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八章 榮耀
「怎麼不好?」姜九黎笑得邪氣,紅潤的唇貼在我的耳側,那裡是我的敏感點,每次被他的呼吸吹拂,身體都會不受控制的輕輕顫抖。被他發現我這一處弱點后,他總是不遺餘力毫無厭煩的一次次來逗弄我。
大冷天的自然不會人來人往,而且不經姜九黎通傳,也根本不會有人像我一樣擅闖這間屋子,所以聽姜九黎這麼問,我只是無甚了了一笑,然後放軟了身子在他懷裡,背部輕靠著他的胸膛,感受到有陣陣比木火還要灼熱的體溫從他的身體上過渡過來,通體都莫名安適起來。
或許,這樣相依相偎的一生,也不錯。
抬手搭上他環在我腰間的手臂,我看向擺在矮几上的那張布帛文書,隨口問道:「今天怎麼沒見九大長老,往日這個時間,他們可都是齊齊聚在這裡。」
姜九黎貼著我耳邊輕笑:「你觀察的倒是仔細,」頓了頓,「自從黃帝建都逐鹿以來,我就一直沒回過自己的封地,想著冬日無事,就讓他們回去照料一下。」
難怪今日一個長老也沒看到,原來早早的都離開了。
我輕嘆一聲:「那谷妖嬈和雪姬呢?他們也跟著九大長老一起離開了?」
姜九黎一手捏著我的下巴迫使我從矮几上轉開目光:「你很關心谷妖嬈和雪姬嘛,嗯?」說著,對著我的嘴巴狠狠咬了一口。
我「啊」的一聲慘叫,來不及詛咒他,雙手已經下意識捂住被咬痛了的嘴巴。含糊不清道:「姜九黎,你個混蛋,連兩個女人的醋你也吃!」
姜九黎笑得邪氣異常,垂頭隔著手掌吻在我唇的位置。隨後直起身,笑眯眯道:「九大長老回去是有要事要處理,她們自然沒有必要跟著。放心吧,即使谷妖嬈和雪姬不在,我這裡這麼多事,難道還怕沒有事情給你做?而且……」某人臉上的邪笑更添了幾分陰測測,「實在無事可做,我們也可以做一些有利於部族繁衍的事情不是嗎?」
小心肝一抖,一巴掌拍開姜九黎的腦袋:「你、你、你……你休想!」尼瑪。他這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再聽不明白豈不傻掰了?可、可……可我不想生孩子……
姜九黎不但不惱,臉上挨了我一巴掌之後,反而是涎著臉又朝我俯靠過來,銀白的髮絲隨著他的動作垂在我的兩頰。柔柔潤潤,就和他紅潤的唇瓣一樣的觸感。
他的動作極慢,整顆心都被他的慢動作磨得砰砰直跳,只怕下一刻心臟都會受不住從喉口跳出來。
我把手抵在他的胸前,緊抿著唇,戒備著他的下一步動作,同時,不可否認的,我心中竟也期許著他的下一步動作。
我微微眯起眼睛。已經默許了他的下一步動作,就在彼此的唇齒即將糾纏的一剎,厚重的門帘突然被人撩起,狂風卷著突然從天而降的雪片飛入屋中,驟然來臨的冷風使得正沉浸在愛河中的兩人同時一驚。
姜九黎扣著我的腦袋將我壓在胸前,他直起身看向門楣處。瞳孔收縮,但面上沒有多少吃驚,然轉瞬驚訝就從臉上浮出,好似要故作驚訝一般,只可惜,他的一系列動作,被他藏在懷中的我無緣得見。
姜九黎語氣里掩飾不掉驚詫,繼而抱起我一同從座位上站起,等我在他身邊站定,拉著我上前下拜,口中不同動作的卑微,倒有那麼幾分不卑不亢。
「蚩尤見過主上。」
我被姜九黎拉得一個趔趄,差點撲倒在地,好不容易站穩了,就聽姜九黎沒頭沒腦這麼一句,然思量一回,已經知道適才不經通傳擅自闖入且又備受姜九黎尊重的人是誰。
抬眸瞄了一眼,果不其然,幾乎一年多沒見的軒轅氏,此刻竟挺拔的站在我面前,除卻下巴上多了一綹黑油油的山羊鬍之外,其他的倒沒多大變化。
發現了我的盯視,軒轅黃帝斜目看向我,我立馬垂頭,訥訥的學著姜九黎的口氣道:「那個……小葉子見過……主上……」咋那咩彆扭捏,人權!我奉行的人權主義哪裡去鳥。
軒轅黃帝淡淡點頭算是應了,只不過一雙眼睛仍緊緊盯著我被姜九黎咬腫了的嘴巴,眸中涌動著的不明情緒我也不敢去細細探究,只跟隨著姜九黎,他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姜九黎把軒轅氏讓到上位,隨即在下首的一個矮几旁坐下,我一個女人也沒啥子地位,所以挑了個不顯眼的位置,坐在了姜九黎側後方。
「葉兒,還不快去給你義父倒杯水?」我想隱藏那是我的事情,可有些人恨不得全世界人都能看見我,這個人就是姜九黎。
我從他身後憤恨的瞪他一眼,再看軒轅氏,只剛剛眉頭皺了那麼一下,隨即就面無表情的坐在上首,一副等待我伺候的模樣。
長長做了個深呼吸,隨即步上前去,拿著一個陶壺給軒轅氏倒了杯水,杯子里漂浮著一朵綻開的粉嫩桃花,竟是我給姜九黎的桃花茶。
姜九黎在下方恭敬的做了個請的動作,含笑道:「主上,這可不是一般的水,而是您的義女特製的桃花茶,味道很不一樣,您嘗嘗。」
我被姜九黎那一聲聲「義父」、「義女」喚的心裡極為不舒服,側頭瞪了他一眼,他卻眯著銀白色的眸子,根本不看我。
再回頭時,軒轅氏已經端起茶盞,輕啜了口桃花茶,泛著淡綠色的茶湯微盪,軒轅氏重又把茶盞放回矮几,唇上因為沾染了茶水而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我忍不住會想,你說他鼻子下邊和下巴上全是鬍子,這要是想親個嘴啥的……得多難受啊。
額咳咳,我想多了!
軒轅氏雖是蚩尤的叔伯輩,但究其兩人的年齡,卻不相上下,現下因為軒轅氏留著鬍子,所以看上去要比姜九黎沉穩老練的多。
軒轅氏回味了一番,才淡淡道:「味道甘美,確實不是一般白水所能比擬,」他的視線停留在我身上,微微流露出讚許之意,「魃兒,確如蚩尤所說,這桃花茶是你所制?」
小心肝又次顫了一下,還真是不適應他那一聲親切得要死的「魃兒」,可人家是這個世界的老大,我不願意,難道他就不這麼叫了嗎?
抿了抿唇,我低低應道:「不是。」是也不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向來就討厭擔責任,所以我寧可不要這份與我無異的能力,何況,這桃花茶卻非出自我手。
「哦?」軒轅氏目中劃過一絲不解,「那為何蚩尤會說這桃花茶是你親手而制?」
我無所謂的聳聳肩:「那是我沒事騙他的說法,誰知道他就當真了,真不好意思,竟沒想到魃兒的一句謊話會帶給主上的不解,魃兒知錯了。」抿了抿唇,我續說道:「若主上真的喜喝這桃花茶,魃兒也不會吝惜世人知道它的真實出處,……主上應該知道雪傾舒吧,這桃花茶便是他的手筆。」
軒轅氏又將手中花茶細細品鑒一番,目光愈見深沉,末了口中喃語一般說道:「雪傾舒……」
我知道,雪傾舒的出頭之日到了。
軒轅氏今日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實是與姜九黎早有預約,姜九黎初見擅入的軒轅氏時所表現出的驚詫,我真的很難猜度其中真假,女人向來感情用事,特別是沉浸愛意之中的女人,我無可免俗,智商情商幾乎為負數的我,情願相信姜九黎不久前表現出的驚詫是確乎發自真心,而非某種不為人知的計謀。
在軒轅氏與姜九黎商議要務時,女人的作用就和桃花茶差不多,只供消遣,甚或者說是可有可無的道具,當我發現我是女人之後-_-,我識趣的退出他們低沉壓抑的圈子。
離開兀自商議大事的兩人,我想起與陶潛的約定,徑自向祝融在人間的那所院落走去。
雪忽而大起來,迷濛了人的眼。
幾日後,雪傾舒突然興沖沖的從外面跑回來,喜悅之情即使隔著面具,也從他的身上流瀉出來,僅是在他身邊,都能感受到他那份由內而外的開心。
「主上允許我加入初春的狩獵,」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雪傾舒用如此顫抖的聲音說話,可見他不是在向我陳述一個事實,而是在感慨一個奇迹。他激動的抓著我的兩手腕,差點把我從穩坐的座椅上扯下去,「狩獵!你知不知道,和首領一起狩獵,這將是一件多麼光榮的事!」狩獵,之於這個時代而言,具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我說:「是哈……」雪傾舒難得一遇的失態讓我無所適從,手足無措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像從前一樣,抽出被他抓得生痛的手腕,我重重拍了拍他的肩頭:「我就說嘛,像你這樣的人才,總有一天會贏得他人的認可!」
雪傾舒隱在面具陰影下的眸子熠熠生輝,喜不自勝。
他的喜悅卻沒有真正的感染到我,不是我這個人小心眼看不得他人比我過得好,只能說,雪傾舒得到軒轅氏的認可,這件事從根本上說明,軒轅氏從未相信過外界那些對我的誇大其詞。雖然說連我自己都認為那些有的沒的是誇大其詞,但……自己的能力被完全否定,這感覺……很糟。RQ