,而你……你……你我確實有情,是親情!」
成秋碧覺出我還要強詞奪理下去。不得插口道:「人語不通!」
呃……人語不通?啥意思……?
「成秋碧,你再說一遍!」他居然敢罵我。
成秋碧挑挑眉,搖頭輕笑道:「你叫我蛇。我就再說一遍。」輕搖的頭部帶動他滿頭連女人都要羨慕的黑長髮絲,那一根根猶如浸了墨的長發就會蹭到我的脖頸,痒痒的,柔柔的,不難受,相反很是舒適,特別,他身上還有一股頗含冷意的桂花香。
被他這樣一提醒,我反倒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悶悶的說道:「我才不要……」頓了頓,又次推了推他的胸口:「你別這樣,我知道你去了二十一世紀,也一定學習了許多有關那裡的禮節,雖然擁抱是朋友之間最普通的禮儀,但這裡畢竟是晷宮國,還是個民生古樸尚未開化的年代,你這樣……抱著我,要是一會兒禾契笙派人來尋我怎麼辦?不免又要被人說三道四,我倒是沒什麼,艷名在那裡擺著,可你不同,要、要是被你那個什麼信兒的美女蛇知道了……」她還不得真把我吃了呀!
後半句我直接選擇吞回肚子,就讓成秋碧以為我是為他著想又有何不可,總比被他知道我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強。
似乎被我的話說動,成秋碧攬在我後背上的手終於有所動作。輕輕放鬆了對我的禁錮,一隻手不再緊扣我的後腦,繼續托著我的後腦,只不過和攬在腰身上的手配合著將我與他拉開一個合適於說話的距離。
等我與他拉開距離可以清楚看清他的表情時,我不由有些怔然。成秋碧一雙眉緊凝著,黑紅色的瞳仁里滿是認真的波光,他說:「我和信兒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係。」
不是那種關係那是哪種關係?難道不止只是情人?床都上了孩子都有了?想到這,我更為我剛才以為成秋碧喜歡我的那種想法而慚愧不已,什麼叫自作多情?我就是!還說人家易鈞容臉皮厚,我看我這臉皮才是真正的城牆。
眼神晦暗,我說:「你和那條美女蛇是什麼關係我不管,既然你已經有了感情歸屬,就不要再和我做這種讓人誤會的動作!」示意般瞅瞅我和成秋碧現下的姿勢,這要是突然有人闖進來,不出半個時辰,立馬整個北昮城都能知道我陶爺坐懷不亂了。
「我和信兒沒什麼。」成秋碧說,「葉葉你誤會了。」
還爺爺誤會了呢!
我別開眼睛,下意識不想相信他——不是不願,而是不敢。我岔開話題,說道:「我不關心你和信兒究竟有沒有什麼,我想你消失了這麼久,今天突然到來,一定是早已經知道我在這,既如此,不會就是想要和我敘敘舊吧。」想到他早就知道我落難至此,他卻遙遙的看著我隱忍傷痛,心中更是說不出的憤憤難平。
成秋碧怎會不知道我在轉移話題,但他沒有揭穿我,而是順著我的話意,點頭嘆息一聲:「如你所想,我消失這麼久,今次來,確實是另有要事。」
看看吧,沒有公事他都懶得來見我了!都說有了媳婦兒忘了娘,我這……呃……話說即使我和成秋碧是「親人」關係,也不至於淪落到我要當他的娘親吧,這層關係豈不是要比我和蒼林沐的那個還可笑?
見我不高興也不說話,成秋碧進一步解釋道:「你從昰宿山墜落導致元氣大傷,過早過晚治療都不好,我是掐准了時機才來的,這個時候對你進行醫治,待你恢復記憶之後,法力才會完好無損的回歸。」
賭氣似的,我說:「我不要什麼法力,更不想恢復記憶,我現在挺好,我就要做我自己!」
「難道你就這麼滿足了你現在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成秋碧放開我的腰身,輕點我鼻下的兩撇小鬍子。
聽他挑揀我的容貌,我立馬不樂意了:「我這就人不人鬼不鬼了?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是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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